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忘留一聽,輕笑一聲:這任務挺不錯……掛!
不過她身為一派的執掌,該注意的也會注意,所以她強調,要封鎖對外的消息。
她不是怕隆山派知道——隆山不可能不知道,她是擔心搞得響動太大的話,事情就做得過了,劍修想裝看不到,都不行了。
聲勢小一點,事情就那么過去了,大家心照不宣,也就是了。
這個任務,沒有多少貢獻點,但是接任務的人,還是異常踴躍。
開什么玩笑?那是隆山藏書閣的功法啊,隨便看!
就算擱在隆山,弟子們想要看這些功法,也是要拿貢獻點來換的,現在氣修弟子看,居然能賺貢獻點,這個任務,不接的是傻瓜!
當然,也有人不想接,比如說榮勛閣的老毛,要擱在往日,他對這樣的任務沒太大興趣——看到的功法,不能隨便傳到家族里,而他時日不多了,學那么多有什么用?
但是幫東上人挑選功法,那就是另一回事了,能借此接近或者交好東上人,花費再多的精力,都是值得的。
當天下午,陳太忠就在派里借了一塊地,也是個山谷,距離講道的山谷僅一步之遙,然后他鉆進通天塔里,將藏書閣的殘磚斷瓦統統搬出來,在山谷里堆成好大的一堆。
然后他撤去幻陣,將這一切展示出來。
接了任務的。有九個高階靈仙,和八個中階靈仙——現在藍翔大部分的戰力,都在派中。這些人都是為了聽東上人講道,才回派里聚集的。
再加上四個天仙,一共二十一人。
這些人來到山谷,看到那些的殘磚斷瓦,大家雖然心里有了準備,還是忍不住怔了一怔:原來東上人果然把隆山的藏書閣拆了!
接下來,就是針對各種玉簡的甄別工作了。眾人沒干了多久,天色就暗了下來。內堂副堂主辛古直接安排弟子掛照明珠,“怎么這點眼色都沒有?”
在地球界,花別人的錢,打別人的孩子。這都是很爽的事情,而在風黃界,看別人家的秘籍,舒爽程度也相差仿佛。
大家都看得很起勁,有人拿到了不太好的玉簡,粗粗看兩眼,就丟到了一邊,不過饒是如此,這些信息也會交到穆珊那里做登記。
言笑夢和喬任女兩人。并沒有去觀看玉簡,她倆要做的,是復制玉簡內容——東上人說了。不管有用還是沒用的玉簡,都給我復制一份。
他是立志要搜集遍風黃界所有功法的,哪怕修煉心得,他也不嫌多。
但是這么多玉簡,這倆新扎的天仙也復制得頭暈眼花,后來又不得不叫來四個中階靈仙幫忙。她倆則是只負責復制難度較高的玉簡。
一通忙碌之后,感覺還沒做什么呢。天就亮了,南執掌的執掌大印直接扣了下來,“這里隔絕了,大家先去聽東上人講道。”
是啊,聽東上人講道,那才是正理,在這兒淘換隆山的雜貨,未免有點不值。
大家都去山谷聽講道了,殊不知,多少隆山派的人,此刻正對著藍翔咬牙切齒。
“九霄清云劍法出現了,果然是在藍翔方向,”有人輕嘆一聲。
那些異常重要的功法,隆山是有感應的,陳太忠當時搶藏書閣的時候,就發現了有感應連接,所以才將整個藏書閣搬進了通天塔,而不是須彌戒——只有小世界,才能隔斷這種感應。
現在陳太忠將這些東西統統放出來,隆山感應不到才有鬼!
但是,感應到了,又能怎么樣呢?此刻的隆山,根本不是藍翔的對手,哪怕現在就把馬真人請回來,能不能打破藍翔的護山大陣,都還是一說。
所以說,知道得越多,就越痛苦。
藍翔這邊沒這種痛苦感——前幾百年,他們已經痛苦得夠多了。
陳太忠講道完畢之后,自己練刀法去了,其他的氣修,則是來到旁邊的山谷,繼續分揀隆山的藏書。
這樣的日子,過了足足有五天,藍翔頂尖的這波修者,白天聽講道,晚上看玉簡。
而老毛的痛苦,也持續了五天——每天晚上都這么過,我什么時候才能得到屬于我的那份機緣?
他是有想法的人,挑選玉簡的同時,并不是特別操心功法,反而很注意一些莫名其妙的東西,甚至有些游記,他都細心地翻看。
這一天,他終于發現了點情況,于是拿著一塊修建藏書閣的玉磚,找到了陳太忠,“東上人,這玉磚似乎有些蹊蹺。”
你能再不務正業一點嗎?陳太忠白他一眼,然后才接過玉磚,神識淡淡地一掃,這哪里有什么蹊蹺?真是……慢著,好像有點不對?
