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成一邊說著,一邊拿出一個陣盤,一陣靈力波動之后,他才得意地發話,“二當家你直說吧,到底是怎么回事……靈仙中階之下,不要想突破我這個高階隔音法陣。”
“陳太忠……上次他把我打劫了,就留下兩塊買路的靈石,”徐建宏嘴角扯動一下,無可奈何地發話。
“我就說嘛,白天死的那三個人,加在一起,你未必斗得過,”雷曉聲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飄絮椅也沒了?”羅成愕然地看著二當家。
“你不要哪壺不開提哪壺好不好?”徐建宏有點惱了。
“我借你的飄絮椅,鉆研飛行陣法,你死活舍不得借,”羅成氣呼呼地指著他,“現在可好,直接被人搶走了。”
“讓你借走,等還回來的時候,十有八九就不能用了,”徐建宏臉紅脖子粗地回答,“我讓你跟著我,也是要保護你!”
“別鬧,”雷曉聲低吼一聲,然后才又發問,“老二,你跟陳太忠斗了多久?”
“斗了差不多,呃,一個回合,”徐建宏扭扭捏捏地回答,頓了一頓之后,又紅著臉補充兩個字,“不到。”
咝,那兩位聞言,齊齊倒吸一口涼氣,雷曉聲思索一下,緩緩點頭,“你倆記住了,咱們這次是來幫忙的,靈石再好,比不上小命重要,明白不?”
“本來嘛,”羅成點點頭,他鉆研陣法多年,極其痛恨世家和宗門的壟斷,“二哥你還是說一說,陳太忠到底有什么底牌。”
“這個……我還真不知道,”徐建宏的臉又是一紅,他剛一過山頭,就被陳太忠暴風驟雨一般的襲擊打暈了,他甚至沒有反應過來,自己是怎么中招的。
想了好一陣,他才不確定地說一句,“那家伙的神識,好像挺強的。”
“哈哈,”羅成聞言大聲笑了起來,“有沒有搞錯啊,二哥……梁志高說,陳太忠的弱點之一,就是神識不夠強。”
“尼瑪,既然不信,你問我干啥?”徐建宏氣得眼睛一瞪,手一擺,“我敢說,他的神識遠勝于你……”
“壞了,”雷曉聲猛地打斷他的話,抬眼看去,“出狀況了!”
果然出狀況了,三個人在隔音陣里聊得興起,沒注意外面的動靜,現在營地的人都站起身來,紛紛向一個方向跑去。
收起陣法之后,三人才知道,合著就在剛才,有個警戒哨,被人不聲不響地弄走了。
陳太忠躲在外面,足足觀察了三個多小時,才確定了對方的駐扎方式。
一共七十多個人,核心的營地有四十多人,還有五人一組的小隊四個,駐扎在外圍,再有就是六個明哨六個暗哨。
陳太忠是沒有用神識,但是他手上有夜視儀,此刻身在外圍,他活動起來,真的不要太輕松。
有個埋伏得相對靠里圈的暗哨,跟其他明哨的距離較遠,尤其這貨是鉆在草叢里,這樣的位置,一旦被人發現,那真是唾手可得。
陳太忠觀察了好半天,然后才躡手躡腳地上前,為了不引起對方的注意,他都沒有直視此人,一直是斜眼瞟著。
待走上前之后,他果斷一個神識刺過去,然后紅塵天羅一撒,網了此人,隨手一拳將人打暈,轉身躡手躡腳地走掉了。
他這一拳,多少還是有點響動,不過旁人也沒當真,過了一陣,才有個明哨輕聲問一句,“小祝,有啥發現沒有……小祝,小祝?”
待營地亂作一鍋粥的時候,陳太忠已經離開有三里地了,這是他來時的路,基本上沒什么強大的荒獸,他很輕松地將人帶到了二十里地開外。
被捉的這人,是祝家的一個七級游仙,挨了一頓痛打之后,他就開始交待情勢。
陳太忠聽著聽著,眉頭就擰做了一團,不但梁祝兩家來了,周家和鄭家也來了,三家加起來,就是五個九級游仙,而紅箭盟也來了兩個九級游仙。
整整七個九級游仙,來圍堵他一個五級游仙,還有四五只靈貍,這讓人……情何以堪?
