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笠人似乎并沒有打陳太忠主意的意思,三人一路埋頭悶趕,兩天之后來到了鐵川城。趣讀/屋
陳太忠和斗笠人都沒有進城,只有那寧姑娘表示,她要進城傳送離開,盡快趕回家。
兩人在城外的集鎮上買了兩匹角馬,一路趕向湄水城。
一天之后,眼見湄水城在望了,斗笠人才難得地開口問一句,“五轉洗髓丹……要買的話,多少靈?”
“不知道,”陳太忠搖搖頭,想一想之后,他才又回答一句,“百藥谷總共就三顆,他們手上起碼要保證存貨。”
這是常識,煉藥的門派,不可能斷了某種丹藥,再少也得有,要不然是自砸招牌。
不過存貨越少,價格就越高,這也是可以肯定的——你買不起是你的事,反正不是我缺貨。
陳太忠甚至覺得,若不是對方真的想要那藍藤根,這一顆五轉洗髓丹,賣到二十極靈都正常。
斗笠人聽了,好半天沒說話,最后才嘆口氣,“看來一個極靈買不下來。”
“你這不是廢話嗎?”陳太忠哼一聲。
“算了,就當它值二十極靈了,”斗笠人低聲嘟囔一句,“反正殺一個初階天仙,也能賺二十極靈。”
陳太忠聞言,忍不住側頭看他一眼,“你對行情還挺熟嘛。”
劉園林曾經說過,二十靈晶就夠請初階天仙出手幫個小忙了,不過邀請其殺死同樣階位的天仙,二十靈晶顯然就有點拿不出手了。
但是二十極靈的話,差不多是夠了——這相當于是三十靈晶。
斗笠人再次陷入了沉默,并沒有接口。
不多時,兩人就來到了湄水城外。陳太忠沖著一片小樹林一指,“今晚我就在這里過夜,你要想進城的話,隨便你。”
“我也無所謂。”斗笠人淡淡地回答。
陳太忠選擇此地休息。主要是不想讓對方知道,自己跟謝家的關系。對上一個號稱敢殺天仙的主兒,他有必要保持適當的警覺。
一宿無話,第二天一大早,陳太忠就離開了。“你在這里等著,晚上之前我會回來。”
轉悠了一上午,他確定身后沒有尾巴,才在中午的時候隱身接近了三溪鎮,然后拿出對講機呼叫刀疤。
刀疤的對講機是開著的,她在很短的時間,就出現在了他的視野之內。“主人……你在哪兒?”
看到她的眼睛里滿是血絲,陳太忠心里多少有點舒坦,知道為自家主人擔心,也不枉我對你這么好。“你不要四下亂看了,把那個天仙的消息刻到玉符上,丟到地上,你就可以走了。”
王艷艷嘴巴動一動,似乎想說什么,但是最后還是沒有說話,她從儲物袋里摸出一塊玉符,刻畫一陣,四下看一看,將玉符丟進一片草里,轉身若無其事地離開。
陳太忠繼續隱身,觀察了約莫半個小時,確定沒人關注這里,走上前撿起那塊玉符離開。
然后他找個無人的地方,顯出身形放出中階靈陣來修煉,直到天快黑了,才站起身,來到自己和斗笠人分開的地方。
斗笠人還是在那里呆著,不過此刻多了一堆篝火,他斜靠在一棵樹上,似乎在閉目打盹。
陳太忠也不理他,找個地方放出靈陣,又拿出一壺酒,兩塊肉干,大口地吃起來。
兩人在一路上,都是這么過來的,各人吃喝各人的干糧,從不考慮請對方,說起來是合作,其實都無意跟對方有太深的接觸。
吃喝完畢,陳太忠開始打坐修煉,修煉前說一句,“明天去鐵川。”
兩人才剛剛從鐵川回來,待了一天又要再次去鐵川,他沒有解釋原因,而斗笠人也只是淡淡地“嗯”一聲,沒有問原因。
第二天一大早,兩人策馬直奔鐵川,次日中午抵達,不過陳太忠并沒有停留,而是繞過鐵川城,繼續趕路。
斗笠人依舊沒有說什么,就是默默地跟著他走。
三天之后,兩人出了湄涯郡,來到了葬龍郡,又走一天多,來到了一個小的集鎮。
這里就是那百藥谷艷婦的家族所在地了,葬龍郡止戈城,艷婦名叫池云清,而兩人現在所處的鎮子,叫池家鎮。
池家鎮上,池姓人只占了四成,不過也是當地首屈一指的大家族。
鎮子上的池家分兩家,分別是南池和北池,兩家的關系遠遠談不上融洽,不過遇到外力欺壓的時候,兩家還是能擰成一股繩。
池云清是南池家的人,也是南池一族唯一的天仙,北池家也有個天仙,目前在折龍道掌道史司里公干,算是個不小的官。
陳太忠是從刀疤的玉簡里知道消息的,不過他也懶得跟斗笠人分說,只是說一句,“用你的身份玉牌,登記進鎮子。”
