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的被抓,讓人群中不幾位男子神情變得難看起來,這幾位男子隔著不遠,相互對視了一眼,互相點了點頭,開始慢慢的朝著后面退去。
“許隊,發現幾位陌生男子悄悄的往回退,該不該攔住他們。”許晴的耳中的無線耳麥傳來請示。
“密切監視,讓他們先離開人群,然后再進行抓捕,記住,一定要等這些人離開了人群才可以行動,我進寺內繼續監視,四組和五組的人和我一起進去。”
許晴側頭在耳邊小聲叮囑著,很快她就順著人流走到了寺廟門口,許晴瞥了眼一旁被抓住的男子,繼續朝著廟里面走去,現在不是暴露她身份的時候,這個男子會由她的同事帶走,直接在外面車上審訊。
“院長,咱們這是要去哪?”
“前面,水陸法會是在大雄寶殿那里舉行的,你看到那功德幡嗎,咱們就是要到那里去。”
許晴一路小心觀察著,她聽到前面的一位五旬左右的老婦人和一位妙齡女子的談話后,小聲的在耳側說道:“都去大雄寶殿那里,四組分布在四周,五祖的注意搜尋可疑人物。”
不過,很快許晴就發現了不對勁,她的指令發布出去后,耳麥之中沒有任何的反映,許晴又繼續重復了兩遍,仍然是沒有人回答她。
“怎么回事,難道沒信號了。”
許晴小心的將耳垂下面的袖珍耳麥給掏了出來,手掌輕輕的摩擦了兩下,仍然是沒有一點聲響,這無線耳麥是真的沒信號了。
“該死的,怎么好好的突然沒有了信號。”許晴看著前后的人頭攢動,最后放棄了出去換一個耳麥的想法,暗道:“就這樣吧,該交代的該布置的也已經布置好了。”
其實,許晴不知道的是,不止是她,在進入光孝寺后,她的那些同事也出現同樣的問題,耳麥信號全無,無法接收到任何消息。
當然,如果秦宇在這里的話,知道許晴身上發生的事情,不會感到驚訝,那明生法師幾人先前灑了凈水,可是號稱結界的,這無線耳麥的信號被屏蔽了太正常不過了,氣場已經被截斷了。
此時前方大部隊已經抵達了大雄寶殿前的廣場,這些信徒各自找了一個蒲團坐下,等待聆聽高僧們講經,不過讓這些信徒有些疑惑的是,那些名寺的方丈、法師,為何也和他們一樣,坐在蒲團之上,七個法壇,只有一個法壇上面有一位老僧和一位年輕的男子。
“那是光孝寺的智仁法師,可為什么明生法師卻坐在下面的蒲團啊,智仁法師雖然佛法高深,但是這水陸大會不是該由明生法師來主持的嗎?”
人群中不少信徒低聲的議論,這些都是懂一些佛教大型法會的規矩的,但是眼前的一幕,很明顯不符合一般的法會規矩。
“好了,終于到了,小柔,咱們也找兩個蒲團坐下,聽大師們誦經,小柔,你怎么了?”院長正準備拉著冷柔在邊上的蒲團坐下,結果卻發現冷柔站在原地發愣,目光看向前面的法壇。
院長疑惑的順著冷柔的目光方向看去,這一看,也是愣住了,有些不相信的用手揉了揉眼睛,手指著那法壇上的秦宇,驚訝道:“小柔,這不是小秦嗎?他怎么在高臺上?你不是說小秦出差去了嗎?”
院長認出了臺上的秦宇,目光詫異的在秦宇和冷柔臉上轉換,冷柔也是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了,她哪里會知道秦宇竟然也會出現在光孝寺內,還在法壇上這么顯目的位置。
“他是說出差了,可能也是和院長您一樣,也是佛教的信徒吧,趕著來參加水陸大會,沒有告訴我。”冷柔找了一個蹩腳到自己都信服不了的理由出來,懦懦的答道。
“你呀!”院長嗔怪的看了眼冷柔,拉著她的手,語重心長的說道:“其實有些事情院長我都看在眼里,都明白的,只是院長寧愿糊涂而已。”
“這些年也難為你了,小秦是一個不錯的年輕人,不管你們倆之間發生了什么事情,是什么關系,院長作為過來人,只能告訴你,有些時候,幸福是要靠自己爭取的,你明白嗎?”
