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持刀者還在追趕其他人,又有一名看守者右手手心被劃傷,左上臂被扎傷,見狀,其他看守者立即趕來,合力將行兇者按倒在地上。
其他男的都跑了,但女的卻開始圍攻我們的看守,對看守拳打腳踢,最后看守也沒法打她們。”。
“數十分鐘后,警方到場,將行兇者帶走,其他盜采者才離開,從8月15日到8月21日,那片草場沒再來盜采者,但其他草場卻一直在被盜采。”
8月17日凌晨5點多,在阿拉、爾草原,我們的看守還在睡夢中,就被路邊的摩托車噪聲吵醒,他們透過窗戶,看到路上至少有70多輛摩托車經過,每輛車上都有三四個人,還有20多輛三輪摩托,上面都坐著10多個人,從南邊路過他們的宿舍向北開去,至少有700多人。”
接下來的幾天內,周邊的金魚、湖、漁、水河草原也先后遭到沖擊。
在8月18日、19日兩天,先后有20多名、70多名盜采者試圖進入金魚、湖草原,均被牧民勸離,20日早上,數百名盜采者再次趕來,用石塊砸傷1名看守者,沖破新建的鐵門及鐵絲網,開始肆無忌憚地盜采。
22日晚,阿拉、爾一處草場在連續被盜采兩天后,找來挖掘機連夜將大門內的路挖斷,與門兩邊的溝壑形成一條深1米多的長、溝,試圖以此阻止盜采者的摩托車。
這更加激怒了盜采者,23日,數千名盜采者將大門推倒,跳過長溝,跑進彩鋼房內,抬了多塊床板,搭在溝上,摩托車仍然沖進了草場,彩鋼房窗戶被砸。房內的100多個塑料桶、100多個夾子,存放的方便面、礦泉水也都被搶。
當天,這片草場內的摩托車排了近4公里長。
此外,這些草場中至少兩處帳篷被盜采者燒掉。多處草場的彩鋼房玻璃被砸,屋內物品被搶。
“(21日、22日)我們剛開始去的時候政府只讓勸退,不收他們的枸杞,只收夾子,但后來收夾子的時候就差點被打。還有派出所的警車差點被掀翻。
僅22日當天,在市區通往漁、水河草原的路上就數到了700多輛摩托車,連政府都管不住,這些人就好像到他們家了一樣,所有政府部門的人員,也只能告訴我們的人說要先自保,不要跟他們起沖突。”
“27日凌晨5點多,我在格爾、木市區東西兩側通往草原的交通要道看到,至少500輛摩托車陸續集結,從6點多開始先后向草原進發。
摩托車上坐著多則4人。少則2人,還有數十輛三輪摩托車、面包車上坐著約10人,他們均帶著白色塑料桶或鐵盆,以及采摘用的夾子。”
幾天來,草原上,各家牧場雇的工人,眼看著數千名外來人員盜采野生黑枸杞,卻無能為力。
盜采者聚集在一起,之間很少有語言交流,眼睛只顧盯著地上的野生黑枸杞植株。不放過一株還有果子的枸杞,手中的夾子與塑料桶上布滿殘存的藍紫色野生黑枸杞汁液。
如果發現枸杞集中的地方,就會發出“嗷”的叫聲,其他盜采者便會趕來。
時間長了。只有草場上的盜采者人數太多時,他們才會報警,人少了就自己驅趕。
雇員們自己驅趕時,卻陷入更大的無奈。
有一位牧民名字叫阿木,他和一名工人來到盜采者中間大喊:“你們趕緊走,不要再采了!”
盜采者抬頭看看阿木。低頭繼續采。
阿木看到一名盜采者用木棍敲打野生黑枸杞植株,就沖著他喊:“你要干啥?”
對方看了他一眼說,道:“能干啥,這個上面多唄!”。
阿木在這塊草原上長大,他對草原有著深厚的感情,所以他憤怒的道:“摘就摘了,為什么還要敲它們呢?”
