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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眾書看的人少,daoban又猖獗,沒辦法,不這么做混不下去了,見諒。
讓我們把時間倒回一個月前。
1655年8月21日夜,就在中國中部江西戰場大戰方歇的時候,遠在蝦夷地厚岸港的某處碼頭上,一群人也在夜空下低調地舉行了一場送別儀式。
送別的對象共有五百余人,分乘兩艘船只,其中一艘是650噸級的笛型運輸船,為日本公司租用的船只,另外一艘是400噸級蓋倫船“企鵝”號(也不知道北半球的人知不知道這種生物),建造于釧路造船廠,由那幫來自甲米地的技師指導,數百人一邊摸索一邊建造,最后花費了大半年時間才算完工。
兩艘船上除載了這五百多人(男女都有)外,還有大量農具、種子、干糧、腌肉、烈酒、棉衣、藥品、牲畜、漁具、武器等一切安家落戶所必需的東西,其目的如何,已不問可知——或許船上那些普通農人還不是很清楚,但黑水交通學院的學生,魏博秋的徒弟、心腹(多為情報人員出身),以及部分軍士們卻隱隱約約都有些知道的,只不過這都是他們自愿的行為,自然不會到外面去亂說。
平日里一直都很繁忙的日本公司總經理陳碩,今天也抽出時間來到了厚岸港,此刻的他站在墻角陰影處,看著即將遠航的船隊,心里默默祝愿他們一帆風順——該說的都已經說完了,該調撥的物資也都已經通過各種渠道秘密搞來了,公司賬目也做平了,下面就要看他們這些遠航的小伙子們的了。
半個小時后,隨著魏博秋的二兒子魏鳴興登上船甲板,兩艘船拔錨升帆,緩緩離開了寧靜的厚岸港,朝外海駛去。陳碩默默地抽完了一袋煙,然后翻身上馬,與隨從們一起離開了厚岸鄉,朝釧路港而去。
海上的航行枯燥而漫長,還充滿了極度的危險,特別是這片海域是出了名的魔鬼海域且你對海況還不是很熟悉的時候,與大海搏斗的弄潮兒們一個不小心,就有可能到龍宮去“做客”,永世沉睡在冰冷黑暗的北太平洋海底。
兩艘帆船順著洋流及南風,沿著千島群島的海岸線,一路向東北方向行去。這一段航程他們已經比較熟悉了,因為之前已經秘密航行過數次,積累了許多的經驗和數據。老實說,這段航程不是很危險,特別是在夏季的時候,天氣還算溫和、海浪也不是很大,唯一干擾航行的因素或許就是多發的海霧了,不過這并不是無法克服的困難。
8月30日,兩艘船一前一后停在了曾經到達過的幌筵島大洋城附近海域,并上岸汲取了一些新鮮淡水。略事休整后,第二天,兩艘船拔錨離開了碇泊地,調整帆桁后很快捕捉到了強勁的西北風,懂行的水手們相視而笑,雖然前途依然不可測,但只要有這股西風在,他們就有可能抵達傳說中的那個名叫“阿拉斯加”的目的地——前提是海那邊真的存在這個一個地方。
拔錨起航后他們很快就離開了東岸漁船經常行走的主航線(前往勘察加半島黑瞎子港的航線),然后調整航向,堅決地向東插了過去,這段路順風順水,希望能夠如愿抵達目的地。
9月5日,向東航行了才不過五六天,風浪就漸漸大了起來,兩艘船不時被巨大的海浪拋起來、落下去、再拋起來、再落下去,脆弱得就像暴風雨中的蝴蝶一樣,隨時會湮沒在大自然的無窮威力之中。
“真不知道西班牙人是怎么熬過去的。”魏鳴興臉色蒼白地站在650噸級笛型船“猴面包樹”號的船長室內,嘴里下意識地念叨著:“這段航線是人能走的嗎?唉,真佩服那些西班牙水手,真是不要命了。諸位,我也不怕丟人,我現在是真有些后悔了。”
船長室內的眾人都是和魏鳴興關系匪淺的死黨,很多都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此時聽聞此言,有人便嘆道:“西班牙人的航線更偏南一些,但那地方風力弱,很可能要在海上漂很久,還很容易迷航,在這點上似是不如我們走的這條航線。可問題是,我們這條航線走得雖然快,但風高浪急,天知道路上會遇到什么。”
外面一個大浪打在船娓,破碎開來的水沫狠狠地濺在了船長室的玻璃窗戶上,發出了一連串的悶響。甲板上已經有水手在跑來跑去了,他們穿著涂了橡膠液的雨衣,肩上扛著抽水機管子,小心翼翼地抓著身邊一切可以固定的物體,以確保自己不被劇烈晃動的船體拋入大海(那將是十死無生)——雖然船上的排水孔此時已經全數打開,但濺入船艙內的積水仍然很多,必須立刻用抽水機排出去,而這一切自然只能靠人去做。
“既然已經上了賊船,還有什么好說的,大家通力合作,爭取把這段難捱的航路一起扛過去吧。”有個暈船暈得厲害的伙計有氣無力地說道,“這次大家真的是孤注一擲了,要是再找不到北方新大陸的海岸線,我看干脆都死了算了。”
眾人聞言神情各異,但此時既然都在一艘船上了,自然沒法再說什么別的話,只能并力向前了,闖過去就是一片嶄新的天地,闖不過去自然就是葬身魚腹,沒什么好說的。。。。。。
9月10日開始,風浪略有些減弱,這似乎預示著海上的天氣轉好,但悲劇的是,能見度漸漸變差了起來:一直航行在“猴面包樹”號身后的“企鵝”號的船體在薄霧中時隱時現,這讓魏鳴興不得不下令降低船速,減小兩艘船之間的距離,免得在海上失散。
