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陳太忠意料的是,那男天仙聽了他的話,并不是很生氣,而是再次細細地打量他一眼,方始緩緩發話,“我天蝎的人……不是那么好殺的。”
“我知道,”陳太忠待理不待理地點點頭,然后眼睛一瞇,“我這不是在這里,等著你們來報復嗎?”
一邊說,他一邊摸出一個拳套來,慢條斯理地戴在左手上,右手則是空著——只要需要,他隨時可以拔出刀來。
他這滿不在乎的表情,讓來的人齊齊一愣,看這架勢,你真打算群毆我們這么多人?
這人到底是什么修為?這一刻,這是大家都想知道的。
那男天仙也是疑惑不已,見過狂的,還真沒見過這么狂的,對著三個中階靈仙囂張,那不算什么,但是對著兩個天仙,你還敢這么狂妄,到底是什么樣的底氣,讓你敢這么做?
他沉吟一下,側頭看一眼同伴——這廝什么修為?
那女天仙皺眉想了好一陣,才緩緩搖頭,“不太像天仙。”
男天仙點點頭,看向陳太忠,“既然是爭斗,死傷難免,我們也沒說一定要報復。”
“既然是這樣,那我就走了,”陳太忠一甩手,就待轉身離開,嘴里還老大不客氣地發話,“還以為你們要動手呢,真是瞎耽誤工夫。”
你!男天仙氣得好懸沒噴出一口血來,不過對方的狂態,也徹底地激怒了他,“我說,我已經告訴你了,天蝎的人,不是那么好殺的。”
陳太忠眉頭一皺。不耐煩地發話,“又不報復,還不讓走。你到底想說什么?”
“閣下反正也是散修,沒地方可去。”那中年男子緩緩發話,“你若是肯加入天蝎,此前的種種恩怨,就算揭過了。”
加入天蝎?陳太忠聞言,不屑地一笑,“我若是不加入,那又如何?”
想招攬他的人多了去啦,若是讓他選。他也只會選擇南郭家。
你倒是越來越狂了啊,男天仙也火了,他好歹也是天仙,哪里能讓人這么嗆?說不得冷冷一笑,“不加入的話,就要說道一下殺人的事了。”
“原來還是要這樣,”陳太忠不以為然地笑一笑,然后下巴一揚,“那你說!”
他的不屑就像寫在臉上一樣,非常地清楚。
男天仙正要暴走。那女天仙卻是適時咳嗽一下。
她在旁邊已經察言觀色多時,現在才緩緩出口發話,“閣下。你是否未聽說過天蝎?”
“我需要聽說過嗎?”陳太忠一側頭,古怪地看她一眼。
他是真沒聽說過天蝎,雖然這話有打臉的意圖,但是陳某人行事,從來都不是看人下菜,心氣兒不順了,敢跟血沙侯和巧器門對掐,區區天蝎算什么?
女靈仙被嗆得臉一黑,也懶得再說話了。
倒是那男靈仙接話了。“別的不說,先把寶物還回來。”
“沒見。”陳太忠干脆利索地回答,他骨子里不是個愛財的。但是他不爽了,就不要指望他能好好地說話。
“是嗎?”男天仙冷冷一笑,然后沖一個黑瘦的漢子招一招手,那廝是九級靈仙,“大可,你過來,跟這朋友走兩招。”
一邊說,他一邊看向陳太忠,“不難為你,贏了我這下屬,你就可以轉身走人了。”
哄誰呢?陳太忠心里不屑地笑一笑——你們不出手,只不過是沒摸清我的路數,讓一個人上來過幾招,就算我贏了……你們會答應我走嗎?
所以他只是撇一撇嘴,“這是你說的,贏了走人,不過刀劍無眼……生死自負。”
“那就生死自負!”黑瘦漢子冷笑一聲,抬手掣出兩柄雪亮的小斧頭,奔著他就砍了過來。
陳太忠左手拳套,右手長刀迎了上去,兩人戰做了一團。
一開始,他手里的拳套,還不敢跟對方的斧頭相交,生恐拳套扛不住,不過接了幾招之后,發現拳套的堅韌,還在他的想像之上。
考慮到身邊有人,陳太忠并不著急拿下對方,也沒展示出太多的底牌,無非就是舍生取義拳、聚氣縮地和無名刀法第一式。
所以從場面上看,倒是那叫做大可的黑瘦漢子,占據了點上風。
旁邊的兩個天仙看了一陣,相互交換一下眼神,都是暗暗搖頭——真看不出來此人是什么路數。
斗了一陣之后,陳太忠往后一閃,佯作退卻,就待發動絕招,他的纏斗,是為了出其不意地殺人。
不成想,那黑瘦漢子也選擇了同樣的時機,見對手退后,他手一揚,一柄小斧頭就脫手擲了出去,速度奇快。
就在對方躲避之際,大可抖出兩道白光,然后又摸出一張大網丟過去,再然后,他一拍儲物袋,又一柄小斧頭出現在他手里。
這便是他的制勝法門,他的雙斧練得極好,但是沒幾個人知道,脫手的飛斧,才是他的絕活——一般人不會考慮對手的兵器脫手。
而此番爭斗,他不但擲出了飛斧,飛斧之后又是兩道“追魂劍”的術法,這勢必會逼得對方左支右絀。
最后脫手的大網,也是他的隨身一寶,可大可小刀劍難傷。
若是還拿不住對方,他手里的雙斧已經補充完畢,可以再次沖上去搏殺。
他這一系列招數,沒什么特別華麗的,但是環環相扣,一招狠過一招,就是高階靈仙遇上,不死也要脫層皮。
不過,陳太忠還真的防住了,左拳擊飛了飛斧,寶刀擋下了兩道術法。
至于那張大網,陳太忠也沒什么好的辦法,只能直接縮地成寸躲開。
然而,既然縮地成寸暴露了,他索性直接欺近身去,手里刀勢一變,一刀無欲就斬了下去,“小子你找死!”
