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城距離麻陵城超過兩千里,就算駕駛著靈舟飛,也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到的。
而且這么遠的距離,通訊鶴也無法正常使用,所以鄭家對于跟自家天仙溝通,采用了最笨的辦法,速度卻是不慢——人力傳送。
也就是說,在青石城里留了一個聯系處,有任何的消息,聯系處直接將人傳送到麻陵,那人再聯系天仙。
今天中午的時候,消息傳到了麻陵,鄭家天仙也沒想到,那支靈仙隊伍居然擺不平對手,他出去應酬去了,所以接到消息的時候,稍微晚了一點。
當然,等他聽說,不但一個疑似陳太忠的家伙露面,還劫走鄭勇昌,根本就坐不住了,直接來到傳送陣,傳送去了積州。
不過積州郡治離青石,距離也不短,依舊得傳送,然而接通青石的傳送之后,狀態顯示,是青石的傳送“正在使用”中。
傳送本來就是危險性較高的,他見狀只能等,結果一等就等到天快黑了,最后他還是找到郡守府,了解一下青石的情況。
然后他就得知,原來青石的傳送陣出了故障,目前正在維修——嚴格說是正在找人維修,連人還都沒找到。
鄭家這位想發火,都不知道該沖著誰發,青石城主南特回鄉探親中,下面人都主不了事兒,能代南城主做點小主的,又都是南城主的人,根本不聽別人的。
“南特,你個混蛋!”鄭家的天仙破口大罵。
他也知道,南特極為反感鄭家人,這傳送陣上午還能用,下午就不能用了,壞得如此湊巧,要說純屬偶然,里面沒有一些說法,他自己首先就不信。
既然不能直接去青石。他只能取道晨風堡,傳送至那里之后,然后再飛過去。
黑松林附近,鄭家一干子弟得知了消息之后。也是一臉的憤懣,破口大罵南特——如此一來,他們必須要撐過這個黑夜了。
陳太忠并不知道,南特還安排人來了這么一手,他心里預期的時間,也是天黑,若是天黑之前還干不掉鄭勇昌,他必須要轉移了。
然而,就在他即將轉移之際,鄭勇昌身上的白芒。逐漸地衰弱了下來,衰減程度肉眼可見,他少不得連著發出七八式無欲,終于將人斬做數十塊。
這手段真的極其殘忍,一個被高階天仙下了護符的高階靈仙。居然被活生生地磨死了。
陳太忠卻是松了一口氣,終于沒有人拖后腿了。
殺人之后,他順手在周邊放一個擾亂天機查探的術法。
事實上,他不放這個術法,鄭家也會知道,人是陳太忠干掉的,但是天機術不單單是可以查殺人兇手是誰。也可能推斷出一些關于他的動向。
這個可能性并不大,可陳太忠認為,江湖險惡,小心謹慎才是對自己的負責。
擾亂了天機之后,他慢吞吞地收起防御陣,又將那三個幻陣收起。然后身子一躥,就沖向鄭家幾個靈仙聚集的地方。
那幾位見勢不妙,拔腳就跑——他們乘坐的靈舟,在六級靈仙的身上,而那人已經被陳太忠殺死。眼下他們跑路,只能靠兩條腿了。
但是只靠兩條腿,又怎么跑得過陳太忠?
借助著手里的夜視鏡,陳太忠將三個靈仙一一斬殺,這才駕起靈舟,直奔虎頭鎮而去。
他要解救在駐地里關押著的散修。
這時候,那個三級的天仙隨時能趕到,但是他并不畏懼,因為累贅已經被他親手斬殺了,在這樣的漆黑雨夜,沒有拖累的話,哪怕對方是初階天仙,他也有信心逃脫。
正經是那些散修,是因他而受到了牽連——哪怕有些人,只是因為懷璧的原因被抓,但是這番因果,是要算到他的頭上。
陳某人自命講究人,自然會了卻這一段因果。
他在駐地門口降下靈舟,看到駐地已經撐起大陣,少不得冷笑著拔出靈刀。
只一刀,轟地一聲大響,整個駐地的大陣就破了。
這大陣原本就只是初階的靈陣,要說建造者羅成的陣法造詣,沒準還在陳太忠之上,但是僅僅是初階靈陣,真的是先天不足。
鄭家在駐地里,還留有一個二級靈仙,眼看大陣破得干凈利索,那二級靈仙再也沒有鄭家子弟的囂張,直接翻墻跑了。
陳太忠來到練武場,徑直闖了進去,這里還是有兩個守衛把門,但是見到他殺氣騰騰的樣子,早早就退到一邊蹲到了地上。
“屋子里的人聽好了,我是陳太忠,”他站在院子里,洪亮的嗓門,隔著兩里地都聽得見,“現在來解救你們,門開之后,一個挨一個走出來,不許爭搶,按屋子排好隊列,不聽話的人……殺!”
