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年4月17日。
這天早上,奧德里奇開車載著兩個兒子來到了利奧訓練基地,訓練基地規模很大,青年隊與一線隊早已隔開明顯的距離,因此奧德里奇的到來并沒有被一線隊的球員所察覺。
他首先帶著兩個兒子去了青年隊,將伯特與厄爾交給了師兄納吉,丟下一句話便走了。
“把他倆就當普通來這里訓練的小孩就行,別當真,興許他們就是一時興趣而已。”
這一天,奧德里奇的兩個兒子正式進入米爾沃爾青訓體系接受培訓,與眾多來到這里的小孩子待遇相同,沒有單獨的教練,沒有特別的指導。
早上9點,米爾沃爾官網發布最新消息,主教練克林斯曼被俱樂部解雇,米爾沃爾感謝克林斯曼從去年7月份到今年4月中旬的執教付出,為米爾沃爾帶來了三座冠軍獎杯,社區盾,歐洲超級杯,豐田杯,并祝福克林斯曼今后好運。
同時宣布前任主帥奧德里奇重回主教練崗位,任期未定。
米爾沃爾并沒有召開新聞發布會,但官方網站肯定是艦隊街各大媒體時刻有人盯梢的,這則新聞剛發布,便引發了滔天巨浪!
“忘記SARS病毒吧!最轟動的新聞來了:霍爾爵士重返狂獅帥位!”
“英超爭冠形勢發生逆轉!五輪差4分,狂獅逆襲衛冕,有什么不可能?”
“曼聯,阿森納,顫抖吧!”
“王者歸來!狂獅重返巔峰指日可待!”
一石激起千層浪,剛剛在老特拉福德輸給了曼聯,東倫敦米爾沃爾的球迷不少心態頹然,可是豁然聽到這爆炸性的新聞,立刻多方求證,直到在電腦前打開米爾沃爾官網確定了消息的真實性,立刻有球迷沖出了家門,離開了酒吧,甚至偷跑離開了工作崗位。
數不清的狂獅球迷來到了利奧訓練基地外圍,拉起了橫幅,唱起了歌謠,叫起了奧德里奇的名字,熱烈歡迎他的回歸,盛況空前。
訓練場米爾沃爾全隊球員認真地訓練,那份刻苦的姿態,落入教練組眼中,真覺得煥然一新。
而他們覺得理所當然。
奧德里奇,哪怕沒有親自現身,但足以有這樣的魔力。
斯特拉馬喬尼是在早上剛睡醒時接到簡森的電話,詢問他是否有意去打一份兼職工作,待聽清是去米爾沃爾教練組,他二話不說回道:“求之不得!”
真來到了米爾沃爾的訓練基地,感嘆訓練基地的龐大規模,更在看到一位又一位足壇巨星時心中隱含激動,而最令他震撼的是訓練基地外匯集的人群。
那些人興奮且快樂,仿佛生活都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轉變。
這,就是個人影響力。
也是奧德里奇的魅力。
斯特拉馬喬尼深深羨慕,一時之間都忘了去詢問簡森自己該做什么樣的工作。
簡森很忙,雖說是回到了米爾沃爾,可他還是需要重新了解一遍球隊的內部狀況,尤其是訓練內容,這個工作體系是在如何運轉的。
而博阿斯更忙,他要在最短時間內將球隊這個賽季球員表現俱樂部內部統計整理一遍,還要對比過去幾個賽季的綜合表現統計,來將這份科學數據拿去給坐在辦公室內的奧德里奇。
這次回歸狂獅,奧德里奇與94年入主時的工作狀態與思路都截然不同了。
凡事他無需事必躬親,他會找來很多可靠的幫手,下放權力,將從前他一個人的工作分給助手們,讓自己的工作變得輕松,然后更多時間來陪伴家人。
哪怕像是研究對手這樣的工作,他也不會自己再耗費心神去做,他會將自己的方法經驗傳授給斯特拉馬喬尼,讓這位意大利小帥哥來做,自己只需要掌握大局便可。
訓練場上,球員們在認真訓練了一段時間后開始變得心不在焉,他們都在期待能夠見到奧德里奇,可是,少帥始終沒有露面。
上午11點半,訓練結束前,博阿斯回到訓練場邊,低聲對簡森說了幾句話并交了一疊文件給他,簡森表情嚴肅地點點頭。
然后他招招手,讓全隊集合。
當一線隊所有球員站在他面前時,簡森語氣鄭重地說道:“喬科爾。”
喬科爾表情一愣,然后舉起手示意自己聽到了。
“從下午開始,你去預備隊訓練,或者,不來訓練也可以,你可以通知你的經紀人,俱樂部會在今年夏天轉會期讓你轉會離開。”
晴天霹靂!
一線隊所有球員都瞪大眼睛,滿面不可思議。
他們覺得少帥回來肯定會整頓紀律,不是克林斯曼治軍不嚴,而是克林斯曼一直飽受艦隊街輿論壓力,有些自身難保的樣子,怎可能再去開罪球員?
而少帥回歸后,沒有跟球員們見面敘舊,直接揮起了屠刀!
第一刀落下,斬得是被叫了N年的英格蘭天才喬科爾!
全隊球員在場,喬科爾滿面難以置信,失聲道:“不可能!頭兒怎會放棄我?”
放棄?
沒錯,他在米爾沃爾還沒有真正打出名堂,現在離開,就是被放棄了!