想著心煩,他掣出長劍,抖手一劍就扎了過去。
“我祝家……祝家,”那位噗地吐出一口鮮血,聲音逐漸地低了下去,“祝家可以退去的,請放我一馬……”
“我要是被你們抓住,誰會放我一馬?”陳太忠心不在焉地哼一聲,拔出長劍之后,反手一掃,又是一顆人頭落地。
嗯?下一刻,他覺得哪里有什么不對,然后拾掇一下衣服,轉身一貓腰,躥進了漆黑的大山中。
他已經知道哪里不對了,他自己能將氣息收斂起來,但是剛才那個俘虜做不到,而對方陣營里還有靈貍若干,循跡追過來,是很正常的。
果不其然,他離開后不久,一簇簇黑影就圍了過來,一個個悄無聲息,最后終于有人輕聲發話,“人已經走了。”
陳太忠看不到身后的這些,不過他又向大山深處走了十多里,然后找個石頭縫,周邊做點警戒標志,鉆進去歇息了一晚上。
待他吐納完畢之后,一睜眼,天已經是蒙蒙亮了。
白天就是他的天下了,出去走一遭,他發現周遭沒有人到過的跡象,再攀上樹拿望遠鏡看一看,也看不到任何的人蹤。
按說這里就是可以選擇突破的地方了,但是陳太忠并不這么想,首先,他沒摸過周邊的地形,對于荒獸的分布很不了解,其次就是,他相信不遠處平靜的樹林里,潛藏著太多想要他小命的人。
抬頭看看天,有些陰得嚇人,他的心情也煩躁了起來。
于是他走上最近的山頭,長嘯一聲,“梁志高,陳太忠在此,可敢上來一戰?”
山谷傳音,是很遠的,更別說他還用了仙力。
梁志高此刻正在十里地外的一處樹林里歇腳,一晚上的追蹤,讓他感覺有些筋疲力盡。
聽到這一聲長嘯,他登時跳了起來,想也不想就沖著聲音的方向躥了過去,“小賊,我誓殺你!”
“你著什么急,”周旺從斜刺里沖了出來,抬手一劍,刺向對方的喉嚨,“這里是五少做主,你太激動了吧?”
“滾!”梁志高一抬手,一顆珠子劈面打了過去,“阻我報仇,去死吧!”
周旺登時大怒,長劍一橫,就想將珠子拍走,“如此無禮,我斬殺你……噗”
他原本覺著,自己的實力,在九級游仙里,也是數一數二的,所以才敢想著殺掉梁志高,不成想長劍跟珠子一碰撞,只覺得一股奇大的力道傳來,渾身一震,忍不住一口血噴出來。
“一介家仆,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梁志高冷哼一聲,身形電射而去。
“這梁志高,倒可以籠絡一下,”一個聲音在后面響起,難得地,鄭衛鈞發話了——大家都知道,血沙侯的人,一向很少開口。
周青袞覺得面皮有點燥熱,于是干咳一聲,“追上去,將此人圍住……最好要活的。”
眾人聞言,齊齊拔腳,不過真的開步了,才知道梁志高的修為有多高,一道身影電也似地在前方穿梭,大家只能越追越遠。
“哼,”周家另一個九級游仙眼睛一瞇,手中就多出一柄長劍來。
“十二叔,”周青袞微微搖搖頭,他這個叔叔叫周載遠,也是劍修,學的是族外的劍術,知道的人不是很多,。
“我輩劍修,只求快意恩仇,沒有那許多瞻前顧后,”周載遠哼一聲,御劍而起,“周旺,青袞的安危,就交給你了。”
“御劍飛行?”陳太忠看著兩道電光激射而來,眼睛一瞇,他昨天殺死了一個八級的劍修,此番還敢前來的,應該就是九級的游仙了。
這個九級的劍修,應當是周家的!他琢磨一下,眼見梁志高已經離得很近了,少不得心一橫:哥們兒今天倒是要見識一下,九級游仙到底有多牛叉。
梁志高狀若瘋虎一般撲了過來,還隔著老遠,沖著陳太忠就是當頭一劍斬下。
“來得好,”陳太忠手中大槍一擺,就迎了上去,只聽得“哐”的一聲大響,他卻是硬生生地擋住了對方這一劍。
不過九級游仙的力道,那真不是他能相比的,梁志高又是含怒出手,這一劍直接將他震得倒退四五步,氣血也一陣翻涌。
“小賊納命來,”梁志高在一把長劍上浸淫日久,刷刷刷幾劍斬來,有若狂風暴雨一般。
陳太忠接了幾劍之后,心情大定,九級游仙不外如是,這幾劍還沒有第一劍厲害。
不過一時三刻,他也沒太好的手段收拾對方,紅塵天羅可以越階拿人,是陰人的法寶,他不想當著這么多人展示,那么就必須考慮撤了。
幾招過后,周載遠御劍停在不遠處,游仙階段的劍修,并沒有蘊養出本命飛劍,自是不能御劍飛行的時候,同時傷人——此刻的飛劍,只相當于法器而已。
“想跑?沒那么容易,”梁志高卻是看出了陳太忠的想法,他冷笑一聲,一邊沒命地攻擊,一邊大聲發話,“還請載遠兄盡快出手,小賊很狡猾……遲則生變。”
“有我在,他能變到哪里?”周載遠持劍站在不遠處,很傲氣地回答,所謂劍修,從來都是驕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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