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休息了一整夜,第二天起得不算早,吃過早飯之后,眼瞅著天色不好,陳太忠摸了靈舟出來,“要不坐上靈舟趕路吧?”
于海河倒是無所謂,但是吳伯見狀,有點猶豫,“橫斷山脈里,不是不許飛行嗎?”
這已經是外圍了好吧?陳太忠咂巴一下嘴。
他有心解釋,但是這事兒不是一句兩句能說清楚的,少不得哼一聲,“咱好歹是從狐族地盤出來的,老易應該有這點面子吧?”
“這時候你就不怕別人說你人奸了?”一個聲音在不遠處響起。
“哈,易叔回來了,”于海河開心得一蹦老高,“陳叔昨天一晚上都沒睡好。”
“他睡沒睡好,關我什么事兒?”老易從一堆灌木中走出來,懶洋洋地發話,“陳太忠,我是來問你一句,核彈的事兒,你答應的還算數吧?”
“我陳某人說的話,必然算數,”陳太忠掂一掂手上的靈舟,“能飛吧?”
老易點點頭,想一想又出聲發問,“能現在就給我嗎?”
“怎么可能?”陳太忠笑一笑,萬一老易拿這個東西對付人族,那就不好了。
不過昨天他對老易有點種族歧視的意思,對方估計已經很不開心了,這話就不用再提,“會做同心牌嗎?給我一個,有需要了,你捏裂了,我自會前來找你。”
老易想一想,很郁悶地嘆口氣,“算了,我先跟你去掃墓吧,省得你被人害了,我想再要這東西。也找不到人。”
“易叔高見!”于海河伸出個大拇指,臉上浮起一個很夸張的笑容。
你不是想泡這個狐貍精吧?陳太忠怪怪地看他一眼,心說你老爹雖然讓你多生孩子。但是我這做阿舅的,不能看著你跟妖族生孩子啊。
不過此時說這些。未免有點過早,他也沒再做聲,而是放大了靈舟,“走了!”
從涯山飛到隱夏道的郁州,用了整整四天的時間,接下來就不好繼續飛了,因為陳太忠知道自己比較受人關注,而老于的埋骨之所。他不想讓任何人知道,以免打擾了死者的寧靜。
于是四人又買了角馬,用了五天,慢吞吞地來到了望月鎮旁的亂石灘。
庾無顏已經死了,莊園里的人也解散了,亂石灘本來就以石頭多而出名,沒人打理的話,很容易就荒蕪的。
所以觸目之處,是一片的荒涼,一行人走來。驚出幾只不知名的小獸,四處亂竄著。
庾無顏的墳頭沒人動過,不過墳上的雜草。已經有半人高了。
于海河登時就跪倒在地,哭了一個天昏地暗,吳伯也痛哭流涕,不過他終究是老人,哭了一陣之后,從儲物袋里摸出香燭貢品,擺放在墳前。
陳太忠也上了一炷香,然后一個人坐在旁邊喝悶酒。
他已經盡了朋友的義務,將老于的兒子找到。帶到了這里,并且將來還得負責看護這小家伙。而小兔崽子還是特別有想法的那種——老于你看你給我攬的這些事。
于海河祭拜了父親之后,表示說。要把莊園打掃一遍,再把墳頭整理和加固一下。
他也知道,自家老爹在東莽,是惡名昭彰,但是,就算不留名字不豎墓碑,也總不能讓墳頭肆意長草吧?
陳太忠對此表示理解,“那我把地契給你,你和老吳先在這兒忙,我也得去掃墓了,老易,要不你先陪著他們?”
“他有你的護符,你擔心什么?”老易覺得他有點杞人憂天,“實在不行,可以報出你的名號,想必也沒誰敢欺負他們,刀疤的前車之鑒不遠……倒是你自己,要擔心一下。”
這話在理,陳太忠的惡名已經傳出,在他沒有束手就縛之前,跟他有關的人,都是安全的。
“我需要擔心嗎?”陳太忠滿不在乎地哼一聲,騎上角馬轉身就走。
不成想,老易也騎著一匹角馬,從后面追了上來,“我跟庾無顏沒交情,倒是見過刀疤一面,也去給她燒一炷香。”
“你這……”陳太忠想說什么來的,最終還是硬生生地忍住。
不過,在一天之后,他放出靈舟,轉頭對老易說,“我要先去趟坪陵,你要去看刀疤的話,可以去洄水等我。”
“為什么要去坪陵?”老易發問。
不知道為什么,現在的他,說話越來越多,沒有以前惜字如金的樣子了。
“因為……我要去討點東西,”陳太忠面無表情地回答,眼中掠過一絲說不明的味道。
“一起走吧,”老易也不多說,默默地上了靈舟。
還是那條路,先到羅石城下了靈舟,然后換乘角馬,兩人直奔坪陵而去。
陳太忠沒有解釋自己的目的地,他的心緒被一種濃濃的惆悵包圍著——上一次跟我來的,不是老易,而是刀疤,此刻,真的是物是人非了……
老易也不做聲,他是狐族獸修,那角馬在他的胯下,規矩得不得了,連個響鼻都不敢打。
兩人也不過集鎮,就是一路埋頭疾走,終于在第三天近午時分,來到了李家寨。
陳太忠也沒指望老易像刀疤一樣去敲門,而是驅著角馬,直接來到寨子門口。
守衛見狀,自然攔下問話,他也不下馬,沖著前方的寨子一指,“去,告訴李墨白,有人來要復顏丸。”
“你到底是誰啊?”守衛不高興了,眉頭一皺,李家寨也是周邊首屈一指的勢力,還真是沒見過這么囂張的人,“留下姓名來再說!”
