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旺長老搖頭嘆氣,“人家的眼里,就沒有咱吳家,這一難算躲過了,你也就別硬往上湊了……非要弄出點事才好?”
對方的氣息,是明明白白的九級游仙,但是這兩人都知道,能讓城主府的人都跪在那里的,絕對不是簡單人物——雖然那收費的,只是城主府一個打雜的。
中年人聞言,也輕嘆一聲,他從隱秘渠道得知,這姓陳的當是高階靈仙,至于說體現出來的氣息——斂氣術這術法,也不算特別罕見。
他冷哼一聲,看著才站起的家族子弟,冷冷地發話,“從現在起,你回老莊,搬到雜役的院子里去住,除了祭祖,不得出現在本族院內。”
斷臂這位猶豫一下,終于壯起膽子,戰戰兢兢地發話,“事情……不是過去了嗎?您給我個機會好不好?”
“再給你個機會,吳家沒準會因你而亡,”中年人冷冷地發話,“七百功勛游仙的主人,你都敢刁難啊,再多說一個字,我把你革出本族。”
家族是抱團的,但也是冷酷的,任何危害家族的行為,都會遭到嚴厲的懲處。
除了這兩人,還有人在遠處的一棟樓上,看著這一幕。
樓上同樣是兩人,一個是鄧蝶,她換了一副面具,另一人則是個手拿折扇的中年男人,男人輕喟一聲,“此人做事,倒也算有章法,不是一味地好殺。”
“不宜得罪,”鄧蝶冷冷地回答。“高階靈仙,居然隱身去刺殺游仙。太隨心所欲了。”
“誰沒有年輕過呢?”折扇男人微微一笑,“更別說是宗門出來的了……”
陳太忠是一路走回來的,快抵達自家的時候,猛地看到寧樹風迎了上來,“陳大人,不好意思,我還以為王姐會閉關很久呢。”
“回來就好了,”陳太忠實在沒有談登仙鑒的興趣。于是看他一眼,發現他一只手纏著繃帶,“你這是去哪兒了,弄成這樣?”
“被人雇著去了一個地方探險,”寧樹風不以為然地笑一笑,“遇到了中階靈獸,所幸雇主手段高明。我這只是小小的擦傷,不打緊的。”
“探險?”陳太忠沉吟一下,然后發問,“我能去嗎?”
“這個……”寧樹風有點為難,他一開始沒說明白,就是想略過細節。可是人家這么問了,他也不好藏著掖著,“去那些地方,都是一個家族,就算有組隊的。也是知根知底的。”
“我有身份玉牌,不叫知根知底?”陳太忠倒是奇怪了。
“我肯定是信得過您的。”寧樹風苦笑著回答,“但是組隊探險,若有了收獲,難免出現點紛爭……您終究是路過此地。”
“說明白點,”陳太忠懶得動那腦子。
寧樹風見他如此說,也就索性直接說話,“一來,您不是本地人,二來沒有家庭羈絆,三來沒有產業,您是隨時可以走人的……有人就會不放心。”
這倒是跟地球上的修仙小說類似,陳太忠聽明白了,組隊探險,組那些身家不清白的,太容易殺人奪寶了。
不過下一刻,他考慮到了另一個問題,“若是我買下沈家的地,這就算有產業了吧?”
“多少……算是吧,”寧樹風猶豫一下,點點頭,心說您的靈石那么充裕,這塊地才值幾個錢?
“我怎么感覺,還是有點勉強?”陳太忠看他一眼。
“融入本地,總需要個時間,”寧樹風笑一笑,他是真的相信陳大人,只說人家登仙鑒都可以拿出來,為本地居民測試,這就值得信賴。
但是旁人的疑惑,也是可以理解的,“流動人口多的地方,短期事件就多。”
“明白了,”陳太忠點點頭,想讓人信賴的話,總得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才行。
哥們兒終究還是個過客啊,他想一想,最終拿定了主意,“我去跟沈家談談買地。”
他是真心喜歡上這里了,昨天的事情證明,官方的朋友鄧蝶,也確實給面子。
想到就做,陳太忠見到沈家的護衛之后,要他們通知主家——我要買下這塊地。
還沒到中午,沈作平就趕了過來,他笑瞇瞇地表示,還是以前說好的價格,這塊地就是一個極品靈石。
陳太忠氣得拍桌子大罵,“一百上靈就能換一塊極品靈石?我給你一千塊上靈,你給我換來十塊極品靈石?”