刀勢才一起,那倆天仙就齊齊一變臉色,女天仙想也不想,直接一道青芒打了過去,青芒出手,才輕斥一聲,“你敢!”
兩人看了有一陣了,覺得這散修手上的功夫,也不過爾爾,當然,他們想得到,此人可能是留手了——大敵環視之下,擱給誰出手,估計也要留點底牌的吧?
但是,基本功夫已經暴露出來了,再有殺手锏,也就是那么回事了,所以女天仙毫不客氣地出手阻撓他這一刀。
至于說公平一戰,一戰之后可以走人之類的話,再也不要提起。
然而陳太忠對旁人的出手,有著足夠的心理準備,他直接將小塔祭出來防身,硬扛這一道青芒,手里的刀依舊斬落下去。
那黑瘦漢子也硬是了得,猛地嘴一張,“哈”地一聲大響,有若空中打個驚雷一般。
就借著這一口氣,他身子猛地向后躥了出去,合著這一聲怒吼,不但是音波殺敵,也是逃跑的手段——就像地球上的烏賊跑路,要反方向噴出水流。
不過,饒是他逃得極快,身上也多出大小七八個口子,一柄斧頭也已經被刀砍為兩段。
與此同時,那青芒擊到小塔上,發出“叮”的一聲輕響,然后爆裂開來,無數細小的碎片四濺,威力也不是很大。
但是陳太忠不這么看,他一個縮地成寸,直躥出去七八十米,才穩下身形來,冷笑一聲,“原來這就是天蝎的承諾?領教了!”
他本是可以繼續追殺那黑瘦漢子的,并且有把握三招之內干掉對方,但是對方的天仙已經撕破臉了,他沒有強殺的機會。
“呵呵,”女靈仙不以為然地笑一聲,“我現在真的有點相信,你沒聽說過天蝎了……對于冒犯我們的人,天蝎曾經放過誰來?”
“哦,”陳太忠淡淡地點點頭,“那我現在知道了,諸位多保重。”
說完之后,他就待捏隱身訣,然后眉頭猛地一皺,不對……識海怎么有點不穩定?
下一刻,他看到那四濺的青芒碎片,一點一點地消融在空氣中,他的身子登時又倒退三十多米,眼睛一瞇,微笑著發話,“原來毒道高手,都在天蝎。”
這話,天蝎可是承受不起,前文說了,用毒是風黃界的忌諱,偶爾有人用毒,還不打緊,但是成建制、大規模地用毒,基本上也是老鼠過街,人人喊打。
一旦傳出去,說天蝎個個都會用毒,這責任可是大了。
那女天仙冷冷一笑,“見識短淺,就別胡說八道。”
她的青芒爆裂之后,碎片有迷惑神智的作用,跟迷陣相仿,不是毒藥。
“好了,打過了,我不想再殺人了,”陳太忠搖搖頭,不欲再跟這些人多說,“我給你們一次機會,別逼著我殺人。”
男天仙聞言冷笑一聲,“你自問,逃得過我們兩個天仙的圍攻?”
陳太忠微微一笑,笑容里是說不出的冷酷,“最后一次機會……你確定現在要圍攻?”
男靈仙眼珠轉一轉,面前這廝的神情,實在太鎮定了。
他沉吟片刻,終于緩緩發話,“你所得的寶物,不是我們的……有請貨主!”
說完之后,他抬手拍兩下。
這廝弄什么鬼?陳太忠眉頭一皺,才要捏隱身訣,猛地就是一愣。
只見不遠處樹林一響,一只斑紋猛虎走了出來,它低聲呼嚕一下,抬掌一拍地面,不盡的威壓涌了過來。
這威壓,絕對不是靈獸能有的,合著……這是個獸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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