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王子怎么就這么被吳喆近了身?
再聰明的人,如果遇上絕對高明的騙術,一樣會被騙。
旁人知道吳喆的脾性,宣王子等人卻不知道。
甚至他們連吳喆的身份都搞錯了,以為是東海某位隱士的女兒。這就在心里產生了一點放松,加上唱歌和一些話語留下的聰明但卻直爽的性格印象。
而且最關鍵的是,事件發生突然,楚女將的話語起了最至關重要的作用。
當吳喆扛著楚女將沖回來時,她并沒有陷入昏迷狀態,所以宣王子等人都認為她是從頭到尾目睹全程,若是有問題不可能不發覺。可她還對吳喆說絕不會辜負她的好意,所以宣王子等人就不再有任何疑慮了。
另一個世界經常有學歷很高的人受騙,旁觀者常說高分低能。但實際上呢?只是騙術的高明而已。也許換成那位旁觀者,他也一樣受騙了。
很多被騙者,也是曾經看到過很多人受騙的例子的。但自己一旦身在騙局中,可就沒有那么容易看穿了。甚至有的人本該發現自己被騙了,卻像是催眠自己一樣覺得沒有被騙,還不斷地往騙子的賬戶匯款。
宣王子等人就是一步步落入吳喆的圈套,泥足漸漸深陷卻難以自拔。
脖頸間一股寒氣逼迫,是鋒利的刀刃壓在了自己哽嗓咽喉。宣王子一點都不敢動了。
宣王子身邊的其余親隨完全傻了。怎么都想不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倉儲地拔出各自的利刃后,也不敢上前,只能保持一定距離圍了起來。
“別勒馬調頭啊,咱們一起去土城陪悠悠郡主玩華容道的游戲吧。”吳喆在宣王子耳邊微笑著。
“你、你是用了一石二鳥之計?!”宣王子顫聲道。
一瞬間,他想到了可能發生的后果。
自己被挾持。領軍將領自然不敢造次進攻。三萬精兵,難道就要在此地眼睜睜受到脅迫?
宣王子幾乎可以想見,這個消息傳回武國內會發生什么樣的結果。
別說繼承的可能再無希望,只怕能否保住王子稱號都不一定!以后父王還可能放心讓自己帶兵出征嗎?手下的那些將領誰還敢信任自己?
楚女將在吳喆肩頭還呈被扛著的狀態,此刻反應過來。尖叫一聲:“黃蓉,你這、這是、威脅宣王子啊!”
“何止威脅,他可是我們保命的重要保障。”吳喆笑道:“別耽誤時間了,催馬緩緩靠近土城。”
“你手臂還能動?不是受了重傷嗎?”宣王子剛才可是眼睜睜看到吳喆的左手臂遭到攻擊崩裂、血光飛濺,怎么此刻能把匕首拿得如此穩當?
“不勞擔心,草民身子骨硬朗。粗活干多了自然不覺得痛。”吳喆笑道:“往日里趕個豬啊、驅頭羊啊,經常帶著點傷驅趕的。”
你當我是豬還是羊?!宣王子很想罵出來。但很快痛悔自己當真是蠢笨得連頭豬都不如,而且在剛才縱馬來迎的時候,那一瞬間的確有占點小姑年便宜的念頭。
宣王子恨不得狠抽自己兩個耳光。
俗話說淫羊藿,羊的心既淫且蕩,這簡直就是如同公羊的念頭啊。甚至他還亂想到能否憑個人魅力將她籠絡到身邊。不說成為偏妃,至少當個曖昧的手下也是不錯的。
“想來,父王教訓的是,男人終生都要小心女人的毒計!”宣王子嘆了一口氣。
只是令自己栽大跟頭的女子,是身后這位年紀只有十四歲上下的小丫頭,怎么都想不道這種年齡的黃毛丫頭能布置出如此周密的騙局。
吳喆登上土城前,就故意宣稱自己是黃蓉。齊國世子何等聰明?立刻明白其中必有蹊蹺。待她扛著玄武女將上樓后。就開始對世子說要放人。
世子非常機智地與吳喆配合,雙方甚至都沒有商量過什么計策。因為他注意到她眼角微微眨了眨,而肩上扛著的楚女將自然看不到。
楚女將根本想不到,會有人聰明到根本不需要言語交流就配合地做好了圈套。所以她只聽到吳喆與世子爭吵是否放人,而吳喆又擅自扛著她開跑,頓時信以為真,配合地造成了錯誤的言語鼓勵。
這種騙術不是宣王子笨,也不是齊世子聰明,重點在于吳喆一步步的引君入甕的布局好。
她甚至不惜使出了苦肉計。殘冬老者與她不熟悉,沒深沒淺的一掌打過去。吳喆故意沒有全力防御,造就了自己左胳膊重創的假象。而進化機體恐怖的恢復力,在此刻就發揮了重要作用。
不管這么說,一系列精妙布局下,吳喆成就了雙擒敵酋的偉大功績。
“你那個玄武王老爹說得好。這就叫英雄難過美人關……呃……叫出來混遲早要還的!”吳喆言語間打了個唄兒。實在不想承認自己是美女。可是客觀情況如此,但還是改了一下。
“出來混遲早要還的?”宣王子沒聽懂,大略意思卻好像挺有韻味。
“別廢話了,趕快去土城。”吳喆懶得和他解釋,立刻敦促道。
“如果我不呢?”宣王子皺眉試圖反抗。
“你說呢?”
