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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1630之崛起南美-第四百零四章 科學的春天(八)
更新時間:2017-01-13  作者: 孤獨麥客   本書關鍵詞: 歷史 | 架空歷史 | 孤獨麥客 | 穿越1630之崛起南美 
正文如下:
1670年1月底的東岸出奇地炎熱,直讓人懷疑小冰河時期是不是剛剛出現溫度拐點。不過就在這種酷暑天氣下,來自阿姆斯特丹的馬爾科·特里普還穿著嚴嚴實實的正裝,坐在一輛東方街車公司的軌道車上,朝東岸首都最最繁華的八月大道中段的聯合省大使館而去。

小特里普剛剛從著名的大魚河兵工廠回來,他在那兒待了整整三天時間,在東岸貿易部兩名辦事員的陪同下,與該廠銷售科的人一遍又一遍地磨嘴皮子,想讓他們盡快將聯合省所需要的武器裝備生產完畢,并立刻運回國內。

由于世界范圍內大規模戰爭的結束——即便是在開戰的法國人也不會買東岸的軍械,他們堅持自產——現在大魚河兵工廠和北方兵工廠本已進入生產淡季,不過隨著奧斯曼帝國訂單的驟然恢復以及來自遠東中國大地的局勢的變動,這兩家企業又開足馬力生產起了各類戰爭武器,滲碳鐵制矛頭、箭頭、盔甲、軍刀、火槍、火炮等等一系列的軍資都從這里產出(當然其中有部分已轉移到了歸德縣石浦水庫一帶生產),荷蘭人這會找上門來,確實有些不湊巧,訂單按照道理是排在別人后面了。

不過,荷蘭人現在心里又有些發虛,他們一方面不知道法國人這次究竟會不會在亞琛與各方談判代表達成一致(雖然他們自認信心很足),另外就算法國人這次同意了,那么已經大大得罪了他們的聯合省,會不會被驕傲無比的路易十四給遷怒呢?因此,荷蘭人為了自保,要開始加強軍力了,而且不光要加強自己的,就連部分核心盟友的裝備也得加強一下,這樣就產生了極為龐大的軍購訂單。

這部分軍購訂單荷蘭人打算分幾處采購,一處自然是近在咫尺的英國伯明翰和威爾士的煤鐵工業區;一處是傳統的北德意志軍工生產基地,那些邦國有著許多工匠,每年軍火產量極大;這最后一處嘛,當然是來自南方新大陸的東岸人了。

不把所有雞蛋放在同一個籃子里,向來是荷蘭人做生意的不二法門!

考慮到荷蘭人多年以來都沒有發展軍備——海軍要不是兩次英荷戰爭爆發的話也不會有一個冬天1200萬盾的大手筆投資了——要補的歷史欠賬很多,因此他們的這筆訂單在很多人眼里看來還是很具有投資價值的,即便是被分成了三份,落到東岸人手里的,也足以讓兩家兵工廠狠狠地賺一筆了,前提是他們讓荷蘭人插個隊,先行生產他們的東西。

肩負使命的馬爾科·特里普與東岸官員們交涉良久,這才勉強獲得了一定程度的優先權——大魚河兵工廠廠長在上級的授意下,將一批本該發往遠東裝備仆從軍的32丙式燧發步槍在最后一刻給截了下來,打算通過南海運輸公司的船只運往阿姆斯特丹,裝備荷蘭人那可憐的陸軍,當然荷蘭人拉攏的鐵桿小伙伴如瑞士、勃蘭登堡普魯士兩國,可能也能跟著沾點光,汰換一些自己不堪用的裝備,這就是傍上了土豪大腿的好處了。

小特里普作為軍火家族出身的子弟,對那些槍械的質量是再了解不過了,那真真是頂好的。雖然普遍是機器生產的,外表多有粗糙之處,零部件的組裝、銜接也頗有些問題,不如手工制作使用起來的那么流暢,但得益于材料出色的因素,這些槍械的質量都非常好,壽命普遍比德意志產的要高出三成左右,因此荷蘭人非常愛買——相信若不是囿于聯合省與德意志剪不斷理還亂的的關系,以及一些非商業方面的因素影響的話,荷蘭人可能寧愿將所有武器都打包從東岸采購,因為那樣顯然更省錢。