“不行,”斗笠人搖搖頭,回答得干脆利落,沒有任何商量的余地,“我是來殺人的,不想被通緝。”
沒準你本來就是個通緝犯呢,陳太忠心里暗哼一聲,不過他也沒有興趣為此叫真,“那咱們就只能不進鎮子了。”
斗笠人點點頭,依舊是沒出聲。
你小子上輩子是啞巴吧?陳太忠實在有點受不了這貨的做派,他是不喜歡話多的人,但是一句話都不說,也挺沒意思的。
不進鎮子的話,兩人就直接來到了鎮子南邊的南池村,在離著鎮子兩里多的一片樹林處,下馬歇腳,
樹林不大,也就二三十畝的樣子,地上土石較多,不但不合適耕種,連樹林都不是很茂密。
陳太忠下馬之后,就拿出帳篷來開始搭建,同時吩咐一句,“這兒就是終點站了,你最好也準備一下,很可能要待不短的時間。”
其實池云清會不會找他的后賬,他根本就不清楚,然而這種事,再小心也不為過。
他是跟對方險些沖突之后,才完成交易的。
人家好歹是天仙,隨手做點什么印記,又不讓他發現,并不見得有多難。
在從葫蘆峽出來的路上,他差點著了一個八級靈仙的道兒,這讓他深切地意識到:在風黃界行事,來不得半點輕忽,否則就是對自己生命的不負責任。
所以他雖然不能肯定,池云清在他身上或者是他得到的丸藥上做了手腳沒有,但是他絕對不想賭,為此,他哪怕付出三四個月的時間來落實,也是值得的。
至于說選擇艷婦的家族所在地,這用意就昭然若揭了:你不是覺得自己是天仙,很牛嗎?倒要看你擔心不擔心自家人。
他相信,若是池云清發現,下了標識的主兒,跑到了她家門口,肯定會明白他的用意。
不過,百藥谷最近在忙靈藥交易,而池云清做為百藥谷五天仙之一,派里的事情也不會太少,所以陳太忠決定,給她兩個月的時間尋找自己。
若是兩個月過去,她還找不過來,那就證明是他多心了,是一場虛驚。
然而,哪怕是一場虛驚,也比稀里糊涂隕落了強。
陳太忠吩咐完畢,斗笠人愣了一愣,也從儲物袋里掏出一把刀,開始扎營。
不過此人的扎營,就很寒酸了,他拿著把刀砍斷幾棵樹,然后又拽幾根藤胡亂一綁,最后在頂上搭一些樹葉,就是齊活兒了。
陳太忠也沒興趣理他,他給自家扎個旅行帳篷,又弄一把陽傘,然后就拿出面具來帶上,選了塊石頭,拿出中階靈陣,坐在上面修煉了起來。
斗笠人看他一眼,也拿出個聚靈陣修煉了起來。
待入夜之后,陳太忠起身吃喝一陣,悄然離開了駐地,沒有做任何解釋。
斗笠人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嘴巴似乎隱約抖動了兩下,最終還是沒有說什么。
陳太忠神神秘秘地折騰了三個晚上,第四天的時候,斗笠人有點忍不住了,“咱們就一直在這里坐著等?”
“你愿意站著,那也隨你,”陳太忠待理不待理地回答。
斗笠人被這句話噎得不輕,好半天才哼一聲,“兩個月,到時候等不來人,你也得給我丸藥。”
“等是一回事,殺人是另一回事,”陳太忠才不會讓自己顯得像個冤大頭,他冷冷地表示,“兩個月等不到人,你可以拿著丸藥先走,但是早晚你要幫我殺個天仙。”
“嗯,”斗笠人得到這樣的回答,輕哼一聲,不再說話。
陳太忠也未必非要等到人才肯干休,若是那池云清沒有做太多手腳,他也不會損失什么,無非就是耽擱了幾個月而已。
反正現在他五級靈仙了,短期內升六級靈仙是不現實的。
兩人在這里扎營了五天,天仙沒看到,倒是等來了幾個不速之客。
這天上午,兩人正在修煉,路邊走過來七八個少年,有男有女,在林子里嬉鬧,有個女孩兒沖著這邊走了兩步,不留神發現,這里居然有人扎營,而且還是兩個大男人。
兩男人一個戴斗笠,一個戴面具,一看就很瘆人。
“啊”地一聲,她尖叫了起來,頭也不回地就往回跑。
“是芳妹的聲音,”“芳妹,怎么啦?”
三四個聲音響起,然后少年們一股腦就沖了過來。
待見到是兩個人坐在那里打坐,一個眉清目秀的少年勃然大怒,“混蛋,你們什么人,敢欺負我南池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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