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新華夏開拓隊的贊助,這些駝峰牛幫了大忙了。唐團長,一路行來,怕是不容易吧?”1704年7月25日,天德城(后世津巴布韋舊都布拉瓦約)外,素有黃黑分界線各部“地下總督”之稱的大特務湯承志握住了一位軍官的手,笑瞇瞇地說道。
唐團長并不是真正的團長。事實上在東岸陸軍體系中,團長是一種崇高的稱謂,指的是野戰部隊混成團的團長,目前一共有十二位,無一不是赫赫有名之輩。
“唐團長”以前是一位參謀,和湯承志在馬拉維、津巴布韋等地合作過,上尉軍銜。前年以現役軍人身份調任新華夏守備一團團長,該守備團是預備役部隊,除了部分中高級軍官外,其余人都是預備役軍銜,算不得多么厲害。
新華夏開拓隊目前一共有兩個守備團,兩千名預備役軍人。說是預備役,其實訓練強度和武器裝備一點不比歐陸主要國家差,戰斗力是相當可以的。一團的駐地是北方商業城市新華縣,二團的駐地是南部海軍基地多凡縣,一南一北,拱衛著這個世界第四大島。
唐團長這次是作為新華夏開拓隊隊長王大壯的代表,押運一批援助物資前來津巴布韋。而所謂的援助物資,當然不是完全免費的。事實上按照東岸人的理解,無論是銀行貸款(低于市場平均利率)、工業項目(利潤極低甚至不掙錢)還是低價物資(低于市場平均價格),都可以稱作援助,完全免費的那叫贈送,或者稱無償援助,完全是兩個概念。
新華夏島送來的兩萬噸玉米、一萬噸高粱及七千頭駝峰牛,就是典型的援助,均比市場價格低了30左右,并且指明了轉向用途,那就是出售給在贊比西河以北漸漸站穩腳跟的幾路縱隊,以支持他們的武裝殖民事業。
所有物資都是在義成港上岸的,然后通過行軍鐵路運輸至津巴布韋高原,節省了相當多的成本。目前,糧食等物資還在河順鄉火車站寄存著,駝峰牛卻已經在守備一團上百名官兵的押運下抵達了天德城。后面他們就不管了,天德、昭義兩地會想辦法調撥人手,盡快將這批牛運往北方,給那些等米下鍋的可憐人提供幫助。
這里額外提一句行軍鐵路。自數年前林**河大橋修建完畢后,行軍鐵路就繼續往前修建,一路經巖輔鄉(位于后世馬蒂比小鎮附近)、合康鄉(位于后世馬宗加小城附近),抵達了河順鄉(位于后世西尼克爾森小鎮附近),又往前延伸了很遠。目前,筑路工人們正在河順鄉等待材料及補給品抵達,以盡快開工建設河順—關達(位于后世關達小鎮附近)段鐵路,爭取在1706年上半年之前,把行軍鐵路延伸到水草豐美的天德城。
未來的話,天德城將作為津巴布韋高原的一個交通樞紐城市,多條鐵路將在這里交匯,無論是行軍鐵路還是北上昭義城、贊比亞的鐵路,抑或是東去莫桑比克的鐵路(終點是貝拉港),都將在此匯集。而鐵路的交匯必然會帶來大量商品的集散,這對于促進地區經濟發展,提高人民生活水平無疑有著非常重大的意義。
另外一方面,鐵路通到了這里,基本上也就意味著后世的非洲面包籃(津巴布韋高原)將徹底落入東岸人之手,從此這片肥沃的土地與黑人無緣,華夏文明的生存空間又被拓展了一大截,可謂有著雙重重大意義。
“還好。鐵路解決了大部分運輸南鐵,剩下的一小段路,天氣還算不錯,地勢也比較平坦,沒出什么大問題。這些牛,你們留下養養膘,然后就送往昭義城交割吧。”唐團長回答道:“年底之前,王隊長還將輸送五千頭牛、兩萬只羊過來,不過這次可不是援助了,要按市場價處理的。”
正所謂升米恩斗米仇,給黃黑分界線的那幫殖民者援助,也要按照套路來。無償援助和有償援助固然要有,畢竟他們現在困難無比,四面皆敵,吃飽了肚子,有那么點消費品才更有勁頭干活(清剿黑人)。但也要注意不能喂得過飽,不能讓他們的生活過于舒適,那樣可能就會失去動力,對黃黑分界線的最終大業不利。另外,給的各種有償援助(包括實物物資、金融貸款、技術轉移等等),一筆筆賬都要記下來,該算利息就算利息,不要客氣,未來他們都是要一一償還的。輿論管控也要跟上,確保他們償還完所有欠賬后還要對東岸人感激涕零,覺得沒有東岸人的這些援助他們就活不下去,至少日子會艱難百倍。如此多管齊下,才是真正的援助正道!
