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機真人的推算,最終還是失敗了,那中階天仙被弄成了白癡。
不過好的一點是,大家能從一些片段的信息中分析出,此人修習的是正統功法,是被石原的魔修制住之后,身不由己地做了些壞事。
至于說此人對魔修的了解,很可能并不多。
但是這個結果,還是令玄機真人有些不高興,連一個中階天仙都沒搞定,實在有點沒面子。
帶著這種心情,他回到了客舍,不成想才一進院子,就看到了鼻青臉腫的蔡希昭,四肢斷了三肢,衣衫也凌亂破爛。
一見這個樣子,他就火了,“你能有點天仙的體統嗎?”
“我過呵……被嚴砸哥,”蔡希昭含含糊糊地回答,他一嘴牙都沒了,兩腮腫脹,吐字很不清楚,“呼毒乃要為我壯主啊……”
一邊說著,他一邊就流下了眼淚。
玄機真人不耐煩地皺一皺眉,“先把你的傷都收拾好,再說別的,見過丟人的,沒見過你這么丟人的。”
對于高階天仙而言,這些傷根本就不是問題,接好四肢面皮消腫,這都是小得不能再小的事,牙齒掉了倒是有點麻煩,但是一段時間之后,也能長出來。
所以他非常看不慣蔡希昭的做法,吃虧了,你就說吃虧了,還非要把傷留在身上,衣服也不知道收拾一下,真不嫌丟人啊?
蔡上人不敢不聽。馬上就去收拾了,不多時,他就收拾妥當。再次進來,把自己遭遇的事兒,跟叔祖講一遍。
當然,他不會如實地說,總是要將自己說得很無辜,為了煽風點火,他還強調一點。“我跟那廝說了,您是我叔祖。那廝表現得很不屑。”
不過他就算再怎么曲解,也不敢說魔修真人是自己殺的,他只是強調,我已經把首級弄到手了。想要高價買儲物手鐲。
玄機真人聽到這種事,就特別膩歪,他擅長推演天機,對人心的把握程度,自然也遠超旁人,心里就知道,這小子肯定是仗著自己的名頭,去強買了,無奈對方不買帳。
道理在那里擺著的。人家不稀罕首級,就是證明不是特別的功利——否則首級拿回宗派去,沒多有少。總能得到一些好處,可人家就不要了。
但是面前之人,是他的后輩,他也不能坐看其被欺負,沉吟片刻他問一句,“那你打算讓我怎么做?”
“叔祖你得去教訓他啊。”蔡希昭雙眼圓睜——這還需要問嗎?
“你放屁!”玄機真人直接開口罵人,“你讓我去欺負一個宗派的六級天仙?”
“那叔祖你可以找個人去教訓他。”蔡希昭雙眼含淚,“咱們不能就這么算了!”
“你腦子里裝的都是什么?”玄機真人真是有點無奈了,你小子是怎么修煉到高階天仙的?“他能殺了三級的魔修真人,你讓我找什么級別的人去教訓他?”
他確實能邀兩個低階玉仙出手,但是對方有根腳,初階玉仙出手也是大欺小,哪怕撇開這個不提,只問一句——打得過人家嗎?
找倆高階天仙出手,倒勉強不算大欺小,可是這樣的戰斗……結果絕對不會有懸念的。
“啊?”蔡希昭有點傻眼——事實上,這個表情有點做作。
在等叔祖的時候,他就反應過來這一點了,對方修為雖然低,但是戰力太強,己方想派出什么人去找回場子,這個級別還真難定。
說來說去,還是當初他找碴的時候,只是想著對方一定會屈服,所以他就沒想那么多,態度也很囂張。
狠狠地挨了一頓打之后,他才意識到,人家要是不買帳,他……還真不好處理。
但是不管怎么說,他是挨打了,非常丟人、非常憋屈的一頓打,這個事情不能算完,必須報復回來,“叔祖,我無所謂,但是您的面子不能丟啊。”
“讓我丟面子的,不是對方而是你!”玄機真人狠狠地瞪他一眼,心里這個無奈,也就不用提了,你能活得機靈點嗎?
就在此時,一只通訊鶴飛了進來,蔡希昭接過來一看,越發地惱火了,“叔祖,那廝竟然一直待在城外,到現在都沒有離開!這眼里也太沒您了!”
真是有點欺負人啊!玄機真人聽得也有些血氣上頭,修者最講快意恩仇,哪怕他一把年紀了,聽到這個消息,也有點忍無可忍。
然而,憤怒很快就被理智壓制住了,他淡淡地問一句,“東家的底細你了解清楚了嗎?”