火槍如此,大炮就更是出色了。使用壽命長、重量輕、射程遠、威力大本就是東岸火炮的特點,特別是在“打鐵工”系列液壓機橫空出世后,加工一些中小口徑火炮的成本直線下降,直接帶來的后果就是東制火炮在歐洲的銷售量大增——這可不像火槍上面的優勢沒那么大,東岸火炮的成本優勢那是碾壓性的——并且順便推廣了一些東制口徑的概念。

小特里普對東岸人在軍工生產上取得的成就表示驚嘆。他們家族也是行內人,在瑞典有鐵礦、銅礦在經營著,同樣也設立了冶鐵作坊和大炮鑄造工場,但別說東岸人了,他們現在連英格蘭人和德意志人都競爭不過,只能被迫加大東岸軍火的出貨量也維持利潤,悲劇到了極點,因此小特里普對于東岸軍火生產的能力是由衷傾佩的。

在之前的大魚河兵工廠之行中,作為重要貴客,小特里普曾經走馬觀花地參觀過一遍東岸人的生產車間,并且見識到了一些聞所未聞的機器,其中一臺名為“刻線機”的精密儀器給了他深刻的印象。

其實,在此時的舊大陸,工匠們在生產中經常遇到一個問題,即對直尺和度盤進行分度,這對于較高精密的制造業來說非常重要。小特里普也不算不學無術,曾經在英國人的工場里待過一段時間的他,明白當地工匠們依靠丹麥人第谷發明的一種橫向線法來得到一個單位的十分之一或百分之一的;同時,還有很多不尋常的工匠掌握了使用圓規進行分度的幾何方法(即使用七個同心圓讀出10分的角度來)。

小特里普曾經天真的以為,東岸人也是用此類數學方法來分割刻度的,并且曾經還驚嘆過他們為什么將每個刻度都劃分得如此精確——即便是再不曉事的人也明白,精確劃分刻度是精密生產的關鍵,舊大陸的人不是不想加工出更高精度的東西,實在是有點力不從心——這次在近距離參觀了東岸人的車間后并得知刻線機的存在后,他是真的被震撼了,并且當場詢問聯合省能否購買這種精密儀器,不論多少錢都可以!

小特里普的努力自然是無疾而終了。因為不論是陪同他的東岸貿易部官員還是大魚河兵工廠銷售科、技術科的人員,都婉轉而堅定地拒絕了他,表示這是非賣品,讓馬爾科本人感到非常遺憾,并暗暗記在了心上,打算回去就設法讓人開始研發,雖然目前他們是一點頭緒還沒有呢。

其實,馬爾科·特里普看到的這臺刻線機出自工程技術研究院機械所的一幫人,是專為平日里遇到的少許加工精度要求較高的零件,而歷史多年特別研發出來的。一共制造了兩臺,上個月剛剛面世,然后立刻便被送到了大魚河兵工廠和第一重型機械廠進行測試,順便給他們生產的一些儀器進行分度,比如對六分儀和測地環進行機械化刻度,而不是如同以往那樣費時費力地進行手工刻度,更何況對于一些大型儀器來說,手工刻度幾乎是不可能的,這個時候刻線機的重要性就無與倫比了。

老實說,在如今的華夏東岸共和國,其工業生產真的已經對刻線機的要求如此迫切了嗎?答案自然是否定的。其實在目前的東岸,大部分生產過程對精度的要求其實是沒那么高的,目前剛剛搞出來的兩臺刻線機,其實一年到頭也用不了幾回。但正如那句老話所說的,有和沒有區別還是很大的,有了這玩意兒,就代表了東岸機械加工行業進步的某種可能性,這可遠遠比單純地在材料或其他方面取得進步要重要得多。