“一路上遇到什么麻煩了嗎?”湯承志又問道。
“麻煩?這倒沒有。沿途景色很美,天氣也不錯,不太熱,一切都很好。”唐團長回答道:“怎么?還沒肅清匪患?不是吧?湯主任,這眼看著楊忠志等人都在贊比西河以北立國了,咱這津巴布韋高原的治安形勢還這么惡劣?”
楊忠志是島嶼八旗出身,目前所部大概有四五萬人的樣子,80是新華夏島的馬來人,剩下20則是印第安人,其中一半是來自智利的阿勞坎tsxsw人,一半來自巴西的圖皮人,兩者之間的差別其實還蠻大的,但在針對占優勢的島嶼八旗時,又隱隱有些抱團,而這也正是目前黃黑分解線一帶典型的政治生態。
楊忠志創建的國度名曰東盧安瓜王國,以其臨時首都宗博城位于盧安瓜河與贊比西河交匯處而得名,楊氏是該國第一任國王。盧安瓜王國除宗博縣外,還有一個成立不過年余時間的宗昌縣,人口不過萬,縣治就在宗昌鎮(位于后世贊布埃小鎮附近),這里同時也是一個軍事據點,駐扎著大約三百名騎兵,對周邊的黑人、斯瓦西里人形成著威懾,時不時便去收割一番。
有意思的是,在東盧安瓜王國宗博縣的人口越來越多(目前已過三萬)之后,何塞·莫雷諾擔心未來會與這些島嶼八旗們產生領土糾紛,因此很快派人在宗博鎮的對面,即后世盧安瓜城的地方建立了一座新城市定河鎮。
定河鎮建在一片河泛區的干燥高地上,派出的人也是他最信任的梅斯蒂索人,最初派了三千,現在已經陸續補充到七千余人。這座城市,說穿了就是為了盯緊東盧安瓜王國的。雖然按照東岸顧問的規劃,未來東盧安瓜王國肯定是往東、往北發展,但凡事就怕萬一,有備無患總是好的。
而在設立定河鎮后,何塞所部也正式申請建國。國民由東岸顧問欽定,就叫西盧安瓜王國,何塞是君主、最高統治者,世襲不替。比起暫時只有兩個縣、四萬多民眾的東盧安瓜王國,擁有盧卡、赫章、萊昂、定河、興隆(位于后世奇卡塔諾城附近)五縣的西盧安瓜王國的人口則超過了七萬五千,兩國實力不在一個等級上。
對了,萊昂鎮對面的比戈城原本也屬于西盧安瓜王國,但在去年的時候,何塞在東岸顧問的要求下,以十萬法幣現金外加五千噸玉米的價格將其出售給了東岸政府,今年年初已經正式移交,專心經營贊比西河以北地區。目前看來,盧卡(首都)、赫章、萊昂三縣是該國核心區域,定河稍遠,短期內不會發展到那里。至于居住著超過一萬文萊居民的興隆縣,則因為信仰綠教與西盧安瓜王國主流的天主教相對,在政治上有些若即若離的感覺,未來估計也不會得到多少資源發展經濟。
在西盧安瓜王國以西,豪爾赫·馬丁內斯所部四萬七千人仍在艱難求存。因為環境和土質不太如人意,該部雖然先后建立了三座城市,即翁達鎮、巴津鎮(位于后世津巴小鎮附近)和雷亞鎮(位于后世卡宗古拉城附近)三座城市,但經過東岸顧問團的集體考察,發現其農牧業生產搞得太差,人民面有菜色,衛生防疫也不過關,各個方面都不符合建國標準,因此至今未批準其建國申請,這讓郝赫很是失落。
比郝赫更慘的是毛羅·岡薩雷斯所部的第四縱隊。他們之前的運氣一直比較好,在昭義城屯墾了很長一段時間,積攢了大量的物資和人員。1701年出發時,是兵強馬壯的三萬多人,隊伍綿延出去數十里,讓人甚是羨慕。
但他們的好運氣到此為止了。由于贊比西河以北地區的已經被原一、二、三縱隊大量占領的緣故,他們只有往更偏僻的西方行軍。他們沿著奧卡萬戈河一路行走,面臨著饑餓、疾病、干旱以及野蠻人偷襲的輪番侵擾,損失慘重。最終在后世納米比亞北部邊境城市倫杜的對面扎下根來,建立了第一座殖民城鎮彩虹鎮,取風雨之后見彩虹之意。
毛羅所部至今也只有這么一座城市,人口經過補充一次后,目前也只有一萬六千人上下,少得可憐,自然也不符合任何一項建國標準了。好在他們這個地方深處內陸,葡萄牙人也未涉足,因此除了對付黑人之外,倒沒別的風險了——不,也不能說媒風險就是離東岸人太遠了,支援起來非常不便,而這在很多時候是非常致命的。
毛羅如今也不想和誰比了。在經歷了堪稱血淚般的長途行軍之后,他如今只希望把這些從拉普拉塔帶過來的兄弟姐妹們好好安置,大家安安靜靜地生活。未來的事情,未來再看吧,眼下實在沒精力搞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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