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城,齊世子聽到了吳喆的一發響箭,正在統帥齊國行伍往東面突圍。
“主子,看來蕭若瑤是打算孤身糾纏宣王子等人一下。”悲秋老者見寒冬老者又折返,便對世子問道:“是否我去一趟?那丫頭估計犯死性子想逞英雄!”
“……”世子望著遠方,他的目力遠遠無法和悲秋老者相比。看不清遠處女孩兒的身影,只能皺眉想著那邊會是什么情形。
想都不用想,能射出響箭,對方怎么可能放過?一定是在刀刃間拼殺。
世子摸了一下肩膀處受傷的針刺傷口。傷口已經愈合了,奇怪地全好了。
當初針刺的創口不大,但后來吳喆為了流出毒血和輸入抗體血,曾經將傷口擴大了不少。但即便如此,傷口也神奇地愈合了。
他是唯一清楚的,沒有和任何人講這奇怪的事情。當時他也很驚訝,但卻隱瞞了下來,沒有再讓醫官看傷處。
現在世子只感覺渾身充滿了力量,完全不像是中毒后剛痊愈的人,甚至玄氣在體內蓬勃紛涌,隨時都有突破往日水準的感覺。
拋去這種神奇的愈合情況,世子也希望吳喆能和自己一起突圍。誰都可以想象,這個時候身在武營,面對的危險會有多么可怕。
可是……
世子看了一眼遠處被安置在馬車中昏睡的悠悠郡主。
昨晚自己中毒,悠悠郡主費了不少心力,很快就睡過去了。醒來后她得知蕭若瑤單身去了武國大營,頓時大怒著找自己,甚至還罵出了笨蛋哥哥的話語。
笨蛋哥哥啊……從來沒有聽到過她如此罵人。世子回想著當時氣得跳腳的悠悠,無奈地嘆了口氣。
毋庸多解釋。世子直接暗示悲秋老者擊昏了悠悠郡主。她想必會明白哥哥身上的擔子有多重,在危險上升到國家程度的時候,豈能被兒女私情干擾了決斷?
世子猛地抬起頭,馬鞭向前方一揮:“所有人上馬,待我命令!”
二千余士兵和侍衛,還有簇擁著魏女將的玄武士兵們。都聚集在了土城東門口。
所有人靜靜地看著世子。
有和世子常年相處的多嘴侍衛,仗著膽子問了一句:“蕭、蕭姑娘怎么辦?”
“蕭若瑤不是個笨蛋,天底下比她傻的人,只怕挑不出來幾個。”世子咬著牙關,世子高舉銀槍,一馬當先出城疾馳,口中高呼著:“蕭若瑤的妙計為我們鋪平了道路,現在更為我們只身困擾敵酋!兄弟們莫要辜負了蕭姑娘的一番情意!沖”
“喔”幾千人馬緊隨著被點著了馬尾的馬群,開始沖向了武國軍隊圍城的東陣營。
吳喆正在折騰的營帳是在北邊的晉國國都方向。因為大多數人特別是不知道晉國打算的人,都是以為齊世子首先會向晉國求救。
萬沒想到吳喆居然憑借蛛絲馬跡想到了一種可能:晉國也是想弄死齊世子的幫兇。
雖然這種可能不大,但吳喆聯系齊國邊防守軍的狀態,還是勸說世子往東邊奔。所謂靠人不如靠己,與其依仗戰力不夠強勁的齊國軍隊,還不如就直接往齊國跑。
雖然東歸路途較遠,但也能杜絕一切超出意料的可能。只要到了齊國邊境,就有希望獲得最大的救援。而不必擔心晉國成為豬一樣的隊友來坑自己。
是呀,晉國晉王的那抽風的腦子。能提出讓悠悠郡主當人質的政治建議,說不定真的要弄死齊世子。
這種做法的結果會讓吳喆等聰明人笑掉大牙:你這傻瓜晉王,以為武國是好對付的嗎?齊國倒了,下一個絕對是你們晉國!
