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陳太忠這一眼,矮胖漢子忍不住贊一句,“好家伙,窺微鏡都能被他感應到,這個東易名的直覺……怕是直追玉仙了。”
“有此人相助,惜刀悟真的進度,會大大加快,”長髯道人手一揮,那玉鏡登時變得灰蒙蒙一片,不再顯示圖像。
這是玉仙該有的體面,你偷窺人家也就算了,都被人家感應到了,再厚顏無恥地看下去,就有點不成體統了。
“她悟真最少還得有七八十年吧,”矮胖漢子嘆口氣,“不過,一旦同幽冥界打起來,咱無鋒門……未必有機會把她送入上宗了。”
所謂悟真,便是成就真人,成就天仙為登仙,又稱作見真,而成就真仙,則為證真,見、悟、證三字,分別對應不同的修者境界。
眼下無鋒門有三位真人,上限已經滿了,若是再多出一位真人,就要往上宗輸送真人。
當然,無鋒門可以選擇輸送任意一位真人,將楚惜刀留在門中的話,以她能夠登頂玄仙的潛力,必定能夠引導無鋒門走得更遠。
就算她無法證真,九級玉仙所在的門派,也足夠碾壓其他稱門的宗派,她起碼能保障無鋒門一千年的穩固地位——正是因為如此,她才會得到門中的大力栽培。
但是話說回來,真意宗又不是傻子,看不出楚惜刀的發展潛力,十有會指定要她。
這是未來才會發生的事情,而矮胖漢子的感慨則是,位面大戰一起,無鋒門很可能會有真人隕落,到時候……無鋒門也不用考慮跟上宗如何交涉了,
長髯道人微微一笑,“不用想那么多,我倒是考慮,要不要將此人聘為本門供奉,他的發展潛力,未必差于惜刀。”
“大妙,此人潛力我也看好,”矮胖漢子點點頭,喜形于色,不過他喜的是別的,“他的戰力,可直追巔峰天仙,到時候位面大戰推上去……嘿嘿,別人也不能說,咱無鋒門出工不出力。”
長髯道人眉頭一揚,也是頗為意動,位面大戰一旦發生,那是關系到整個風黃界的大事,無鋒門不可能后人,也無法后人。
但是門中的弟子,都是他這個掌門眼看著成長起來的,如有損傷,他自然會心疼,若是能拉來門外的強悍戰力,代門中弟子出戰,那就能避免很多的損失。
想一想之后,他還是緩緩搖頭,“此人來歷不明,心意難辨,還是要楚長老多多試探才好,別聘到一個奸細,那其他宗門可是有得笑話咱們了。”
“楚惜刀出身飛云楚家,眼中哪里容得了奸細?”矮胖漢子搖搖頭。
楚惜刀的身份是極大的辛秘,但無鋒門里頂尖的人物,是知道她的來歷的——若不能斷定她來歷清白,無鋒門怎么可能大力培養她?
除了門中的三位真人,還有其他個把人,也知道她來歷——上一次艾茲簡跟她辯說家族子弟多,說她孤身一人,但是話說到一半,艾堂主想到她的來歷,就不敢再說下去。
“這個問題,再說吧,”長髯道人不置可否地回答,身為掌門,他考慮的事情,總要比旁人多一些。
陳太忠感受不到那份隱隱的窺探了,心情也就恢復了平靜。
過了約莫一個來小時,楚惜刀收功起身,往日她也是這樣,當場感悟的時間并不是很長,但是她能把那種感受記憶下來。
等她回去之后再一閉關,細嚼慢咽一番之后,再出關就很可能是三五個月了。
見她恢復了正常,陳太忠才笑著發話,“今天的四式,很不錯啊。”
“我若能練就四式歸一,不知是否破得了你的防守?”楚惜刀側頭看他一眼,若有所思地發問。
這個問題,陳太忠也回答不了,事實上,他的理論水平從來都不是強項,不過,他倒也愿意跟楚惜刀討論一下,以增廣眼界,“四式歸一,是否就是刀意圓滿了?”
“這個沒聽說過,四式就是四式,”楚惜刀下意識地回答一句,然后她就是一怔,“對啊,這四式歸一……會不會真有這個效果呢?”
接下來,小刀君就站在那里,發起呆來,陳太忠知道她的性子,耐心等了一陣之后,才出聲發話,“沒事我就先走了?”
“哦,這個倒是不著急,”楚惜刀從深思中回過神來,沖他點點頭,“我回去想也行,海河那孩子……現在靈仙了嗎?”