他又掃兩下,沒感覺出來到底有哪里不對,說不得用天目術又細細地看兩眼:咦,這玉磚竟然能隔絕天目術?
這可是好東西!陳太忠根本不需要考慮,直接將玉磚收進了儲物袋——這殘磚碎瓦的東西,還不還隆山都無所謂的。
藏書閣本身,是能隔絕大部分神識和天目術的,但那是陣法和禁制使然,并不是說普通的玉磚能起到這樣的效果。
正經是劍修們把這塊能隔絕天目術的玉磚,做為普通墻磚砌在藏書閣中,肯定是有些不為人知的秘密。
想到此處,陳太忠又用天目術掃一掃其他的玉磚,卻是再沒有一塊,能有這種反應。
所以他越發地確定,這塊玉磚有說法,不過至于是什么說法,他一時還搞不清,回頭細細琢磨好了。
待他收回心神,才發現那獐頭鼠目的靈仙,正干笑著看著自己,“能為東上人效勞,是我的榮幸!”
唔,陳太忠點點頭,這貨是要討賞呢,“你叫什么名字?”
“鄙人毛貢楠,”老毛笑著搓一搓手,“上次曾經將家傳玉簡借于上人觀看。”
“我知道,”陳太忠點點頭,意味深長地看他一眼,“你小子很不是個東西!”
“上人恕罪,”毛貢楠嚇得登時就單膝跪下了,“我也是不知道,那玉簡能不能入了上人法眼,所以才只獻上一塊。”
他太明白東上人的所指了,上一次他獻上的玉簡是個系列,一共是三塊,他只交上去第一塊,怪不得人家罵他。
剩下兩塊,他也不是不想借,但是他總希望東上人能主動討要,他就可以借機討教一番,要不然人家拿了玉簡,看完之后直接歸還,他就要抓瞎了。
說來說去,他還是沒有接近東上人的辦法,才出此下策,當然,現在他不敢這么解釋。
“哼,”陳太忠冷哼一聲,其實他心里清楚,這廝不但在玉簡上玩心眼,也在小院外鬼鬼祟祟地躲了幾日——區區的九級靈仙,哪里躲得過他的感知?
然而,他對這廝的行為,也沒太大的惡感,誰不想登仙呢?能在他院門外盯著的,都是求上進之輩。
正經是懂得不上門騷擾他,算是對他這個上人心存敬畏,還算知道好歹。
而且這個人,確實有登仙的潛力,所以他才會多留意此人一些。
不過這廝居然拿一塊不完全的玉簡來勾人,讓他也有些不爽,于是冷哼一聲,“合著能不能入我的法眼,你就替我決定了?”
“上人恕罪,”毛貢楠嚇得另一條腿也跪下了,“我知道該怎么做了,還望上人看在我用心做事的份上,饒我這一次。”
“嗯,”陳太忠點點頭,也懶得多說,“去篩選功法吧。”
毛貢楠誠惶誠恐地離開了,事實上,誠惶誠恐只是他做出的樣子,他的心里可是暗暗歡喜不已——終于能跟東上人搭上話了。
對他來說,只要能搭上話,事情就辦妥了一半。
這一夜,他早早地收手了,然后去取另兩塊玉簡。
次日,陳太忠講道之后,看大家挑選玉簡到傍晚,就回小院了。
毛貢楠看在眼里,將手里的玉簡甄別完畢之后,就辦了離開手續,說有事要早走。
喬任女本有心拿他一把,不讓他離開——我讓你再搶我的位置!
不過言笑夢碰她一下,示意她不要這么做,咱倆都登仙了,跟他計較個什么?
這時候,喬任女才想起來,這廝昨天挑選了一塊磚頭,東上人居然收了起來,心說算了,說不定人家也有機緣。
毛貢楠離開之后,在派里轉了轉,等到天色大黑,才來到東上人的小院,說我帶來了剩下兩塊玉簡,想要親自交給東上人。
不成想,他進了小院才發現:原來南執掌也在!
這下可是要雞飛蛋打了,老毛心里哀嘆一聲,執掌大人你湊的什么熱鬧啊。
南忘留此來,當然不是湊熱鬧的,她在跟陳太忠討價還價——待我卸去執掌之位之后,你可否用混沌混元真炁幫我調整一下根基?
至于她怎么知道混沌混元真炁的,南執掌將此事推到了自家徒弟頭上:喬任女是我一手培養起來的,我開口發問,她瞞誰,還敢瞞我?
不過真要說起來,她確實是整個藍翔,了解陳太忠最深的人。
起碼是除了她之外,沒有人知道東上人就是散修之怒,連言笑夢都不知道。
陳太忠對于幫她調整根基,也不是很抗拒,南執掌的資質,在藍翔派里,是數一數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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