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女接過羊皮卷，只見其中除去靈魂契約四個大字之外，寫的大多是一些晦澀難明的文字，羅凡淡淡地開口道：“你也不用急著謝我，以你的精血簽訂此誓約，便等于奉我為主，今后你的性命便歸于我手，只要我一個念頭，便能令你形神俱滅！”

“是……主人。”雪女虛弱地道，“主人肯饒我一命，已是萬幸，哪敢再奢求其他？”

說罷從指尖散出一絲清靈的精氣，在羊皮卷上寫下四個字：雪靈。

寫下這四個字后，雪女顯得更加虛弱了，便仿佛隨時都要消散一般。

羅凡掌中的火焰陡然一旋，流轉數匝之后，竟化為一縷至寒的冰氣，羅凡搖了搖頭道：“陰陽互轉的耗損真是越來越明顯了。”

說罷，將這縷寒氣打入雪女體內，立即讓雪女的妖體凝實了不少。

“多謝主人……”

“你的本名叫雪靈？倒是貼切。”羅凡瞥了它一眼道。

“是的……主人。”雪靈道，“我見人類都有自己的名字，便也給自己取了一個。”

“你還是叫公子吧。”羅凡淡然道。

“這……”雪女頓時有些猶豫。

羅凡冷哼一聲道：“怎么？第一條命令便要違抗嗎？”

雪靈連忙搖頭道：“不敢……主……公子。”

羅凡點了點頭道：“huíqù吧。”

“是……公子。”說罷化作一道藍芒進入煉妖石之中。

炎舞眼饞地看著煉妖石道：“這塊石頭……”

羅凡道：“你如果能助我練成赤火神功，待它養好元神之后，這塊石頭可以借你使用。”

“赤火神功？”炎舞那琥珀色的眸子不屑地看向羅凡。嗤笑道，“就這種功法也敢稱神功？我妖族功法。哪一種不比它強……”

羅凡擺了擺手dǎduàn它道：“你妖族功法，多少年才能練成？人類能修煉嗎？”

炎舞略一思索道：“差一點的幾百年便可練成。厲害的幾千年上萬年，人類的壽命……好像確實短了些。”

“那你還說？”羅凡瞪了它一眼道，“huíqù吧。”

“是……”

收回炎舞之后，羅凡推門走出屋外，此時正值午后，天空的烈日照得人睜不開眼，而羅凡眼中卻是神光湛湛。

“嗯？羅師弟？”就在羅凡即將感嘆今天天氣不錯之時，一道柔和好聽的女聲從道旁傳來。

“凌波師姐。”羅凡循聲看去，只見凌波正朝他迎面走來。

凌波莞爾一笑道：“師弟閉關月余。料來是有所收獲了，剛剛有師弟來通報，說夏侯公子他們幾位來訪，我道師弟正閉關修煉，怕是要錯過了，沒想到恰逢師弟出關。”

“月余？”羅凡yí惑地道，“我明明感到才幾天啊……”

凌波微笑道：“修煉無日月，或許師弟修煉到某個關竅之時忘了時間也說不定。”

“是這樣？”羅凡心中一沉，暗道。“好像剛開始的時候的確有些……沒想到一晃就一個多月了，希望不要錯過什么事情才好。”

“哦？夏侯兄他們來了？”羅凡隨即又道，“他們現在何處？”

凌波道：“應在山門前吧，不知師弟是否有空一同前去？”

羅凡搖頭道：“這幾日閉關。也不知龍兒在蜀山過得可好，師姐先去吧，我與龍兒隨后就到。”

“龍姑娘與周師妹交情甚篤。師弟不必dānxīn。”凌波道，“先前我見到龍姑娘與周師妹下山采藥去了。現在恐怕還沒回來。”

“采藥去了么？”羅凡略一思索，道：“那我便隨師姐一道去山門吧。”

二人一路步出弟子房。凌波微笑道：“以往新入弟子來到蜀山后，如若無事，多半在蜀山各處流連觀賞，似師弟這般一來便閉關不出，這般刻苦倒是少見。”

羅凡笑道：“偶有所得罷了，如不趁此機會修煉一番，今后可就沒這么好的機會了。”

凌波搖頭微笑道：“師弟過謙了，以師弟現在的年紀，便有如此高超的劍術修為，又豈是一蹴可就？”

羅凡聳了聳肩，不再分辨，這時已經來到弟子休息區的玄光法陣前，不過轉瞬之間，光華變幻，二人已經來到山門之前。

此時只見夏侯瑾軒、暮菖蘭還有瑕三人早已候在山門之前。

凌波欣然上前道：“果然是你們。”

羅凡抱拳道：“幾位多日不見，別來無恙。”

夏侯瑾軒道：“二位別來無恙。”

暮菖蘭瞪了羅凡一眼道：“一別這么長時間，羅兄也不下山來看看我們這些老朋友，我還以為羅兄回山途中被哪只妖怪給擄了呢。”

