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21日,又是陽光明媚的一天。
這幾天,庫艾特船長的大副帶著船員和搭載的士兵共計46人,一直在搬運船艙里的貨物,并且拆卸火炮,以減輕船只的重量。橙色河流號側舷吃水線附近被西班牙人的火炮擊穿了一個大洞,雖然船員們一直在試圖堵塞破損處,但它仍然在不停漏水。當初行至大魚河外海時,船只已經相當危險,隨時可能下沉。庫艾特船長當機立斷,在大魚河口搶灘擱淺。
減輕重量后的橙色河流號側舷破損處已經高于水線,船體也浮了起來。接下來就是一些修補工作,這將由他們自己完成。
橙色河流號底艙進水進的一塌糊涂,苦逼的船員們整整排了一天的水,這才把已經變成池塘的底艙清理干凈。很多物資諸如糧食、火藥因在水里浸泡良久而無法使用,火藥晾曬干了以后還可以繼續使用,糧食就只能向穿越眾購買了。
底艙中另外還存放了大量的金錢。清理出來后共計:各類美洲鑄造的西班牙十字銀幣5000余枚,約合30000里亞爾;威尼斯金杜卡特40余枚,銀埃斯卡林1000余枚,約合1800里亞爾;此外一些零散的雜亂金銀幣約合2600里亞爾;總額約超過34000里亞爾,約合2150杜卡特。
“他們是不是洗劫了西班牙人的船只?”體重超過200斤的新任財政委員湯圓雙眼赤紅地盯著面前的令人迷醉的錢幣。
“應該沒錯了。”高摩點了點頭,“至少那些波托西鑄造的十字銀幣錯不了。”
“這銀幣怎么這么丑?每個形狀還不一樣,奇形怪狀的。”湯圓看著那些西班牙十字銀幣的外形,感覺有些蛋疼。
“這是因為西班牙人在打制銀幣的時候為了追求產量,直接從銀棒上切下來一塊,然后打制上圖案,從而形成一枚銀幣。不過這些銀幣重量還算適中,可以使用。你看這枚,”高摩隨手撿起一枚十字銀幣,“正面是哈布斯堡王室的紋章,邊上是鑄造廠和化驗師名字的縮寫,嗯,這枚是波托西所產。背面是十字架圖案,對角四格內是獅子和城堡。如果是墨西哥產的銀幣,其背面十字架四周還會有鳶尾花圖案。”
“高,我的錢全在這里,我要的貨物呢?”庫艾特看著高摩、湯圓二人身后由警備班押送的六個紙箱,有些急不可耐。
“當然在這里了,你可以隨時查驗。”高摩返身打開了紙箱。
庫艾特一步上前,從懷中摸出一雙潔白手套戴上,一個個仔細看了起來。
“很好,4套馬丁·路德講學餐具、2套基督約旦河受洗餐具。”庫艾特滿意地合上了紙箱,然后指了指那些裝錢幣的木箱、口袋,“現在這些都是你們的了,一共價值2100杜卡特。”
湯圓立刻眉開眼笑起來,這是他這個財政委員上任以來的第一筆收入,值得大書特書一下。
邵樹德滿臉烏黑地走了過來:“窯排煙濕度有點大。”
馬甲一下子緊張了起來:“要不要緊?會出現什么后果?”
