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近期,在國內拍賣行業里拍賣新、疆和田玉的紅火程度,一點兒也不亞于古代名家的書畫。
隨著越來越多拍賣行介入,和田玉又迎來新一輪漲價潮,與之前相比,不同等級的和田玉價格上漲了1到3倍。
目前,市場上最好的和田羊脂玉籽料,能叫到每克數千元甚至上萬元,比黃金要貴得多。
和田市對衛長青來說,再熟悉不過了,這個來自玉雕世家的年輕人,在過去的幾年中,每年都要去和田市6、7趟。
因為這里有一條流淌著財富的河,在昆侖山北坡發育的玉龍喀什河是和田玉籽料的源頭,還因為和田玉籽料20年漲了1000倍
衛長青懂行,乾明遠更加懂行,出身和田世家的乾明遠,年輕時在政府辦的工廠認采購員,每年經手的資金上千萬,經手的玉料幾噸重。
十幾年前,他曾經在和田看上一塊3噸重的山料(在巖層中開采的玉料稱為山料,在河床中采集的玉塊稱為子玉),當時賣家開價1500萬元,而現在,一千五百萬只能買個零頭。
那時的子料很便宜,都是成堆撮,但那以后,他每次去和田,見到的玉料越來越小、越來越少了。
在乾明遠看來,今年和田玉[料市場的變化最大,可以說是一個月一個樣子,一個月一個價格。
乾明遠道:“我3月份去和田的時候,市場上萬元的高檔料子(每克百元以上)每天能見到幾十塊,有挑選余地,到8、9月份的時候,市場上能見到萬元級別的料子每天也就幾塊而已。
這次我去和田一個月,趕了幾個巴扎。期間還去了總、閘口、渠/首、恰爾/巴克、布/雅、吉/亞這些產料子的地方的集市,可以這么說:太失望了!要不是靠老朋友的關系,幾乎空手而歸。”
衛長青也感嘆道:“現在越是離玉石產地近的地方,玉價越高,和田的玉價高于喀什,喀什的高于烏魯、木齊。而且今年山料、籽料一起漲,最近的一次拍賣會上,一塊12公斤重的白玉山料就賣了600多萬元,平均5萬元/公斤。
在2004年的時候白玉山料價格只不過是8000元/公斤,在1997、1998年的時候只有1500元/公斤,再往前10年,在80年代,山料價格80元/公斤。”
顧同也道:“是啊!子料價格飆升更讓人心驚,20世紀80年代。1千克好的籽料能賣到200多元,20世紀90年代,同類子料1千克已漲到2000元。
2003年以后,和田玉的價格有了突發性的增長,現在1千克仔料已經賣到20萬元了,從1980至2000年二十年間,價格上漲了1000倍。”
這一點顧同和乾明遠的感受最深,特別是乾明遠。讓他印象最深的是20歲剛進廠時,玉器廠廢料堆的玉料成山。那時每天下班后,他都要撮一簸箕加工剩下的廢玉料扔出去,要是在今天,那一簸箕玉料怎么也值好幾萬。
幾個人說著話,還沒忘了干活,他們發現的這個地方。按照韓孔雀的說法,就是一個玉窩子。
原來這邊就是一條河流的轉折點,后來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塊巨大的山石滑落下來,正好堵塞了河道。讓上游的河水改道。
而這邊雖然被堵塞了,但上有的玉石還是被沖刷下來,所以這邊就形成了一個玉窩子。
七個人在暴露出來的河床上,尋找著自己看得上的原石,只要有人心存疑惑,或者是信心十足,就會回到外面,用切割機隔開一道口子看看內部的情況。
雖然切十幾塊都不一定出一塊玉石,但架不住這個玉窩子里的原石眾多。
按照黃山的話來說,就是他看每一塊鵝卵石,都像是子料,以他的意思,最好是給這里的每一塊石頭都來一刀。
其他人當然不會像他一樣瘋狂,不過,黃山確實是這樣做的,在其他人不用切割機的時候,他去河中搬來不少人頭大小的圓形石頭,一塊塊的切割。
看他的樣子,乾明遠和顧同笑了起來,乾明遠笑著道:“小黃是有殺錯不放過,如果真這樣全都切了,我相信我們之中誰的收獲都不如你多。”
顧同也笑著道:“勤能補拙,用這樣的方法最簡單,也最管用,不管你再厲害的高手,也有走眼的時候,而這樣做,卻是不可能失手。”
韓孔雀看了黃山那邊一眼,這個家伙這樣可是太浪費電了,他剛才拿出來的那塊蓄電池,此時應該不剩多少電了。
