寒風嗚咽,霜雪紛飛,廣袤的東歐原野上一片銀裝素裹,冰封千里,顯得蒼涼而又壯麗。然而在紅俄首都莫斯科周圍,交戰雙方軍隊卻是在這片冰雪天地中激烈搏殺,仿佛絲毫沒有受到惡劣自然環境的束約。戰機呼嘯,坦克奔馳,震耳欲聾的雷鳴爆炸聲徹夜不絕;汨汨流出的溫熱鮮血,很快便在霜風當中凍成了暗紅色的冰晶,數以千計的生命急劇凋零,而這也正是這片寒冬季節的自然主旋律!
經過三天激戰,帝俄軍隊全面突入了莫斯科主城之內。建筑林立的城市仿佛一座巨大的迷宮,千折百回,每一個樓房窗口、每一處廢墟角落,都有可能隱藏著潛伏待發的紅俄官兵。為了守衛這座城市,掘地三尺的斯大林又拼湊起了一支超過80萬人的城防軍,將偌大的莫斯科城填充得滿滿當當;然而在這數量龐大的軍隊之下,隱藏著的卻是前所未有的孱弱和空虛。包括舞勺之歲的少年和臨近花甲的老人,都在近衛軍的槍口威逼之下被顫顫巍巍的編入了行伍,他們平均每兩個人才擁有一條步槍,另一個人只能分到可憐的幾排子彈,其悲慘境況與25年前的那些前輩們一般無二。
而在重武器領域,紅俄軍隊就更加寒酸不堪了。他們一共只有300余輛坦克和突擊炮可供城防使用,飛機數量更是不足百架——由于德國在20年代末的經濟危機中對美歐人才的爭奪收蓄,使得這一位面中的蘇俄完全沒能像歷史上一樣從西方世界引進到足夠多的資金和技術人員;在長年被外界封鎖隔絕的情況下,蘇俄的機械、冶金、化工、航空等一個堪稱列強的國家所必備的基礎工業,便也就可想而知了。而隨著后續的“大清洗”的展開。蘇俄那原本就先天不足的脆弱工業更是再遭重挫,大量設計師都被扣上了敵對階級的帽子而慘遭流放和屠戮。當前紅俄軍隊中采用簡單彈簧懸掛的主力t34坦克,還是工程師們一邊接受內務人員的拷問和審訊、一邊在實驗室中設計出來的;其性能也無疑因為克里斯蒂懸掛技術的缺失和相關基礎工業的不足,而遠不及歷史上那款同名之作。在德制的iv號h型坦克面前,這款戰車簡直就像孩童的玩具一般被對方恣意擊破!
由于這些緣故。雖然帝俄進攻莫斯科的軍隊只有40萬人,但他們卻反而是縱橫突進,氣勢如虹。他們在坦克上對敵方有3:1的數量優勢,火炮數量為2:1,戰機更是多出對方10倍有余,將白晝的天空幾乎完全占據。面對帝俄軍隊的絕對武器優勢。戰技匱乏的紅俄官兵別無他法,只能用自己的血肉身軀阻擋對方的前進,與這個血腥帝國和克里姆林宮內的獨夫暴君同殉此地——那些意圖逃跑或是以各種理由拒絕上前線的人,都已在近衛軍的槍口下先一步成為了慘死孤魂。
11月12日,占據外城的帝俄軍隊集中了大量的空中和炮兵火力。對莫斯科主城展開了猛烈的濫炸狂轟。數百門大口徑榴彈炮分散部署在郊外的陣地上,根據空中反饋的觀測報告、接連用曲射火力摧毀城中的建筑目標:雖然帝俄軍在火炮數量上并未取得如其他重武器一般對敵方的優勢,但他們在質量上卻是完爆對手,其實際發揮出的效力也同樣遠非紅俄軍隊所能比擬。原因無他,在德國的援助下,帝俄軍中的重型火炮比例極高,作為常規武器的150毫米榴彈炮比比皆是;而蘇俄由于自身工業有限,只能靠76毫米和85毫米火炮來堆積數量。雙方的實際火力差距便由此體現出來了。一幢幢建筑很快就在這如密雨傾落的炮彈轟擊之下崩裂塌毀,塵土滾滾飛散,火焰熊熊高竄;帝俄官兵則在坦克和突擊炮的支援下向市區挺進。利用火焰噴射器、沖鋒槍等武器與對方展開全面巷戰。
與城市外圍的戰斗相比,市區內部的搏殺無疑要嚴酷了數倍;狹窄的地形使得帝俄軍隊的重火力優勢很難得到應有的發揮,而發生在房屋當中的遭遇戰更是將雙方拉到了近乎同一條起跑線上,勝利者只會屬于勇猛敏銳而又運氣加身的那一方。很多情況下,帝俄軍隊都不得不用重炮和空中支援將眼前的建筑徹底炸平,而后才能繼續向前穩步推進;而在這個時候。德國援助的那批灰熊式突擊炮的價值便淋漓盡致的體現出來了。它們的側面擁有足可抵御76毫米反坦克炮零距離射擊的堅實防御,后方發動機蓋上也架起了一塊用于抵擋從天而降的燃燒瓶的鐵板;普通坦克在巷戰中面臨的被敵軍伏擊的尷尬處境。這些突擊炮卻是一個也沒有具備。而面對盤踞在身旁高層樓頂的敵人,仰角不夠的“灰熊”也完全有它的應對之策;在倒退數十米之后。其直接就用那門170毫米臼炮猛轟建筑的底層結構。那十倍于普通坦克榴彈的單發威力就完全不是后者所能輕易承受的了,而這種充滿了暴力的野蠻拆遷,也無疑奠定了帝俄軍隊勝利的根基!