開始對于豬一樣的隊友,你不能指望他的智商水準能超過小學生。好吧,晉王肯定是沒有上過小學的……
其實吳喆的這個豬一樣隊友的猜想。相當荒誕。換作別的軍師提出如此構想,都會被人嗤之以鼻。
可是吳喆卻非常特殊,既往的諸多表現恨恨地賺足了世子的信任。
總之,齊世子非常大膽地采信了吳喆的設想,就是把晉國都假想成了半個敵人。而只相信自己國家,急往東邊邊境突圍。
武國的布陣重點集中在北方陣營,吳喆的這個意見正好也有利于了世子的突圍。
對于此次突圍的危險所有人都清楚,首先沖破武國陣營就是一個要無數人命的大坎。緊接著逃往齊國邊境也是難題。往日里三日路程,如果急趕只需要一日半的路程,但必然是一段被武國軍隊銜尾追殺的歷程。
“拼了!”有齊國侍衛大吼著,和自己的同伴往外沖。
“拼了!”有齊國士兵,騎馬還不熟練。基本只能緊緊地抓住馬韁,俯身在馬脖子上忍受顛簸死命奔馳。
悠悠郡主由回來的殘冬老者繼續保護,位于世子左手邊的一輛馬車中。
世子右手邊的馬車則是關押著楚女將,由金侍衛管轄看護。
悲秋老者騎馬緊隨世子,左手盾牌,右手持韁繩,近乎貼身保護的姿態。這位月階圣者何時如此緊張過?也就此刻沖營的緣故。
但一切比預計的要順利許多。
武國自己提供的大量的戰馬,為突破營房創造了良好條件。雖然有損失,但齊國行伍的大部分人都有驚無險地穿越了困馬區域。陷馬坑、絆馬索、擋馬鹿角等都被先前馬尾著火的馬群沖破,雖然馬匹尸體也會對后面的馬騎造成損失,但已經比硬撞防御好上多少倍。
“開路!闖過去!”金侍長高舉馬刀,大聲喝令侍衛上前開路。
三十余名精擅騎術的侍衛將玄氣灌注坐騎,急速搶在世子前面,呼嘯著開始沖入紛亂亂的武國士兵群。
嘭嘭嘭
被砍死的是極少數,大多數步兵都被馬匹撞飛、撞碎或踩死。
血肉橫飛,人命在此刻毫不值錢。
“武國的防御怎么如此不濟?!”金侍長大喝一聲。他擔心另有埋伏,大聲提醒著世子。
世子也覺得奇怪,對方的防御紛亂,似乎像是沒頭蒼蠅似的。
他們不知道,很多將領都被聚集到了北方營盤了。特別是被吳喆斬殺了不少中階將領,令大量武國營盤都是群龍無首。
即便齊國不沖營,這邊都會亂上一陣,何況齊世子率眾拼死突圍呢?
也幸好吳喆放出響箭的時間點掐的準。齊世子突圍的時間正好是武國軍隊舊力被廢,新力未升之際。營盤都有副首領,但剛才吳喆在那邊大開殺戒,很多副首領嚇了一大跳,趕快帶人去救援了。
而剩下的武國士兵不止是面對齊國軍馬,還要應對發瘋似的尾巴著火的自己的大量馬匹,結果亂作一團,指揮上也形成青黃不接的短時間情況。
所以齊國突圍的情況非常樂觀,雖然武國兵馬都是精干將士,但分寸大亂下發揮不出良好的戰力,一下子就被沖亂了陣腳。
這種防守沖營的關鍵,就是要保持不亂。一旦被撕開了口子,便再也難以愈合。
齊世子帶著人很快沖破了第一道封鎖營帳,緊接著朝著第二道沖去。
第二道營帳前的陷馬坑什么的可就還完整的了。齊國軍馬吃虧很大,但仍舊以人命損失硬生生填補了過去。
陷馬坑的陷落聲,絆馬索的緊繃彈動聲,車仗車輪的哐哐碾壓聲,柵欄鹿角刺入馬匹和人體的噗嗤聲,各種聲音充斥著人的聽覺。
至少六百人的齊國行伍在此處被損失掉,侍衛和士兵們怒瞪雙目看著許多伙伴倒下,咬著牙跟著世子繼續沖。
很多人此刻想起,第一條防御陣營如此容易地沖過,真的是托了蕭若瑤的福氣。否則只怕兩千人根本無法沖出兩道包圍陣營。
齊世子這邊損失不小,但沖出包圍是遲早的事。
吳喆這邊,可就辛苦了。
在場的中階將領們雖然被吳喆基本殺了九成多,但侍衛們可還未傷元氣。
在初期的手忙腳亂后,越來越多有秩序地開始分進合擊,甚至慢慢形成了包圍之勢。
弓箭手已經被調集過來,開始按照往日的訓練有組織地形成環視包圍。
幸好吳喆的觀察力極強,聲東擊西不斷攻擊侍衛們的軟肋。在殺傷了十幾個侍衛后,她開始個人突圍。
“想走?!”兩名九星侍衛始終盯著她,一見她有意逃走,立刻就攔了上去。
嘭又是一招硬撼,吳喆與一名九星侍衛各自飛退幾步。
那名侍衛嘴角溢血,吳喆卻混不在乎兩膀一晃又撲向了另一位侍衛。
“是縱橫拳?!”
“她怎么會武國的縱橫拳?!”
有好幾名侍衛驚呼出來。眼力好者甚至還看出,這縱橫拳的拳路非常正宗,絕不是偷學兩招三式的偷藝野路子。
不管怎么樣,縱橫拳日后在武國是肯定倒霉了……
鹿老和鶴老初步壓制了毒性,盯著吳喆看了半晌,不禁駭然:這丫頭的玄氣竟然沒有半點衰竭?
兩人中毒前她就是九星波動的水準。到現在打了快半個時辰了,她居然還是這樣?而且她的玄氣核心感覺居然僅是七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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