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謝明弦來說,得到一顆破障丹,純粹是意外之喜。
一顆破障丹,并不值兩顆極品靈石,甚至都不值十塊上品靈石,但是這東西真的太罕見了,有價無市。
一顆破障丹也不能百分之百地保證,成就一個靈仙,但是能提高幾率,這就足夠了。
對小型家族來說,族中能多出一個靈仙,再怎么努力都不為過,更別說謝家只是一個新興的家族,底蘊單薄,只有兩個一級靈仙。
謝明弦這次熱情招待二人,寧樹風的面子只占很小的因素,關鍵是這兩人修為高超,交好的話,對謝家的發展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而這主仆倆很好說話,拿出登仙鑒供謝家人測試,這都已經是意外的收獲了。
正是因為如此,謝家盡心竭力地招呼,甚至陪著他們走一趟葫蘆峽,路上還遇到點小麻煩。
饒是如此,謝家的所得,也大于付出。
眼下又得了一枚破障丹,謝明弦此刻的心情,可想而知。
然而,他終究是帶著謝家走向興盛的人物,心里雖然高興,卻不失分寸,而是一拱手,笑吟吟地發話,“謝貴客賞賜……真的不能一起走嗎?”
“不能,”陳太忠搖搖頭,“我也不瞞你,在百藥閣惡了那個天仙,物品上沒準被下了什么印記,你若想謝我,安頓好我的仆人,盡早打聽到她的底細。”
謝明弦一聽就明白,這種級別的糾葛,他是插不上手的,不過沉吟一下,他還是建議,“貴客若是無法應對,可進湄水城,只要在郡守府附近,天仙也由不得她撒野。我自會幫你關說。”
“哈,”陳太忠輕笑一聲,傲然回答,“只要你倆安全離開,誰怕誰還不一定呢。”
見他如此篤定,謝明弦也不好說什么了,只是問一句。“若有了消息,我該如何通知您?”
陳太忠看一眼刀疤,“每天午時,你記得開一陣對講機。”
王艷艷默然,好半天才點點頭,“好的。你多保重。”
陳太忠手一伸,“把中階靈陣給我。”
拿到中階靈陣之后,他一閃身就消失了,一個來小時之后,王艷艷駕著靈舟升空,也沒有看到他再次露面。
謝明弦知道她的心意,少不得出聲安慰。“陳大人吉人自有天佑,你無須太過擔憂。”
良久,王艷艷才輕嘆一聲,“說來說去,修為才是根本啊……”
待他倆離開很久,陳太忠才顯出身形,摸出中階靈陣來打坐修煉,鬼才知道。明天會遇到什么樣的事情,不管怎么說,先把身體狀態調整到巔峰。
一宿無話。
天亮之后,他精神飽滿地啟程,這次他走的不是來的路,而是順著大路走的,先直奔鐵川城。然后再向湄水城折返。
行了約莫六七十里地,路過一個小山谷的時候,前面猛地躥出四五個人來,領頭的壯漢輕笑一聲。“閣下慢走,不知道你在葫蘆峽有何收獲,肯不肯相讓?”
陳太忠沒看他,而是盯著一個女修,臉上的表情也有點怪異,“你不是八級游仙嗎?怎么就……變成五級靈仙了?”
這女修正是在院子里裝可憐的那位,不過此刻她拋去了偽裝,身著黑色勁裝,手握一柄長劍,渾身上下透著一股肅殺之氣。
聽到陳太忠的問話,她嘴角抽動一下,皮笑肉不笑地回答,“游仙八級好言相求,多日沒有半點收獲,實在沒辦法,也就只能硬求了。”
“小子,你居然敢動寧姑娘的腦筋?”帶頭的大漢厲喝一聲,“她可不是你能打主意的。”
陳太忠聽得一時大奇,“我居然打她的主意了?你不說,我還真不知道……什么時候發生的事兒?”
“你居然記得寧姑娘是八級的游仙,這還不算打主意嗎?”大漢聲如洪鐘,大聲嚷嚷著,“交出在葫蘆峽的所得,我饒你這一遭。”
此人雖然是四級靈仙,但是愣頭愣腦的,給人一種沒開竅的感覺。
陳太忠看他一眼,搖搖頭,“我在葫蘆峽并無所得。”
“你騙誰?”大漢手里長刀一抖,獰笑一聲,“你進入了百藥閣二樓,卻不知何時離開的,別以為爺不懂智謀。”
陳太忠皺一皺眉,又眨巴一下眼睛,猛地發問,“散修?”
“當然……這個不是,”大漢結巴一下,然后獰笑著發話,“我不多要你的東西,只要你從百藥閣帶出來的丸藥。”
對于這種屁話,陳太忠從來都不信,不過他也不著急動手,只是沖著兩邊的樹林努一努嘴,“都給了你,這兩邊埋伏的兄弟怎么辦?”