11月20日,帝俄軍隊已經對莫斯科守軍形成了分割包圍之勢。整座城市的守軍被分割成三片互不相連的孤島,彼此之間無法相互支援,只能被迫各自為戰。一個個擴音器在戰場前線被設立起來,并在夜間一遍又一遍的放送著他們對紅俄士兵的勸降聲明。由于深知斯大林統治下的布爾什維克是靠紅色恐怖來驅使民眾充當他們的炮灰,清英便建議帝俄軍方在任何一場戰役中都不應放松攻心的宣傳,以喚醒并鼓舞那些被紅色帝國長期奴役的軍民的反抗之心。在軍事行動難以展開的暗夜,這一宣傳之音便取代了白晝里的隆隆炮火,成為了莫斯科城市上空的主宰者;透過廢墟和瓦礫,它們毫無阻礙的傳到了那些紅俄士兵的耳中,并宛若驚雷霹靂一般直擊到他們的心里。
若是放在平時,紅俄官兵對這種宣傳一向是如避蛇蝎的,因為一旦被手眼通天的契卡所發現,他們及家人都將面臨著被監禁、流放,甚至是被處決的命運。即便是當局的鎮壓手段再過狠辣,他們都不敢對克里姆林宮有絲毫的二心。然而在當前這一紅色帝國已經臨近末日的時刻,紅俄士兵們那被久久壓抑的內心終于開始迸裂解凍,并化作一江春水洶涌奔流。與其毫無意義的被推上前線送死,不如趁現在這個絕好時機,行那改天換地的造反之事!
從帝俄軍隊攻入莫斯科城區的第9天開始,紅俄軍隊內部終于開始發生叛亂和火并了。一名紅俄連長對政委無視戰場情形的胡亂指揮忍無可忍,在遭到其謾罵與威脅之后憤然將其擊斃,并向進攻中的帝俄軍打出了白旗。這一行動如同在汽油罐里扔進了一顆火星,瞬間便沖爆出了震天動地的狂嘯雷鳴。那些原本就是被強征而來的士兵頓時揭竿而起,轉身向派來督戰的近衛軍發動猛擊;他們與從城外殺入的帝俄軍隊合兵一處,登時就對殘余的近衛軍構成了致命的打擊!
“斯大林同志,您還是趕緊撤出市區吧!”位于克林姆林宮的地下掩體內,伏羅希洛夫滿臉驚惶焦急地對眼前的大胡子老者說道,“現在全城的情況都已經失控,到處都出現了投靠帝國主義的叛軍;他們殺死了我們的政委,轉而與敵人一道攻擊我們的近衛軍,預計不到48小時,我軍的抵抗就會全面崩潰!現在城西機場還在我們的手中,兩架準備完畢的運輸機可以從莫斯科直飛到列寧格勒,如果再繼續遷延下去,您就真的要被困死在莫斯科城內了!”伏羅希洛夫現在是真的驚慌到了極點,他所擁有的一切權勢都是依托于面前的獨裁者:如果斯大林與城同葬,他也將由此失去現有的一切,而無論是新成立的蘇維埃政府,還是南方那如狼似虎的帝俄政權,其都是不會放過自己這個在大清洗中為虎作倀、血債累累的劊子手的!
“到了現在,我還有什么逃走的意義呢?”斯大林啞聲開口,語氣中再沒有了平日里執掌大權的凌厲鋒芒,而是變得如同一個行將就木的風燭老翁般蕭瑟凄涼。伏羅希洛夫還想再勸,卻見斯大林緩緩揮了揮手,直接對他下達了逐客令。看到眼前之人那已然佝僂的消瘦背影,伏羅希洛夫周身一片冰寒;當前的斯大林,已經再不是自己所認識的那個狠厲堅卓的君王了!
他步履遲重的退出了地堡,一個之前從未觸及過的念頭在心底悄然浮現了出來。或許,自己也該像那些卷款逃往國外的官員一樣,為今后的下半生尋求一條退路;只要能過富足的生活,即便是這個紅色帝國覆滅了又與自己有何相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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