“去年九級了,”陳太忠很隨意地回答,“晉階也就是這兩三年吧。”
“嘖,”楚惜刀咂巴一下嘴巴,“感覺還是有點慢。”
其實于海河的晉階速度,已經可以跟惠笑靨相媲美了,就是那個被玉屏門童長老賞識的“惠仙子”,而外門的師兄們,看到他這晉階速度,也頗為咋舌。
但是這倆對他的速度,還是有點不滿,這當然也是正常的,這二位都是什么人物?楚惜刀雖然比陳太忠差點,那也是號稱五百年才能出現的一個天才。
“現在想給他找點門外的任務了,積攢一下閱歷,”陳太忠斜睥她一眼,“你給外門的執事打個招呼?”
于海河現在,是外門里唯二的游仙,還有一個游仙,是大長老在外面遇到的,難得的金力對開的屬性,擱在別的門派或者很一般,但是給無鋒門,這是鐵定登仙的苗子。
外門對游仙級別的弟子,有保護規則,雖然也要接任務,但都是門內的任務,不得出門,這倆弟子也是如此。
陳太忠對這個規則表示理解,但是他還是希望,于海河能去外面走一走。
溫室里的花兒,是長不大的,陳某人若不是經歷了這么多事,得了那么多機緣,按部就班地修煉,也未必能達到現在這樣的高度。
關鍵是去外面走一走,能看到多不勝數的鬼蜮伎倆,對風黃界的險惡,能有很直觀的認識,同時,在可能的生死之戰中,能收獲太多的經驗和教訓。
陳某人好幾次都因為不夠小心,差點身死道消。
這種閱歷和經驗,窩在門里是學不來的,必須親身體會,才能印象深刻。
“我讓墨玉說一聲就行了,”楚惜刀心不在焉地回答,對她來說,這實在是小事,不過同時,她生出了點好奇,側頭看他一眼,“他到底是誰的孩子?”
若此人是東易名,她根本沒興趣知道于海河的根腳,但此人是陳太忠,她就沒法不好奇了,誰都知道散修之怒是從一個末法位面飛升上來的,在風黃界無親無故。
“一個只見過幾面的朋友,臨終托孤于我,”離開了東莽,陳太忠就不太在意庾無顏的名頭了,丫也只是禍患了東莽,或者還捎帶了中州一小部分。
他好奇地看她一眼,“在我印象里,你沒有這么八卦啊。”
楚惜刀還真是這樣,在別人眼里,楚長老從來都沒什么表情,也不怎么近人情,基本上不跟人交往,陳太忠也認為,這種人放在地球上,基本上就相當于是技術宅。
“純粹好奇嘛,”楚惜刀很隨意地回答,“我還以為,他是你跟你那女仆生的。”
“我從飛升到現在,也沒有二十六年好不好?”陳太忠徹底地無語了,“我覺得你這人,還是只談刀道比較好一點。”
“刀道是銳意進取之道,但是也不能一味地埋頭苦練,”楚惜刀很認真地回答,“我才達到了一個境界,現在是穩固的時候……過猶不及。”
“也是這個理,”陳太忠點點頭,索性跟她閑聊了起來,“你知道天目術怎么練嗎?”
這十年他除了提升修為,也在完善手頭的功法,不過天目術和萬里閑庭,他還都沒有什么進展,尤其是這個天目術,特別地坑,修煉步驟在那里擺著,他就是修不成。
不過天目術也有個要求——“靈目術大成時修煉”。
然而陳太忠認為,他的靈目術真的大成了,現在天目術上不了手,顯然是什么地方出問題了。
楚惜刀側頭看他一眼,“你的靈目術大成了嗎?”
“大成了,”陳太忠猶豫一下,還是點點頭,他現在已經達到了靈目內視,看修為比他低的人,對方都根本不會發現。
“你用的不是自己傳承的靈目術吧?”楚惜刀居然一語道破了真諦。
陳太忠聞言,眉頭一皺,“還有這個說法?”
“那當然,”楚惜刀很隨意地回答,她看起來清冷,但是遇上能交流的人,她也沒什么不耐煩,“天目術都是大同小異的,但是最終要涉及到探查天機,這差別就大了,所以天目術,是絕對不通用的,從長遠的角度來看,你最好還是找氣修的天目術來修。”
陳太忠想了好一陣,才嘆口氣,“我修的靈目術都不知道是誰家的。”
“靈目術改修,是很方便的,差異很小,”楚惜刀侃侃而談,“你先找氣修的靈目術。”
不愧是宗門弟子,知道的就是多啊,陳太忠郁悶地皺一皺眉頭,“我都不知道哪里有氣修的宗派。”
“西疆有氣修宗派,”楚惜刀看他一眼,“白駝門下藍翔派,學氣修,到藍翔。”
(氣修門派終于出來了,召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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