他是西留公府上的人,對宗派弟子出手,本來就很容易激起宗派的反應,若是東家再底蘊深厚,那就絕對討不了好去。
“東家應該是連真人都沒有,”蔡希昭就是著急攛掇叔祖為自己報仇了。
“應該?”玄機真人的眉頭微微一皺,臉也沉了下來。
“這個……我問了,他不回答我,”蔡希昭面對叔祖的冷冷的目光,囁嚅著回答,他心里再急,也不敢在叔祖面前胡編。
“蠢貨!”玄機真人氣得哼一聲,對方若是沒有仗恃,怎么可能敢肆無忌憚地停在城外?真的指望宗派和官府之間那點可笑的默契嗎?
說來說去,風黃界還是講拳頭、講勢力的。
玄機真人做夢也想不到,自己遇到了一個膽大包天的主兒,僅憑高階天仙的實力,就敢挑戰中階玉仙的威嚴,說來說去,還是定式思維害人啊。
所以他淡淡地發話,“此事先這樣吧,我辛苦兩天,在打坐休息,你沒有見到我。”
“那就這么算了?”蔡希昭是相當的不服氣,“這虧可是吃大了。”
“以后再說,你最近老實一點,”玄機真人知道他是個草包,于是又點一句,“只要肯操心,大戰將起,總有機會的,無非浪費一點時間罷了。”
這個結果,實在令蔡希昭有點遺憾,不過他也不敢再說什么,只能悶悶地嘆口氣——最近老實一點,那就是連他自己都不能隨便刁難對方了。
不過叔祖說的話也有道理,這個仇明面上報不了,暗地陰人還不行嗎?無非是等一段時間,過了這個風頭而已。
不管是玄機真人還是蔡希昭,都沒有想到,他們到底結了什么樣的仇家,若是他們知道,對方是晉級速度逆天的陳太忠,絕對會后悔給了對方這段時間。
玄機真人操作完矮胖劍修的事情之后,城外的洪家很快就得知了情況,當然,以他們的位置,不會知道玄機真人的失誤,他們只是被告知:那中階天仙那里,也沒得到更多的消息。
既然中階天仙也審完,洪家送親的隊伍,就可以再次上路了,然后大家就將目光投向了某個三人組合——居然沒有人出來報復?
陳太忠直接無視了這樣的目光,收起玉傘跟著眾人起身。
倒是喬任女有點好奇,在被東上人裹著飛行的時候,低聲發問,“怎么會……沒事?”
陳太忠不以為然地微微一笑,“一切反動派……一切高階修者,其實都是紙麒麟,你豁得出去不怕他們,其實也不會有太多的事,氣修,當保持一顆勇猛精進的心。”
他是在點撥她倆,但是同時,他自己在這件事里也有收獲,昨天他大打出手的時候,還捏了一把汗,可是現在看來,修者真的沒必要太委屈自己。
當然,之所以有這個結果,跟他們三人出身藍翔不無關系,這時他就又想起了庾無顏的話:如果可能的話,還是要進體制啊。
他正胡思亂想著,喬任女猛地低聲發問,“什么是反斗派?”
“嗯?”陳太忠側頭看她一眼,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她在問什么,于是淡淡地一哼,也不回答。
喬任女見他這副樣子,氣得撇一撇嘴,卻是也沒膽子再問下去。
經歷了這番磨難之后,送親的隊伍不再沿途夸耀,而是直接飛抵了目的地。
男方家也是個稱號家族,早聽說了路上的遭遇,送親隊伍還沒到,他們就遠遠地迎了出來,冒頭的也有六個天仙。
陳太忠對接下來的婚禮不感興趣,但是男方家對他極為殷勤,知道他是斬殺魔修真人的主兒,盛情邀請他參加,后來洪道格也出聲挽留,還說我青云觀的師兄弟們,也沒著急走。
陳太忠勉為其難地呆了兩天,還是果斷地離開了,然后又帶著言笑夢和喬任女四處游逛了十余天,這一天,來到了張州的洪家。
喬任女走上前一報名,洪家立刻正門大開,派出了百余人的迎接隊伍,又用靈器搭起玉拱橋,以極高的規格將三人隆重地迎接了進來。
陳太忠對這些東西無所謂,不過見到對方態度恭敬,他的心情也很舒暢。
當天洪家要擺謝恩宴,被他拒絕了,說你們盡快安排天雷谷的修煉吧。
將閣下三人安排到天雷谷附近的別院休息好了,洪家族長笑瞇瞇地建議,那里的環境尚可,關鍵是離天雷谷很近。
族長只是一個小小的八級靈仙,說話恭敬得很,所幸是洪道格也參加完婚禮回來了,為了接待陳太忠一行人,專程在家里等著。
他告訴東公子:住在別院就挺好的,我青云觀有人來修雷系術法,也是住別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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