9月13日開始,天氣很快又變得惡劣了起來,狂風暴雨籠罩了這片海域。這個時候,之前一直惠顧著大家的西風也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亂七八糟的多變風向,不得已之下,兩艘船只能撤下了大部分風帆,然后順著洋流,以兩節的航速亂漂。“猴面包樹”號的船身這兩天開始多處漏水,但縫隙很快就被水手們填塞住了,情況看起來還在可控范圍之內。
17日,壞天氣很快又消失了,就好像它從來沒出現過一樣,當然兩艘船上的水手和乘客們肯定不會這樣想。有人在甲板上生起了火,烤一烤衣服、鞋子、床單什么的,這鬼天氣實在太冷了,船上又到處都濕漉漉的,若是無法保持干燥,恐怕用不了兩天就會有人生病,而這無疑是噩夢的開端——但好在到目前為止,除少數幾人外,大家都還很健康。
“也許我們很快就能抵達了。”這一天,一直沉默寡言的船長喬納森開口說道,“我看到了陸地的輪廓,但不能確定是不是北方新大陸,我傾向于認為不是,因為航程不對。之前那場暴風雨耽擱了我們不少時間,我們應該沒這么快抵達那里,我用計時器(機械鐘)測算過很多次了,我們之前每天的航速都有記錄,但即便是按照最樂觀的一種算法,我們此時離北方新大陸應該還有一定的距離。”
“沿著你看到的陸地輪廓走,不管它是哪里,都是好兆頭。”魏鳴興聽了聽窗外呼呼做響的西北風,用一種略顯挫敗的語氣說道:“即便我們最終沒能順利抵達北方新大陸,那么這片陸地或許將成為我們最后的庇護所。對了,喬船長,你看到那是什么陸地了嗎?上面有植被嗎?”
“我是在那天船只被狂風吹得亂漂的時候看到的,不是很真切,但我無比確認那上面有植被,而且看樣子是茂密的森林,或許能給我們提供食物。”喬納森船長想了想后,說道:“我認為您的意見是正確的,長官,我們確實該沿著這些陸地或島群行走。”
接下來的幾天出人意料地風平浪靜,一前一后的兩艘船以4節的正常航速繼續東行,而就在9月20日這一天,他們再次看到了陸地的輪廓,魏鳴興偷偷回憶起了父親曾經給他手繪的一副地圖,覺得這可能是阿留申群島中的某個島嶼,之前他們的船只很可能在暴風雨中被卷入了白令海的南緣,這真是太可怕了!
9月22日,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風雨再次強襲了兩艘船只,在看到海面上涌起滔天巨浪的時候,喬納森船長立刻要求船只掉頭向南,到島群那里尋找避風處——他們已經弄清楚之前看到的所謂陸地輪廓其實是一連串的島群而已,且這兩天他們一直沿著固定的緯度線航線,與島群保持了合適的距離,在海上風浪如此巨大的時候,再繼續前行頗不明智,只能南下先避風再說。
魏鳴興同意了喬納森船長的請求,然后命令“猴面包樹”號掛起了信號旗,與“企鵝”號一前一后,在暴烈的西北風推動下,如離弦之箭一般沖進了一處看起來還算曲折的海灣內(意味著海浪的威力被大大削弱),算是逃過了一劫——但不幸的是,“企鵝”號似乎因為沖得太猛而在一處淺灘上擱淺了,不知道接下來該怎么辦。
暴風雨一直持續了整整四天才結束,9月27日清晨,當久違的陽光再次撒滿整個甲板的時候,已在暴風雨中被折磨了數日的眾人終于松了一口氣。
“什么?北風?”喬納森船長的面色也有些凝重了,只聽他用猜測的語氣說道:“不會是盛行北風的季節來到了吧?哦,我們的運氣可真差。這離十月還有幾天呢,這片海域就被北風接管了?不可能吧!北風一起,這片海域將籠罩在巨浪之中,任何船只航行在這種海況之下,生還幾率不會超過兩成。長官,我們該怎么辦?‘企鵝’號的狀況也不是很樂觀,或許要棄船了呢……”
“先派人看看這是什么地方,島上又有些什么東西吧,仔細點,或許我們這個冬天也只能在這里渡過了呢,這可和我預先的計劃不符,真是糟糕透了!”魏鳴興將自己進了水的靴子扔在甲板上,嘆著氣說道:“另外派人隨時監測風向,我需要知道每一個小時的風向。”
“看來真的要在這個島上過冬了呢。”魏鳴興將水手們外出繪制的島嶼簡易輪廓圖(僅僅是附近區域)塞進了內衣口袋里,臉色頗有些愁苦。。。。。。
他們現在待的地方是北緯53度53分(這并不難測),毫無疑問應當是阿留申群島中的某處了。對照了一下他父親給他的秘密地圖,魏鳴興現在懷疑他們所在的位置很可能是一座被標注為鱈魚島的島嶼(阿瑪克納克島)。島嶼既然名為“鱈魚”,那么或許這座島附近的海域里有著資源極為豐富的鱈魚,正常情況下能夠給大家帶來充足的食物,可現在是十月份了,外面白浪滔天,捕魚?你是在開玩笑么?別逗了好不!
“還是檢點一下物資吧,兩艘船上合用的東西要盡快搬上岸,最好盡快搭建一個臨時倉庫存放它們,當然也不能忘了給自己建造房屋。就是不知道這里的海灣冬天結不結冰,如果結冰的話那么船只有可能會被破壞呢,這倒是件麻煩事,要不要想辦法把船拖到近海擱淺呢?”魏鳴興苦思冥想著,這個冬天對他們來說,注定是極為不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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