“暮姑娘說笑了。”羅凡失笑道，“有凌波師姐在，有什么妖怪敢造次？只是這些日子偶有所得，閉關了月余。”

凌波看了看三人，yí惑地道：“怎么只有三位？皇甫公子與姜公子呢？”

暮菖蘭搖了搖頭道：“他們倆都不方便前來。”

暮菖蘭隨即又笑道：“羅兄穿上這一身蜀山道袍，倒還真像那么回事，看來現在是已經升為正式弟子了？這倒真是要恭喜了。”

羅凡：“多謝。”

“嘻羅大哥入門之后，是不是也能學那個在天上飛來飛去的法術？”瑕有些羨慕地道，“這法術可以讓劍自己攻擊，還能用來趕路，修仙的人真是幸福啊。”

“hēhē”羅凡搖頭輕笑道，“瑕姑娘如果喜歡，也可以拜入蜀山門下啊。”

“噯可以嗎？”瑕驚訝地道。

暮菖蘭輕聲笑道：“瑕妹子，這些修仙之人清規戒律可多得很，又講究什么‘辟谷’，又講究什么‘修身養性’，可是無聊得很。”

瑕失望地道：“啊……當仙人這么麻煩啊？”

羅凡笑道：“如果修仙很輕松的話，豈不滿世界都是仙人了。”

瑕yí惑地問道：“那蜀山派這么多人，有人修成仙人嗎？”

夏侯瑾軒手指輕輕敲著手心思索片刻，道：“聽聞蜀山派歷史上有位掌門，機緣巧合之下修煉成仙，還有一名弟子也曾白日飛升，更被神界封為明王，其他的就再沒聽說過了。”

凌波道：“想不到夏侯公子對我蜀山倒是了解甚多。”

夏侯瑾軒道：“只是從家叔的藏中偶然看到而已。”

羅凡道：“聽說夏侯家二門主平日極少出門，足不出戶便知各地風貌，天文歷史，當真是學識淵博。”

夏侯瑾軒笑道：“家叔總跟我說想出門游覽一番，卻因為身體原因只能在家看些籍了，因此家中各類籍倒是多得數不過來。”

羅凡點了點頭道：“幾位此次上蜀山，可是有什么事情？”

夏侯瑾軒道：“說來話長，不知可否換個地方詳談？”

凌波點頭道：“請跟我來。”

眾人隨著凌波來到弟子房。

這是羅凡第一次來凌波的房間，只見她房中的布置頗為樸素，除去門旁的兩盆盆栽外，也無甚么裝飾，中央是一張四方桌，茶碗整整齊齊地擺在上面，只有一種簡簡單單的干凈與整潔，一切都顯得井井有條。

精guò夏侯瑾軒一番敘述，眾人才知曉原來瑕患有一種奇怪的病，只要一睡著，便難以醒來，甚至連心跳呼吸都難以感到，便如同死了一般。眾人為了幫她，一路尋藥至苗疆，卻是一無所獲，只能來蜀山碰碰運氣。

而姜承身為半魔，自然不便來蜀山，皇甫卓則因為反對其父借針對姜承來拉折劍山莊下水，被關在家中無法出門。

聽完夏侯瑾軒的敘述，羅凡忽然看著暮菖蘭道：“姜兄的落腳點，可曾讓他人知曉？”

暮菖蘭先是一楞，接著會意道：“這樣重要的消息，我們怎能隨意透露給其他人？”

羅凡心中暗道：“做得好。”

凌波沉聲道：“沒想到姜公子與瑕姑娘身上發生了這么多事情。”

羅凡看了看瑕道：“我雖不通醫術，卻精通望氣之道，恕我直言，瑕姑娘身上也有一股淡淡的魔氣。”

“什么？”這一句話登時一石激起千層浪，眾人不禁大為愕然，暮菖蘭更是嗔怒道，“羅兄，東西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你的意思是，瑕妹子也是妖魔？”

“稍安勿躁。”羅凡淡然道，“有魔氣可不代表jiù侍妖魔，也可能是為妖魔所害。”

凌波訝然道：“師弟的意思是……”

羅凡輕嘆一聲道：“這事情恐怕有些離奇，各位不如先讓草谷師叔看看瑕姑娘的病情吧。”

瑕道：“給大家添麻煩了。”

凌波溫聲道：“瑕姑娘不必dānxīn，草谷師伯醫術高超，定能治好你的病。”

說罷領著幾人往草谷經常呆的丹房而去。

路上，暮菖蘭忽然將羅凡拉到一邊道：“你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你是不是看出來什么了？”

羅凡問道：“暮姑娘覺得是精通醫術的草谷師叔的話可信，還是我隨口一言的話可信？”

暮菖蘭沉思片響，笑道：“作為朋友而言，當是你的話更可信，不過說到看病嘛，大家當然更愿意相信草谷道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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