“目前問題不大,當初碼放的時候都是把干坯放在了下面,應該不至于造成坯垛潮塌現象。不過還是要小心,適當提高排煙溫度。另外還要注意好火頭。”邵樹德新當選物資委員,本來磚窯這攤子事已經不再歸他管,但他實在放心不下他的心血。今天是第一次燒磚,他處理完手頭有限的事,馬上就趕了過來。
“萬一潮塌了怎么辦?”馬甲問道。
“那就想辦法換用長焰燃料,把火拉過已倒塌的坯垛,引著前排坯垛。”
“水泥窯建得怎么樣了?”邵樹德問道。
“一邊琢磨一邊建唄。”馬甲嘆了口氣,“以前也沒搞過這玩意兒,都是看著電腦里的資料一邊學習一邊摸索的。”
“水泥窯和石灰窯立起來,最后一點鋼筋水泥也消耗完了,咱是不成功便成仁啊。”邵樹德開玩笑說,“執委會眼巴巴地等著我們源源不斷產出建材呢。”
“球!這事情是能急得來的么?”馬甲憤憤地罵了句,“老子的鐵廠還沒工夫搞呢,一天到晚盡忙著給這幫孫子燒磚制水泥蓋房。”
“呵呵。”邵樹德拍了拍馬甲的肩膀,隨即趕到了伐木場和礦場檢查情況。伐木場的人手如今是日漸稀少,主要是因為工具損壞比較嚴重。邵樹德一來,伐木隊的人就向他抱怨,可他也沒有辦法,穿越眾里面沒有會打鐵的鐵匠,這事只能指望荷蘭人。石灰石礦場前堆滿了采集下來的原石,兩邊的棚子內叮叮當當敲打石灰石的聲音終日不絕,這是在制作石灰石粉末。碾好的石灰石粉末將送到水泥窯,和粘土一起高溫煅燒,制成水泥。
邵樹德又隨便轉了轉,最后還是回到了磚窯場住下了。
“磚坯上有些結露現象。”第二天一早,邵樹德一起床就跑到磚窯觀火孔往里看,“火度也不夠,減小通風量,先把火養起來!”
馬甲頂著兩個黑眼圈,眼睛充滿血絲。昨天一晚上他就沒睡踏實,反反復復起來好幾次查看燒窯的情況,這會兒困得直打哈欠。聽到邵樹德這話,頓時一個激零,帶著一幫人又是減小通風,又是添柴,忙活了好半天,才終于將火頭扭轉了過來。
接下來一天一夜,兩位委員帶著一幫臉上烏漆麻黑的窯場工人,戰戰兢兢,小心翼翼地伺候著磚窯,生怕再出問題。到了第三天上午九點鐘,邵樹德在反復觀察確認后,終于決定停窯。
眾人打開了窯門,待窯溫冷卻后,開始出磚。
“戴上手套。”馬甲給一人發了一雙棉布手套。窯內此時還殘留著高溫,一幫穿越眾頭上蒙著汗巾,苦逼地開始往打制好的藤框里碼磚,碼好一筐往外出一筐。
“尼瑪,真不是人干的。”明輝一邊碼磚一邊甕聲說道,“太熱了,粉塵還重,早知道老子還不如跟金科拉去掏糞呢。”
“現在還說那么多干啥?”謝漢三斜睨了眼明輝,“等那幫荷蘭佬給我們抓些奴隸過來,咱就可以不用干這些粗活了,以后都是領導。懂么?領導!”
“最好再弄些大洋馬過來,哈哈!”兩人發出猥瑣的笑聲。
此時正是午休時間,窯場外圍了好多聞訊趕來的穿越眾。磚窯場出的紅磚是穿越眾白手起家的第一件工業制成品,具有重大意義。
當馬甲和邵樹德合力拎著第一筐磚出現在窯門口的時候,在場的穿越眾全都爆發出了熱烈的歡呼聲,馬甲笑了笑,黑乎乎的臉上露出了一口白牙。
到了10月24日傍晚,第一窯磚已經全部出完。經過清點,完好無損的紅磚超過了一萬塊,剩下的一些碎磚、面包磚等不合格品馬甲他們準備拿出去修路。
對于做出重大貢獻的磚窯場,執委會臨時召開了會議,決定重獎磚窯場全體職工4瓶五糧液、果醬20瓶、肉罐頭一箱。
受此鼓舞,在接下來幾天內,石灰窯和水泥窯也先后立了起來。目前正在做著材料準備,差不多幾天內就將正式點火生產。
而生產出的第一批磚頭,執委會決定拿去砌個漿池,用來生產白紙。穿越眾里有個會土法造紙手藝的匠人,可以用草、樹皮加上石灰用傳統工藝制出白紙來。畢竟目前的紙張需求挺大的,寫字就不說了,擦屁股總不能用樹葉吧?就這樣,在緊靠石灰礦的地方,一個造紙作坊建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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