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玄……時隔十萬年,真的沒有想到,我們還有重逢的一日……”不知不覺,天霧華對許陽的稱呼,也有了改變。
“這……天霧華前輩……”許陽有些為難,不知該如何啟齒。
“阿玄,你怎么回事?”天霧華秀眉皺起,“你不記得我了?我是離玄啊!我哥哥是擎滄,我父親是天目族之主!小時候我和哥哥笨,完不成族老交待的符咒,都是你幫我們完成的啊!還有那次,祭神節的擂臺,你代替哥哥上場,力壓整個天目族的年輕一輩……”
天霧華語調急促地述說著她與玄天上帝的往事,但是看到許陽茫然的眼眸,她的語速不由自主地放慢了下來。
“你難道全都忘了?不,這不可能……對了!孩子,我們的孩子!”天霧華的眼眸仿佛又有了神采,“現在中洲的天族,就是當初我們的孩子留下來的血脈,對不對?每一代的天族之中,都會出現一個有著第三只眼的孩子,那便是天目族血脈的證明!阿玄,當年的我,被族中之人下了詛咒,我和孩子之間只能有一個活命……最終我讓你選擇孩子,你難道全都忘了嗎?!”
說話之間,天霧華的雙眸中滾落一滴滴淚珠,如晶瑩剔透的珍珠,明亮動人。
“現在再稱呼你前輩,恐怕有些不合適,”許陽面色為難,嘆了口氣說道,“霧華道友……我雖然是玄天上帝的轉世。但我并沒有他一絲一毫的記憶,所以……”
“你沒有阿玄的記憶……這不可能,阿玄是何等通天徹地的人物。他想要走輪回之路,渡過九劫十難,絕對沒有問題!”
陰界給初入之人的選擇,其一就是喝下孟婆湯,忘掉曾經的自己,變成空白的亡魂。其二就是走輪回之路,渡九劫十難。自己選擇轉世之身。
像是天霧華,她上一世是天目族的離玄公主。死前的執念無比強烈,最終魂歸陰界之后,毅然踏上了輪回之路,成功闖過了九劫十難。保留記憶轉世。
“我也不清楚。如果我真的有玄天上帝的記憶,那么我如今的實力,也絕不止這一點。”許陽一攤手說道。
這倒是一句大實話,天霧華,也就是離玄公主的心思,漸漸平復過來。她擦了擦雙頰的淚痕,吸了口氣說道:“不管怎樣,你能打開青銅之門,那么就一定是阿玄的轉世。至于沒有前世的記憶。也許是出了一些變故。這都不要緊,將來總有一天,你能記起來一切。”
“事實上。我曾經見過玄天上帝用鑄魂之術,遺留下來的一絲分魂,”許陽不忍看到這個癡情的女子過度傷心,便說道,“他曾經對我說過一句話,他就是我。但我卻不是他。我想,我的前世玄天上帝。沒有選擇渡過九劫十難,保留記憶轉世,可能也有他自己的打算,想要從頭再來。”
“從頭再來?這不可能!”離玄公主否認道,“阿玄那么完美,不管是他的智慧、力量、品格,都毫無瑕疵,何必從頭再來?相比起來,你雖然出色,但也不如同年齡的阿玄。”
許陽感覺很詭異,被前世的愛人貶低,而參照物又是自己的前世,這種感覺哪怕是想一想都覺得很荒謬。
“……離玄公主,不知你接下來有何打算?”許陽問道。
離玄公主猶豫了一下,然后說道:“我本來想回到瀛洲之后,就將這具身體還給阿丑。但現在我找到了阿玄的轉世……那么還身體給阿丑的時間就只能推后了。你放心,在你沒有阿玄的記憶時,我也不會糾纏你什么。”
許陽心中暗暗松了口氣。他的前世玄天上帝,的確是個風流俊杰,惹出的情債絕對不在少數。不僅是這位離玄公主,識海魂晶之中沉睡的雪兒,也要算一個。
而天霧華,也就是這位離玄公主,和雪兒又有不同。雪兒已經陪伴了許陽近十年,數次不顧自身安危,救許陽于危難之中,所以對于雪兒的感情,許陽更容易繼承。天霧華曾經和許陽還是敵對關系,在沒有覺醒記憶的情況下,要繼承玄天上帝和離玄公主的感情,實在有些讓許陽難以做到。
“你們兩個,就準備在那里一直發呆嗎?”采籬酸溜溜的聲音,從下面響了起來,“打開了青銅大門,難道不進去看一看?”
許陽微微一笑,飄然而下,隨手揉了揉采籬的腦袋。
離玄公主畢竟是世尊級的心境,呼吸之間就恢復了鎮定,同樣飄落在地。她的神色重新變得淡然,仿佛剛剛的盈眶熱淚未曾出現過一樣。
只不過,離玄公主偶爾看向許陽的眼神之中,與其他人還是有著很大的不同。
“許陽,告訴你一件事情!這些人,已經全部聽我指揮啦!”采籬興沖沖地向許陽匯報,同時耀武揚威地道,“鯨龍,你過來!”
鯨龍答應一聲,異常聽話地來到了采籬身邊,垂手而立:“神使大人有何吩咐?”
采籬向許陽眨了眨眼,其中滿含著得意。
許陽卻是皺起了眉頭:“神使大人?你是不是認錯了?”他用的是蠻荒語言,詢問鯨龍元帥。
鯨龍恭敬地說道:“沒錯的,從采籬大人身上,我感受到了萬神之王的氣息。她就是神使,我們所有海族的指路明燈。”
許陽恍然,采籬的識海之中,封印著萬神之王的意識體,自然而然的就有了類似于神使的氣息。這也可以說明,為何這些巡海將軍組成章魚大陣,威力本來奇大,但在面對采籬的時候,卻露出這么大的破綻。
許陽囑咐了采籬一句:“萬神之王的意識體雖然被封印,但也不可大意。這種由諸多魔神殘余意識組合起來的畸形意識體,行事根本就沒有任何準則和底線,而且狡猾無比,千萬不要被它騙了。”
采籬有些心虛地點了點頭,她可不敢向許陽說,已經和萬神之王的意識體有了口頭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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