“滾!”陳太忠一個神識打出去,直接將此人擊倒,然后身子一挺,就從角馬上躍起,抬手一刀,重重地斬在李家寨的門禁上。
轟地一聲大響,連著李家寨護莊大陣的門禁,登時分崩離析,變做一地的瓦礫。
“誰啊,”“找死?”有人從不遠處怒氣沖沖地沖了出來。
“要債的,”陳太忠長刀回鞘,笑瞇瞇地發話,“讓李墨白滾出來見我!”
見他威風凜凜地站在那里,李家族人雖然義憤填膺,卻也覺出了不對。
有人操著兵器,躍躍欲試地想沖過來,嘴里還高聲怒罵,但是也有人眼尖,一眼認出了來人,大聲地彈壓,“不要吵,這是陳前輩!”
去年陳太忠在白砂鎮大展拳腳,力壓好幾家的靈仙,參與過那場礦場爭奪戰的老人,都識得他。
而現在白砂鎮的礦藏,已經成為李家的主要財富來源之一,主持此事的李墨白,也因此風生水起,在李家的地位大大地提高。
正是因為如此,守衛聽到有人很不客氣地找李墨白,才態度強硬地反問。
陳某人在李家寨的傳說,還是有不少人知道的,騷動漸息的時候,李墨白也聽到了消息,從寨子里匆匆趕來,旁邊還跟著李董氏。
一年不見,李墨白狀態提高了不少,竟然晉階靈仙了,他走到寨子門口,微微一拱手,笑著發話,“陳前輩,許久不見。”
“你不要跟我說這些,”陳太忠一擺手,傲然地發話,“我就問你一句話……復顏丸呢?”
“這個……”李墨白聞言,只能報之以苦笑了,他四下看一看,然后微微頷首,“就算前輩著急要,也不用毀我寨門吧?”
“我問的你是什么?”陳太忠眉頭微微一皺,“你再不回答的話,毀的就不只是你寨門了。”
李墨白聞言,登時一滯,他比別人清楚,眼前這位有多么恐怖,雖然他目前在家族里的地位大有提高,但是很明顯,根本扛不住此人的發難。
可是這一年來,他的氣勢也養成了不少,心說你就算厲害,也該給我留點面子才對的。
不過家族子弟,總是肚里做文章的,于是他又苦笑一聲,“這個,目前還沒有拿到……陳前輩是否能等兩天?我馬上聯系玉屏門。”
“記著,你說的是兩天,”陳太忠微微頷首,抬手一指對方,輕笑一聲,“李家已經毀約兩次,兩天之內我若見不到復顏丸,李家也就沒必要存在了……聽明白了嗎?”
復顏丸是我想要就要得到的嗎?李墨白聽得真惱火了。
事實上,他真的用心去討取復顏丸了,但是預定給他的丸藥,被玉屏門一個精英弟子拿走了,他還不敢說什么。
現在,他是真生氣了,“復顏丸被玉屏門弟子沐慕拿走了,閣下有本事的話,去找他討要,如要讓我再籌措,需要幾天時間。”
“我不管被誰拿走了,我只知道,你欠我復顏丸,”陳太忠冷笑著回答。
他不怕惹人,但他也不會平白無故接別人的因果,“記著,兩天之內,你若不給我復顏丸,風黃界便再無吸血藤李家。”
“你可敢再說一遍?”李董氏陰森森地發話了。
她跟著丈夫來,為了維護丈夫的體面,一直都沒怎么說話,但是面對這樣的挑釁,她不能不出聲了。
陳太忠淡淡地看她一眼,冷笑著回答,“你董家愿意接下這番因果的話,我不介意把你董家也在風黃界除名……我說得夠明白嗎?”
李董氏登時無語,好半天之后才哼一聲,“把董家也除名,好大的志氣,少年人,須知天狂有雨人狂有禍。”
陳太忠聽得忍不住笑一聲,“真是奇怪了,我討要舊欠,也算狂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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