“哈,小家伙挺機靈嘛,”一聲輕笑之后,樹林里走出一個精壯漢子,赫然是八級靈仙,他待理不待理地發話,“你交出丸藥,以后就是我們的事兒了……不要想著挑撥我們。”
“我要是不交呢?”陳太忠笑吟吟地發問。
“不交……那就是他們的事兒,”精壯漢子一指攔路的幾個人,懶洋洋地回答。
攔路的都是中階靈仙,樹林里藏著的,可不止一個高階靈仙。
陳太忠眉頭一皺,看向那五級的女靈仙,“你們……這是聯手了?”
女靈仙沉默片刻,伸出舌頭舔一下嘴唇,才淡淡地回答,“大家都是失意的人,聯手跟你們這些得意的人討一點殘羹冷炙,不算過分吧?”
陳太忠嘿然不語,好半天才從儲物袋里摸出一個玉瓶,然后嘆口氣,臉上的表情也十分地怪異,“其實……我幫你換了水火通脈丸,可惜啊,我真的努力想做個好人來的。”
這句話說出來,在場的人登時就安靜了下來,很多人都用一種極其奇怪的眼神看著他——有沒有搞錯啊,你手里的千年靈藥,就隨便幫一個素不相識的人換丸藥?
女修的眼中,也掠過一絲極為復雜的眼神。
“小子你還敢說,沒惦記寧姑娘?”四級的大漢暴跳如雷。
“我真的一直在努力地與人為善,”陳太忠的眼中閃過一絲茫然,他輕輕地說著,像是在解釋什么,又像是在喃喃地自語,“人和人的關系,本來沒必要這么復雜的,對吧?”
“交出那顆水火通脈丸,我做主了,今天放你離開,”女修深吸一口氣,眼睛冷冷地掃一下四周,“誰敢為難你,就是跟我寧某人過不去!”
“好大的臉,你算什么玩意兒?”樹林旁的精壯漢子抱著膀子冷笑,“區區的一個五級花瓶,還真把自己當成人物了?”
“有種的你再說一遍?”女修臉一沉,手就伸向了儲物袋。
就在此時,又一個聲音響起,“五轉洗髓丹,你幫我換了嗎?”
隨著聲音的響起,另一側的樹林里,走出一個人來,戴著斗笠,看不清面目。
“換了,”陳太忠又摸出一個玉瓶,在手里拋一拋,似笑非笑地發話,“決定幫我殺人了?”
“小樣兒你給我滾遠一點,”精壯漢子大怒,對方一個區區的三級靈仙,就敢在自己面前得瑟,他真是忍無可忍,“惹得我火了,弄死你。”
斗笠人卻是理都不理他,只是看著陳太忠,“要我幫你殺哪個?”
“這種雜魚,還輪不到閣下出手,”陳太忠笑著搖搖頭,“我說了,天仙。”
“中階天仙,必須先給丸藥,”斗笠人的聲音沒什么波動。
“目標換了,初階的,”陳太忠淡淡地回答,他當初換這顆五轉洗髓丹的時候,就是想到了,要讓這個斗笠人,跟百藥谷的艷婦一斗。
所以他才如此交換,然后,因為替此人考慮了,他就又替那八級游仙的女修考慮一下。
至于這個斗笠人是不是在忽悠他,他根本無所謂,打不過,那你死了就算了,打得過的話,他也不會在意一顆丹藥。
反正他的目標,是凈心神水,神水已經到手了,用的還是搶來的千年靈藥,他本人根本沒損失,只有賺的。
“哈,兩個小樣兒,裝得還挺像,”那八級靈仙狂笑著發話,“憑你倆,也敢惦記天仙?”
“要我幫你殺了他嗎?”斗笠人看陳太忠一眼,“我也看他有點不順眼。”
“這種小丑,不牢你費心,”陳太忠很隨意地回答,然后瞇眼看向八級靈仙,“散修?”
“也是不是散修,于你何干?”八級靈仙冷笑一聲。
“那你就去死吧,”陳太忠身子一晃,輕飄飄邁出兩步,掣出一把高階靈刀,雪花一般的刀光就斬向了對方。
“憑你?”八級靈仙冷笑一聲,一抬手,手里兩只短棍就迎了上來。
“叮”的一聲輕響,刀棍相交,另一只短棍沖著陳太忠一點,一團物事就飛了過來。
陳太忠的刀勢已發,收手都來不及了,所幸的是,他使出的是無名刀法第二式,這第二式是將人碎尸萬段的招數,刀光極密,也有防御的作用。
眨眼間,靈刀就斬到了那物事上,只見白芒一閃,然后就是“砰”地一聲大響,物事驚天動地地爆炸了開來。
原來這短棍里,竟然能發射出霹靂子!
眾人也被這猛烈的爆炸嚇到了:區區的九級游仙,怎么可能扛住如此猛烈的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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