宣王子眉頭大皺,他有一個殺手锏,但心里其實不太想使出來。
因為這個殺手锏很可能會傷害到這個女孩。
說實在的,她的相貌可人、語音清甜,宣王子有點下不了這個狠心。
等等?我不太需要對她施展這個殺手锏,若是到了土城,也許就可以面對齊國世子……
對對對!一旦成功,我可以反過來威脅他們了!
宣王子心花怒放,猛然間意識到有一個大翻盤的可能,立刻興奮得幾乎要叫嚷出來。
幸好多年的王室生活經驗,鍛造了一定的處事不驚的能力,宣王子感受著頸項間的那股寒意更甚,做出不得已的模樣,慢慢催動坐騎走向土城。
達到他們這個地位的人,誰都有點壓箱底的東西。
當吳喆自以為奸計得逞的時候,殊不知宣王子已經謀劃好了絕地大反攻的策略。
四位高手正在凌空過招,很快都察覺到地上的怪異的景象。
一匹馬上乘了三個人,卻沒有奔向包圍圈的武國軍營,而是馬匹慢慢踱著蹄子,朝著土城前進。
馬鞍上當先的是宣王子,渾身僵直地被一柄匕首壓在咽喉劫持。他背后坐著吳喆,而吳喆肩頭橫扛著楚女將。楚女將口中責罵之聲不停,似乎在不斷哀怨吳喆不該不守信諾。
“怎么回事?”鹿老驚呼一聲。他查覺了后面的不對勁兒。發現自己本應貼身保護的主子似乎被劫持了!
鹿老一分心,手中玄氣施展稍有遲滯,頓時在悲秋老者的拳頭面前吃了虧,悶哼一聲嘴角淌血,被打得倒飛出去。
鶴老還好一些,勉強抽身而退。
鹿老沒有在意自己的傷勢,只是逼近了宣王子的坐騎。
“喂,別亂來哈。我知道你是鹿老,可這柄匕首認識你嗎?”吳喆高聲叫了一句。
鹿老和鶴老硬生生在五步外剎停了身形,咬牙切齒地盯著吳喆,一時間什么話語都說不出來了。
他們心中懊悔,特別是鹿老,大恨自己怎么就離開了宣王子的身邊。
這回同師門的兩位月階老者可算是同病相憐了,本應貼身保護的主子都被一個小丫頭劫持。
另一邊,悲秋老者和殘冬老者看的傻眼了。
“啊?她不是倔強地叛變啊?”殘冬老者發愣。
“什么?你當她叛變?”悲秋老者一聽嚇了一大跳:“怪不得你剛才下手那么重。對了,你不認識她?”
“呃……不認識。”殘冬老者雙手一攤。
殘冬老者與吳喆,還真的不認識。
四大貼身護衛中,只有殘冬老者因為功法在突破新月中段的關口,今日里沒有隨著齊王和齊妃行動,所以只是聽說過有個不得了的蕭若瑤。
因為時間倉促,之前他就一頭霧水。吳喆又沒有暴露真實名字,他就以為她是齊國世子安排的一個女高手。
悲秋老者翻了個白眼兒:“你放心,就算你叛變齊國,她都不會叛變。否則她師父肯定清理門戶。”
這句話是壓抑了聲音的。殘冬老者明白其中必有緣故,也就暫時不問了。
兩位老者落在地上,與鹿老和鶴老保持一定距離,四位高手成了一個器字形圍著馬匹,緩緩朝著土城移動。
當然,器字的形容不太恰當,因為不可能是條狗在中間,只是個比方。如果勉強形容的話,中間應該是兩女一男的嫐(音惱)字,戲弄糾纏之意。稍微有點與現在的情況貼邊。
土城上,眾人開始瞧出真相結果,世子帶頭一陣歡騰。
吳喆威懾著鹿老、鶴老和宣王子的親隨停步于二百步之外。
悲秋、殘冬兩位老者協助吳喆將人押上城頭去。
世子上前激動地感激吳喆:“這、這……在下何德何能,竟能讓姑娘甘冒如此大險!”
他激動地都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我剛才看見,你們這土城孤立無援、兵糧寸斷,是倉也空、井也空,處于蒼井空的狀態下啊,我怎么能不管?”吳喆搖頭晃腦地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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