話音剛落,各個屋子里轟然地爆發出了歡呼聲。
“陳太忠救我們來了。”
“我就知道,散修之怒絕對不是孬種,不會被家族狗嚇到。”
陳太忠也不著急動手,等了一等,才又大聲發問,“現在你們告訴我,能不能做到?”
“能!”“絕對能!”“沒問題!”眾人七嘴八舌地回答。
接下來,他挨個門砍開禁制,屋子里的人登時就向外涌來。
就算他提前打了招呼,這么多人,也難免有幾個心急的,遇到這種情況,他神識微微一動,那些不規矩的人,就紛紛抱著腦袋蹲到了地上。
有他事先的警告,又有現成的典型在地上蹲著,四個練功房里出來的人,很快就主動地排成了四行。
陳太忠四下掃一眼,很干脆地發話,“有個天仙隨時可能過來,時間緊張,我就不跟大家多說了……想留在駐地翻騰東西的,就留下,不想留下的馬上跟我走,有自信自己能脫身的,也可以獨自離開。”
話音剛落,一個瘦高男人出聲發問,“打擾一下,我想問一句,您真是散修之怒嗎?”
不怪他有此一問,此刻大家看到的,只是一個戴著面具的男人。
“冒充陳太忠,有靈石拿嗎?”陳太忠淡淡地一笑,“好了,別站著不動,相互幫忙解開禁制吧。”
說完之后,他先出手,噼里啪啦地解開二十幾個人的禁制,其中就有拔刀。
拔刀臉色蒼白精神萎頓,一副大傷元氣的樣子,但是見到他之后,眼中冒出了異樣的光芒,還沖他微微擠一擠眼睛——她當然看得出,眼前這位是真貨。
陳太忠有意無意地瞪她一眼:傻帽,我要是鄭家派來試探的,你就露餡了!
十來分鐘之后,七百多人的禁制就解開了,有些人因為被禁制得太久,一時有點緩不過來。
就像陳太忠想的那樣,有兩三百號人當下就表示,要馬上離開,也有十幾個精神相對好一點的家伙表示:我們想在駐地里搜索一番。
“搜索隨便你們,”陳太忠看這些人一眼,所謂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人家選擇了這條道,他也無意干涉,但是有一點,他還是要強調,“若是真得了什么好東西,大家都是散修,商量著來,不要輕易地起齷齪。”
“這個您放心,”一個魁梧的漢子笑著發話,“我們一來是求點小財,二來就是……大家的名冊都被記錄下來了,這些東西,還是毀掉的好。”
“我明白,”陳太忠點點頭,“其他鄭家人都已經被我殺了,駐地里再發現類似的東西,你們毀掉了,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說完之后,他也不耽擱,扭頭招呼一聲,“想跟我走的,就跟上,腿腳不便的,旁人幫個忙,不要輕易掉隊。”
說著,他就冒雨走出駐地,后面黑壓壓地跟了五百余人,所幸的是,被關押的都是修者,有些人一開始還有點蹣跚,走了一段時間,氣血行開了,速度就跟了上來。
大家深一腳淺一腳地,走了三十余里,那個瘦高漢子又追上陳太忠,“陳大人,您這是要把我們帶到哪里?”
“先找個地方躲一躲,既然把你們救出來,總不想讓你們死在天仙的手上,”陳太忠淡淡地回答,“熬過這一夜,大家各走各的也行。”
“但是……”瘦高個小心地看一眼后面的人群,猶豫一下,終于還是壓低聲音發話,“但是他們里面可能有鄭家的眼線,萬一讓他們留下印記,就麻煩了。”
陳太忠胸有成竹笑一笑,并不回答。
他當然知道,這里面可能有鄭家的眼線——事實上他很懷疑,這個瘦高個就是。
不過總體上來說,這種可能性并不是很大,看一看散修在鄭家人手下的處境就知道了,如果人家懷疑什么人,直接就上刑甚至搜魂了,看不順眼的,一刀斬殺——雷曉聲死的時候,甚至都沒來得及說話。
這么悍猛的勢力,犯得著去埋釘子嗎?還不夠麻煩的。
不過,陳太忠心里,是做了兩種打算的,隊伍里真要有釘子,他也不怕,甚至他已經做好了跟三級天仙干一場的準備。
當然,這種事他心里知道即可,傳出去的話,戲法可能就不靈了。
瘦高男子見他不做聲,沉吟片刻,再次發問,“陳大人,我想做您的侍從,不知道您是否愿意收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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