院長用期翼的目光看向冷柔,冷柔被院長的目光看著有些不自在,臉情不自禁的紅了,只能硬著頭皮輕聲應了一下,院長臉上這才露出笑容,拉著冷柔坐下。
除了冷柔,還有另外一個愣在當場的人,那就是許晴,許晴和秦宇也算是老相識了,而且,對于秦宇,許晴心里是恨得牙咬咬的,甚至在她的公安局健身室內專用的沙包上,貼著兩個人的名字,一個是那冷酷的、拽的跟二萬五似的,取了一個非主流名字的幽冥,一個就是眼前這擺譜擺的沒邊的秦宇。
前者是讓她感受到了生命的威脅,嚇得眼淚都差點掉出來的混蛋,而后者則是好幾次她一些倒霉事情的發生都有對方的身影存在,總之,許晴對幽冥是怕多于恨,對秦宇則是充滿惱怒。
秦宇此刻陷入空明的狀態,六祖身后的金光和誦經之聲,早在寺廟門打開后便消失了,此時的六祖就像一個平凡的老僧,閉目盤坐在高臺之上,而秦宇則是在感悟剛剛聽到的經文。
大道同源,殊途同歸,這經文是從佛祖口中誦念出來的,每一個字都蘊含有道韻,秦宇目前剛剛感悟到了一絲,便覺得受益匪淺了,如果能完全參悟的話,那進步可想而知。
一個小時的時間過去,人群大部分都已經在蒲團上坐下,六祖就好像能看到眼前的場面一般,等他再次睜開眼時,全場已經再無一人站著。
“汝輩六道佛子,自入道場,屢聞法要,所謂發起圓常正信,皈依一體三寶,行大乘懺悔,立四宏觀世界誓愿,而雙獲聞大乘妙戒無作之法。”
“乃至一香一花,明燈奉食,幢幡瓔珞,歌頌贊嘆,六塵供事,互遍莊嚴。無非備明法華開顯之事,究竟圓融三諦之理。”
六祖開口,甫一開口便是說起了佛法,整個廣場瞬間沉寂下來,就好像,六祖的聲音有一種特殊的魔力,吸引著眾人,包括秦宇。
在場的不管是懂佛經的還是不懂佛經的,六祖的這一段話,一下子讓所有人眼前都浮現了一片金光,仿佛真的置身大雷音寺,聽佛祖講道一般。
“諦觀一心,本不可得,隨心而造,不礙緣生,若依若正,若色若心,妙觀觀之,無非妙法。”
六祖說的都是玄之又玄的佛理,但傳到眾人的耳中就好像是翻譯了一樣,任何一個人都能聽懂,并且理解這話語中的含義。
“法隨言傳,佛義自現!”秦宇深深的看了眼身邊的六祖,他對佛經的研究不多,這幾句話傳到他的耳中卻意思顯現的一清二楚,秦宇心里感嘆了一句,這就是六祖的神通,每一個人聽到經文,都會有不同的理解。
佛家有一句揭語,叫做:萬個人心中有萬個佛,每人心頭都坐著一尊自己的佛。真正的佛法高深者,講授佛法時,就是將每個人心中的這尊佛給激發出來,佛法在心中,而不是在佛經中。
秦宇看著臺下的人聽著是如癡如醉,尤其是最前排明生法師這些高僧們,臉上的表情更是豐富,有的眉頭緊皺,有的臉露笑容,有的低眉惆悵,這些高僧們都是被六祖傳法觸動,陷入了明悟狀態。
“這是……”
秦宇的視線在人群中掃視了一眼,很快就讓他發現了一個異象,場下所有的人頭頂之上都開始飄出一縷淺淺的青煙,這縷青煙從每個人的頭頂涌出,朝著天空上方匯集,到最后籠罩了整座光孝寺。
“修齋功德,一分奉施,十方法界:
諸仙道中,抗志虛無,保守幻質,一切眾生,當愿進學無生,早蒙解脫。
諸人倫中,求名貪利,汩沒風塵,一切眾生,當愿進學大乘,早蒙解脫
一個時辰過去,六祖終于停了下來,目光慈愛的看著下面的人群,手一指,一道金光從他的手中射出,直入那青煙形成的云霧中。
“佛憐世人,如是我聞,傳《華嚴經》、《愣嚴經》、《蓮華經》、《無量壽經》、《大乘光明經》、《藥師經》,分布六壇,為蕓蕓眾生,祈福解脫,此乃無量功德,當將祥瑞。”
六祖的這句話是望向蒼穹說的,隨著六祖的話落下,那籠罩在光孝寺上空的青煙出現了變化,一陣涌動,最后有著一片片花瓣從那青煙云團中飄落下來。
“十里飄香!”秦宇眼瞳急驟收縮,看著這從天空上方飄落下來的香花,喃喃自語,全場之人,只有他一個人看清了這香花出現的全部過程,其他的人都沉浸在感悟佛法中,不過,就算這些人保持著清醒,也沒法看到青煙,那是人氣,秦宇也是用了望氣訣后才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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