“這個……陳前輩息怒,”沈作平搓著雙手,訕笑著回答,“這不是您有極靈嗎?這樣,圍墻我們免費幫您修建了,房子、風景啥的,我們都幫您建了……全部免費。”
“今年的房租我還交了你家呢,”陳太忠呲牙咧嘴地回答。
“陳前輩,我沈家最近真是靈石緊張,要是擱在以前,只要您常住在這里,這塊地送給您都無所謂,”沈作平苦笑著回答,“有您這高階靈仙坐鎮,頂租金都富裕。”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陳太忠聽得十分受用,卻是繃著臉搖搖頭,“我只是個游仙,嗯……你家要是實在不方便……”
話音未落,王艷艷急匆匆地走過來,沖著自家主人張開了手掌。
陳太忠看清了她手里的東西,禁不住眉頭一皺,“嘖……怎么會這樣,東西拿過來我看。”
沈作平一開始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待見到對方女仆送過來的東西,也禁不住倒吸一口涼氣,“這是……同心牌嗎?”
姜家的同心牌,裂做了兩半。
陳太忠看刀疤一眼,沉聲發問,“不是你不小心弄裂的吧?”
王艷艷搖搖頭,“我一直保存得很好,剛才整理儲物袋,發現它裂了。”
陳太忠沉吟半晌,才嘆口氣,側頭看向沈作平,“咱們談的事兒,要暫時放下了。”
“明白,”沈作平都認出同心牌了,哪里會不知道房客的處境?他點點頭,“大事兒,耽誤不得,您盡管去,回來之前不算在租期內。”
“我稀罕占你這點便宜?”陳太忠搖搖頭,又看一眼刀疤,“我的仆人還要住在這里,你們沈家幫著照看一下……先把圍墻修起來吧,地不著急買。”
這時,他又想到不買地的一點好處——自己一旦離開,身為租客,刀疤是要受主家保護的,這能讓他沒有后顧之憂。
“我要跟你一起去,”王艷艷不肯答應,對她而言,風黃界雖然大,但只有主人身邊是安全的,“要不路上沒人照顧您,不方便。”
“你這修為,帶上你純粹是累贅,”陳太忠哼一聲,沉著臉發話,“你要真替我想,就盡快晉階吧。”
刀疤被他說得臉紅脖子粗,沈作平適時接話,“陳前輩您放心好了,貴仆我們一定照看好,等您回轉的時候,沒準她已經靈仙了呢。”
陳太忠點點頭,站起身來,“我去城里傳送陣了。”
“要不要幫您把陣法也弄起來?”沈作平追上來發問,一臉的渴盼。
“不用,”陳太忠一擺手,“我打算自己琢磨一下。”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好半天沈作平才苦笑著搖頭,“陣法……是那么好琢磨的嗎?”
陳太忠當然也知道,陣法不是那么好琢磨的,不過他對煉丹、符箓、制器什么的,都沒太大興趣,馭獸更是不用說,也就是陣法,能稍稍激起點他的興趣。
當然,這也是因為,他最近收了幾塊不錯的陣法玉簡。
修煉肯定是第一位的,不過一心修煉,也沒太大的意思,多少找個東西琢磨一下,就當是休閑了。
至于說陣法師是用靈石砸出來的,陳太忠又不缺靈石,他也不擔心自己玩物喪志,因為他根本沒考慮,要把陣法學到多么專精,只是有個樂趣,怡情而已。
事實上他相信,如果他愿意的話,絕對可以靠著陣法上的造詣,在風黃界生存下去——每一個強者,都有一顆驕傲的心。
反正他現在身份清白,購買一些陣法材料,是相當方便的,也能大明大方地使用傳送陣。
像眼下,有緊急事情,就可以通過傳送陣來抵達目的。
出于眾所周知的原因,陳太忠是從來沒有使用過傳送陣的,這次也算是開個葷。
傳送陣在距離城主府不遠的地方,有衛兵看守,大約是個對角線五米的等邊八邊形,上面刻著繁復的陣法線條。
見他走過來,衛兵先是驗一下身份玉牌,然后又看他一眼,“游仙傳送,要有一點危險,你清楚吧?”
前文說過,傳送陣是空間陣法,萬一有點小差池,根本不是游仙能扛得住的,若是靈仙的話,生存幾率就要大很多。
所以當初跟陳太忠共同飛升的南宮不為,選的就是租用角馬趕路,沒敢走傳送陣。
“這不是著急趕路嗎?”陳太忠笑一笑。
“去哪兒?”旁邊一個書記官模樣的人發問了。
“隱夏道郁州,”陳太忠報出地點,隱夏道里,郁州緊挨著積州。
“沒有去郁州的傳送,”書記官白他一眼,“只有去麻陵的。”
麻陵是隱夏道的道治所在,事實上,各個道之間的傳送陣,只針對道治,這是常識,所以某人被人小看,也是正常的。
“那就麻陵吧,”陳太忠覺得臉上有點臊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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