有的盜采者為了省事,直接用棍敲擊植株,將葉子和枸杞果一同打掉接住,還有的直接將枸杞果連同枝葉一同剪下,二茬的青果、三茬的花骨朵也都被破壞,他們為了省事,直接就把植株毀掉了。
聽到這里,不止是韓孔雀皺起了眉頭,此時連剛開始面露笑容,帶著看熱鬧心里的柳絮等人,也皺起了眉頭。
如果有人真的這么做,那可就真的是太過分了,這些人還真有點蹬著鼻子上臉了。
韓孔雀此時已經有點生氣了,他不差那點錢,所以剛開始聽金妖說很多人去采集野枸杞,韓孔雀并沒有當回事。
其實就連柳絮也不認為是什么壞事,可要是那些人真的那么過分,那些人就是在踐踏所有牧民的善心。
發生這樣的事情,也太惡心人了,這些人為了生活,盜采野生黑枸杞也就算了,但這么囂張的做法,絕對是在惡心人。
“趁著這個冬季,正好準備一些,如果明年,他們還要這樣,我們不用留手,到時候該抓的就抓,該打的就打。”韓孔雀皺著眉頭道。
“可人太多了,我們又沒有準備,根本看不過來,再說,那么多人,我治的了一個,治的了十個,來一百個,一千個怎么辦?”金妖苦笑道。
“法不責眾?在我們這里可沒有這么一說,就算幾千人,抓了也就抓了,到時候全都送到沙漠中給我去種樹種草,讓他們也在知道,破壞容易,建設難。”韓孔雀冷笑道。
“那也不用等到明年了,如果老板真的想要治理,這個冬天就行。”金妖道。
“這個冬天?冬天那些人也不消停?”韓孔雀一家全都驚異的道。
金妖苦笑道:“上次大規模毀掉植株就是在去年冬天,要不是我也不知道,還是一個關系好點的承包商告訴我的,如果不注意,損失更重,我去看過那個承包商的草場了,真是滿目瘡痍,慘不忍睹。”
去年11月,周邊群眾趁夜潛入草場,將野生黑枸杞植株連根挖走,移栽到農田中,給草場留下密密麻麻的坑。
一名在河、東農場六隊承包了3畝人工種植黑枸杞農田的甘、肅人也證實,他所承包的黑枸杞是在3年前,由當地人從草場偷挖移植過來的。
這塊草原被破壞的不僅有野生黑枸杞,說起這塊草原曾經受到的傷害,很多人草原的主人也很無奈。
近幾十年來,人們對這塊草原的索取很少停歇,從上世紀50年代開始,為了增加糧食產量及住宅面積,人們開墾草原,今日格爾、木城區緊鄰草原,為了獲取燃料,人們伐倒樹木。
到了80年代,人們發現這里的沙金、昆侖玉很多,開始瘋狂盜采,因此引發盜采者之間的沖突。
發現藥材甘草可以賣錢,就挖地1米多深,刨出甘草根,給草原留下深坑。
發現白刺根系發達可以做根雕,就開始瘋狂盜挖,大片土壤因此沙化。
如今發現野生黑枸杞很值錢,就開始無度采摘,甚至將防風固沙的黑枸杞植株移出草原。
當地人是很無奈的,他們世代以草原為生,懂得如何愛護草原,但面對這些前來盜采的破壞者,以及日益變差的草原生態環境,他們無能為力。
“那也不能縱容這些偷盜者啊!”韓榮光聽得憤憤不平。
韓榮耀道:“那里地廣人稀,往往一家人有幾萬畝草地,你一家能夠看多少?”
金妖道:“是啊!我就在一名牧民的草場上,看到過,盜采者被驅趕的同時,正在和牧民討價還價,這名盜采者和周邊村子近百人,在一周前從附近的縣趕來,每人花了180元路費。
他們當中,有人專門打聽哪個草場的野生黑枸杞多,為了節省費用,他們大多住在親戚家,每天凌晨4點多起床,和同伴一起搭乘當地人的摩托車,趕往野生黑枸杞多的草原,往返車費每人15元。
其中一名盜采者坦言,如果在一起的盜采者只有幾十人,在牧民或承包商前來驅趕時要盡快躲避,但如果盜采者人數眾多,就無需理睬。”
這些人,他們在這里每天平均能摘3斤野生黑枸杞,每斤能賣到80至85元,賣給當地黑枸杞收購商。
在遇到牧民驅趕時,一名自稱“一個電話就能讓草場上80的人撤走”的男性盜采者稱,盜采者主要來自格、爾木周邊的化、隆縣、民和、縣等地,以及甘、肅、四、川、河、南、陜、西等地。
他稱,“他們這些人有的以前放牧,現在都不放牧了,每年的生活來源,全部靠黑枸杞。”
他直言,僅靠牧民無法守住草原,“老板(承包商)幾十、幾百個人都守不住草原,你一個人能守嗎?果子你能守得住嗎?”
“守不住也得守,我們不能為了利益出賣草原”也有很多強硬派牧民,不是為了那點利益,而是為了自己的草場,所以堅決抵制這種行為,而暴力事件,也多發在這種草場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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