簡森面不改色,冷淡地說道:“霍爾爵士的原話是:你更有精力在外面跟人爭風吃醋斗毆,俱樂部不難為你,你去吧。”
喬科爾這些年職業性的大錯并沒有,私生活不檢點是人盡皆知的,跟人搶車位會動粗,為了三版女郎大打出手更不是頭一次,時而鼻青臉腫登上頭條被人恥笑,或多或少都會影響米爾沃爾的聲譽。
狗改不了吃屎,奧德里奇也沒興趣教育別人,以前是會罰款警告,現在,他也沒那份耐性。
天才?
米爾沃爾買不來的天才雖然肯定有,但并不多。
喬科爾不甘地吼道:“又不是我一個人這樣?他,他,他,他,不都在外面有緋聞嗎?為什么不給我機會?”
喬科爾手指著的人有小羅,有蘭帕德,有阿什利科爾,甚至,還有C羅。
這下,有點兒犯眾怒了。
簡森走上前,伸手按在喬科爾肩上,淡淡道:“在這里待下去,你沒有未來,擺在你面前的現實是,只有離開,你才有機會。”
喬科爾神色變幻,咬牙切齒仍舊不甘心,如此離開,恍若喪家之犬。
他更不甘心的是,當他來到米爾沃爾時,米爾沃爾是什么?他又是什么?
過去三年中,他拒絕過曼聯的誘惑,拒絕過阿森納的橄欖枝,沒想到在米爾沃爾的結局會是這樣!
但簡森的話,他還是聽進去了。
沒錯,他再留在米爾沃爾,的確看上去沒有任何機會了。
作為進攻球員,米爾沃爾隊內的競爭殘酷至極,不說老一輩的還尚有不俗戰力,新一代中的競爭中,他也占不到任何上風,繼續留在米爾沃爾,恐怕真就蹉跎了。
喬科爾帶著不忿與屈辱離開了,并沒有發出任何怨毒的詛咒或氣話,他面前的現實就是:離開米爾沃爾,去哪里?
在喬科爾走后,訓練場上一片寂靜,球員們并沒有類似兔死狐悲的恐慌,震驚更多。
因為他們看著喬科爾的背影,仿佛清晰地看到:一個人的命運,就這樣輕描淡寫地被改變了。
“蘭帕德。”
當簡森叫出蘭帕德的名字時,蘭帕德整個人如墜冰窖,身邊投來難以置信的目光。
難道,頭兒的第二刀,會斬在他的身上?
蘭帕德強自鎮定下來,舉起手。
簡森從手中一疊文件中抽出一份遞出去,蘭帕德出列接住,低頭一瞧,最上面是一份書面通知。
隊內警告加兩周薪水的罰款。
書面通知的下面,則是一疊關于蘭帕德這個賽季在場外所有負面報道的新聞內容,全部都是事實,而不是捕風捉影,因為那些新聞內容中都有蘭帕德的身影,非瞎編亂造。
蘭帕德呼出一口氣,恍然發覺自己冒出了冷汗。
他拿著文件回到隊中,只是被罰款,比起喬科爾,簡直幸運太多了。
倒不是奧德里奇有雙重標準,的確喬科爾所卷入的場外是非更加惡劣,而蘭帕德,只是花花公子的緋聞,不合時宜地出現在夜店狂歡而已。
小羅,阿什利科爾,約翰遜,C羅,這四人也相繼接到了處罰通知,只有小羅是笑著接過了文件。
最后,簡森口氣略微沉重地念出了索斯蓋特的名字。
這令全隊球員都沒想到,場外毫無是非的索斯蓋特,居然也要被處罰嗎?
索斯蓋特出列,簡森手中沒有任何文件了,他只是問道:“霍爾爵士問,罰你兩周薪水,你有沒有不滿?”
索斯蓋特搖頭,說:“服從頭兒的決定。”
他心中明白奧德里奇為何當著全隊的面處罰他,因為他沒有起到隊長的作用!
這個賽季,索斯蓋特也陷入了兩難之中,他無法漠視拉爾森被棄用,心理上對克林斯曼有了抵觸,只是不爆發而已,便是在隊長這一更衣室領導者立場上選擇了不作為,既沒有警告這批英格蘭系的球員要收斂場外行徑,也沒有在隊內凝聚力下降時挺身而出。
對他而言,如果聚集全隊去迎合克林斯曼,豈不是對拉爾森更深的背叛?
94年夏天來到隊內的球員有多少?22人!
每一個離開的人,索斯蓋特都記得,前前后后,一共離開了17人!
還剩下的有誰?
他,拉爾森,內德維德,施奈德,布特。
5人,僅此5人!
問他一百遍,在克林斯曼和拉爾森之間,他選擇挺誰,他會回答一百遍相同的答案:拉爾森!
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一支球隊,能并肩作戰,從一文不名共同走到輝煌,近十年的情分,豈能無視?
這種情況如果放在別的球隊,隊長早就揭竿而起鬧了!
簡森在做出最后一個處罰通告之后便解散了球隊。
小羅湊上來舔著臉問道:“頭兒在哪兒?我請他吃午飯。”
簡森聞言笑道:“我勸你還是別請,找罵,等著吧,下午等他訓完你,你再請他吃晚飯吧。”
小羅一臉不解,揚了揚手里的文件,說:“這不都罰款了嗎?還要訓什么?”
“呵,這幾個月,你覺得你的表現,能讓你的頭兒滿意?”
“唉,那不是”
“怎么?要找借口?”
“算了,我還是老老實實等下午被他訓話吧。”
斯特拉馬喬尼在一旁一臉崇拜地看著簡森,原本以為助教在球隊是不會有多少權威的,可是,他能感受到這批球員,對待簡森也有著發自內心的尊敬。
畢竟,簡森也是在94年夏天來到俱樂部,并一直為一線隊勞心勞力,這份尊重,是他應得的。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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