這臺刻線機利用了分度板原理,即東岸人在曲柄轉動次數與分度板的轉動角度之間建立了一套對應關系,然后又采用了通常的方法尋找出分度,制造出一塊復制靠模,被刻線的圓盤固定在上面,刻線刀在下面轉動,這是刻分度的;而用來刻直線的機器則比這稍微簡單一些,即一塊已分度的靠模板在高倍率透鏡下移動,與此同時一根待刻度的直尺在刻線刀下移動,其位移是通過帶螺旋齒的板在一邊與一根由曲柄轉動的蝸桿相嚙合而獲得的,同時板的另一邊與承載靠模板和直尺的拖板上的齒條相嚙合。

從這里我們便可以看出,東岸任目前搞出來的所謂刻線機帶有濃厚的17世紀特色,與后世的大相徑庭,倒是可以在本世紀歐洲的一些鐘表匠們的靈感中找到相似之處。但無論如何,這兩種分別用來刻分度和直線的機器的發明,極大滿足了東岸人的測量、航海、天文、精密加工等領域的需求,對于國家基礎工業水平的提升,是無論如何唱贊歌都不為過的——這從執委會諸公對此事的重視程度就可以看得出來,他們已經責成政務院出面,成立一家直屬于他們的企業“東岸精密儀器公司”,并調撥資金和人員,將其骨架充實起來,為東岸工業的發展發揮自己應有的作用。

而除了刻線機之外,工程技術研究院機械所的研究人員們同樣還搞出了一些其他的“有意思”的小玩意,比如測量金屬熱膨脹的膨脹儀(鐘表制造者們一定愛死了這種儀器)、比如精度比原先提高了很多倍的比較儀等等,都是非常實用的精密測量儀器,更是工業上不可或缺的。

據說新成立的東岸精密儀器公司未來的首要任務就是繼續完善兩種刻線機、金屬膨脹儀、比較儀這三種精密儀器,同時也要想辦法制造出一批來,給各國營大廠使用,以提高他們的工藝生產水平。此外,像天文學儀器、大地測量學儀器、物理學儀器等實用的大大小小的儀器也要著手研發、生產、改進起來,這不光是教學和研究上面要用,就是陸海軍對其的需求量都相當不下,不可小視。

馬爾科·特里普雖然不知道東岸精密儀器公司的成立,但這會他是真的特別羨慕東岸人有刻線機來著,并且腦子里開始轉動起了一些不好的念頭,這就不足為外人道了。

他乘坐的東方街車公司的軌道車是用小型蒸汽機驅動的,這得益于東岸技術水平的極大提高,可以在不減小輸出功率的情況下,盡可能使得蒸汽機變得更小,然后便帶來了許多新的應用,比如這個正在蒸汽機車牽引下緩緩前進的實驗性軌道街車。

小特里普對這種蒸汽軌道街車的評價不低,但他覺得更令人心動的是一款他曾經在東方縣郊外見到過的一輛被東岸人稱之為“自行車”的機械式車輛。那是一種能夠讓人坐在上面并推動自己前進的神奇車輛,車架是木制的,中間有一個馬鞍狀的東西供人騎坐;木制主車架上用鐵架安裝著兩個同樣大小的輪子,可以通過固定在前叉頂部的一個把手讓前輪做相對于車架的轉動,如此車子便載著人向前移動了。

特里普是在東岸前主席強全勝之子強小滿的家里見到這種車輛的。當時強小滿騎在這輛沒有安裝任何制動系統的車上,兩腳輪流大步瞪地,推動自己前進,結果在一次驚心動魄的下坡過程中摔倒了,車輛也散了架,但毫無疑問這個過程是亦可賽艇的,非常刺激。

蒸汽軌道街車很快便停在了聯合省大使館門口,馬爾科·特里普在著隨從付完車資后,便整理了下衣裝,然后大踏步地走進了大使館內。不料,就在他剛剛進門的時候,他卻見到了一個奇怪的人物,一位他曾在阿姆斯特丹打過交道的老熟人,來自荷蘭東印度公司的海默·德揚(前荷屬南非殖民地總督)。這令他稍稍感到了些許奇怪,同時也有些不安,心里暗暗想著:“難道遠東方面出現了什么變故不成,這可太糟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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