黃山此時很得意,他不用下去挑挑揀揀,也不用經驗,他只是選擇個大的挑,挑上來就是一刀,沒有玉石就算了,反正也不費多少工夫。
如果有玉石,那么他就賺大了,人頭大小的子料,只要出玉石,價值就低不了。
“這個家伙,如果都跟他這樣,也就不用學著相玉了。”韓孔雀低聲道。
乾明遠笑著道:“也就是在這里,其他地方可沒有這么多原石讓他切,如果是在外面,他切的那些原石,都能明碼標價。”
顧同贊同的道:“不說其他,相比那些造假的原石,最起碼這里的所有石頭都是天然的,不管外在表現怎么樣,卻是全都有出極品玉石的可能。”
“是啊!現在和田玉市場魚龍混雜,賭料高手上當的也不在少數。”乾明遠嘆息道。
“只是造假還容易辨別,現在市場上廉價玉石充斥,像我們這樣的老家伙,如果不能與時俱進,那么吃虧上當是肯定的。”顧同道。
現在市場上,除了新/疆和田外,青、海、俄羅斯也都產玉,市場上統稱為和田玉,所以如果不是真的懂行,還是不要購買高價玉石,以免上當受騙。
由于這邊的原石表現確實不錯,所以,只是用了很短的時間,所有人就都有了收獲。
這些被撿出來的原石,全都放在切割機邊上,等著被解開。
眾人一邊說著話,一邊休息,而黃山,還在哼哧哼哧的切石頭。
韓孔雀實在看不過眼了,只能奪下他手中的切割機,讓給乾明遠和顧同使用。
韓孔雀弄來的切割機屬于小型切割機,切割片是四百的,所以只能切割小型原石,而他們撿出來的,最多的也是小型鵝卵石。
看著乾明遠解石,韓孔雀小聲給黃山普及一些玉石知識,省的他一會兒繼續丟人。
聽著韓孔雀和黃山小聲說話,乾明遠也湊一湊熱鬧,在他們這些人當中,除了衛長青,就是他對軟玉最了解,特別是和田玉。
玉的好壞,他搭眼一看就知道,特別是在玉的質地細膩滋潤方面,工藝界有許多用語來表示缺陷,反映玉的質量。
如“陰”,即玉有陰暗的感覺;“油”,即非凝脂的油性感覺;“嫩”,即透明度大但不靈,有妖嫩的感覺;“干”,即不潤;“瓷”,即如瓷一樣。有了這些表現,質量就不好。
在玉器行當中,賭料是有一定技巧的,不是經驗豐富的老師傅,一般人是看不出什么的。
因為和田玉在開采出來時,大部分都有一層風化皮包裹著,看不清里面料的好壞,這時,有經驗的辨玉行家就能通過皮色斷定里面料的質地,這就是賭料。
年輕時的乾明遠是個敢闖的人,剛到廠里時,他就因為一次賭料而出名。
當時車間在加工一件瑪瑙,但厚厚的皮讓人無法判斷究竟從哪兒開始切割。
如果貿然切割,整個瑪瑙就廢了,面對這塊料,車間主任、老師傅都說乾明遠指出的位置不能切,但在他的堅持下,果然沒事。
這之后,別人是十賭九輸,他卻是十賭九贏。
但,隨著和田玉價格上漲,現在真正的和田料越來越少,大量的青、海料、俄羅斯料充斥其中,這讓有著四十多年辨玉經驗的乾明遠也有看走眼的時候。
今年5月,乾明遠在和田看上了一塊半米見方的俄羅斯料,從皮色上,他判斷里面是碧玉。
如此大的碧玉比較少見,乾明遠在腦子里已經構思好了可以用它做一面屏,于是毫不猶豫地花6萬元買了下來。
但回到家,用鍘鉈剖開后,里面是塊石頭,鍘鉈相當于圓形鋸,安裝于磨玉機上,轉起來帶動金剛砂,用于鍘去墨線以外的無用部分。
工藝上又分為摽、摳、劃,摽是切棱掛角;摳是指兩個角度歪線切割,剜取中間部分;劃是切和摳的反復運用。這些均用于造型出坯工藝。
就連乾明遠這樣的老手,都經常走眼,就不用說一些菜鳥了,高換手率和大量“菜鳥”的出現,讓砌墻磚變成奇貨可居的寶貝,所以,不要看在這里就是一塊普通石頭,只要運出去,都可以賣錢。
“我們在這里的時間不能太長。”看到切完石頭,又再次進入河道去的衛長青,乾明遠開口道。
衛長青的腳步一頓,道:“中間我們可以回去幾趟。”
韓孔雀則道:“沒準其他人也有收獲,這樣他們也就顧不上我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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