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介室疆有著跟藍翔翻臉的心理準備,哪怕他是支持七掌柜的。
但是這樣的行為,要建立在一個前提上:風亥昭必須行事得當,讓他有出手的理由。
可是這一切打算,在方清之抵達藍翔之后,就不存在了:當著掌門的面,跟人家的下派火拼……這是鑒寶閣對手派來的臥底吧?
風亥昭可以犯渾,但是他介某人不能這么做,他要保證西疆的安定,保證總部的利益!
更別說,風閣主還想讓他扛雷,其心可誅,所以他斷然否認。
我是跟你要內衛,這個不假,但是沒讓你來藍翔耀武揚威!
風亥昭也沒想到,這個被自己評為一根筋的家伙,竟然在這么多修者面前讓自己下不來臺,臉色登時一沉,“不是你跟我要內衛的?內衛就是被藍翔抓了!”
你他媽怎么得罪了藍翔,你賠人家啊!我讓你過來打仗了?介統領白他一眼,有心痛罵他一頓,實在是……還得對外維護鑒寶閣的形象。
所以他哼一聲,轉身走到一邊,“我要我的內衛,他們去哪兒了,我不管!”
“你這么說就沒意思了,”風亥昭眼見這廝竟然不上套,忍不住臉一沉——尼瑪你這一根筋的主兒,怎么[就犯起拗了呢?
他一向自詡聰明人,卻沒想到,所謂的死心眼,聰明勁兒也未必差了。
“滾!”方清之沉著臉厲喝一聲,直接打斷了他的話,他忍到現在。已經給足鑒寶閣面子了。
對他這個掌門而言。不管對方知情不知情。他這上門執掌正在藍翔,對方堵著門說,要踏平藍翔,就是掃他的面子,這根本不以他的意志為轉移。
一開始他還想打個馬虎眼過去,所謂給對方留一份余地,但是對方上桿子找死,而介室疆又明確表示。這尼瑪跟我不相干,他的火氣登時就爆發了出來。
掌門掌門,一門的執掌,沒有點威嚴,憑什么震懾下派,憑什么讓上宗另眼相看?
大局感、適當的退讓……這些他也都會,但是在眾目睽睽之下,該拿起來的時候,就得拿起來!
“你說什么?”風亥昭臉一沉,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姓方的你什么時候這么大的膽子了?
“再不滾,就不要走了。”方清之繃著臉發話,“真以為我白駝門刀不快?”
“你現在可不能走,”就在這時,介室疆唱起了反調,他陰陽怪氣地發話,“先把我的內衛交出來,你就可以走了。”
想清楚對方是要拉自己下水,堂堂的內衛統領惱了:你還真以為自己能算計了所有人?
遠處圍觀的人聞言,轟地就炸了,大家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內訌了?
這可是天大的新聞!堂堂的鑒寶閣,竟然當著大家的面,內訌了!
“你這是……”風亥昭越發地傻眼了,“介統領,你如此行事,對得起總閣的信任嗎?”
那老子也不能幫你扛雷!介室疆冷笑一聲,“憑你也能代表總部?我正要還你這么一問……你如此行事,對得起總部的信任嗎?”
這句話,他問得理直氣壯,事實上,介真人一直認為,對方的行事,不但不能代表總部,更是為了自己的私利,借總部的名頭,得罪地方勢力,這才是假公濟私的吧?
他一直不想說這話,為的就是維護鑒寶閣形象,但是姓風的竟然指責他對不住總部的信任,他忍不住開口狠狠還擊,尼瑪,到底是誰對不起總部?
噴人噴習慣了是不是?
“我就奇怪嘛,鑒寶閣怎么變成這樣了,竟然來踏平我下派,”方清之聞言,冷笑一聲,“原來是矯令……風亥昭你好大的膽子!”
說到這里,他側頭看一眼介室疆,“介統領,要我配合你擒下這廝嗎?”
“方掌門你說的這是什么話?”介室疆瞪他一眼,他已經被繞得有點亂了,說話就比較直接了,“我何曾說要擒下他?你別挑撥,我只要我的內衛!”
“行,”方清之笑著點點頭,今天趕上這一幕,又發展到這莫名其妙的地步,他自己都由憤怒,變成了感到可笑,“你先要你的內衛,我跟他的賬,慢慢算。”
能看到你倆打起來,那才是熱鬧。
其實以方掌門的消息渠道,來之前就知道,藍翔現在跟鑒寶閣在對掐,不過征戰幽冥界的事情太過重大,他必須通知到。
他也沒想到,事情就能巧到這樣的程度,竟然被自己撞個正著。
“你要你的內衛,為什么不去找他?”風閣主簡直快被氣瘋了,他一指陳太忠,“是他抓了你的內衛,你居然找我要?”
“我的內衛,是負責保護你的,”介統領也快被氣瘋了,自家人想陰自己,笑話鬧得眾所周知,旁邊的方掌門還不安好心,想攛掇自家人打起來。
他脾氣很暴烈,不喜歡這種彎彎繞,直接開口大罵,“姓風的你個混蛋,你怎么把內衛弄丟的,怎么給我找回來!”
介室疆的要求其實很簡單,藍翔扣下人了,是你風亥昭做得不對,人家提什么要求,你答應下來,這事兒不就完了?
但是這個話,他一開始不合適當著大家說——總是要顧忌鑒寶閣的名聲,等到兩人公然內訌了,他氣得要命,火氣上頭的時候,卻想不起來說這個話了。
不過風亥昭還是聽明白了他的意思,心中也是一涼:介室疆你個混蛋,你把事情弄到這一步了,我怎么跟藍翔來硬的?你心里還有“鑒寶閣”三個字嗎?
須知他認為此來的“機會很好”,是算上了介統領的威懾力的。
他光顧著抱怨對方了,卻不想一想,若不是他存著陰介室疆一把的念頭,人家也不至于氣成這樣。
風閣主深吸一口氣,強壓心中的怒火,看向陳太忠,“東易名,開出你的條件吧……不要太過分。”
“開你奶奶的茄子!”陳太忠直接破口大罵,“我還沒找你麻煩,你倒來踏平藍翔了,現在跟我說條件?滾,老子正差幾個守門的人偶!回頭你走路也小心點,告訴你,這事兒沒完!”
“你……”風亥昭一口氣憋在胸口,差點出岔氣,他何曾見過一個小天仙如此囂張?
當然,東易名是有狂傲的資格的,尤其是東易名的威脅,他也不能忽視。
于是他強壓怒火,側頭看向介室疆,“你看到了……這不是我的問題,是他要把你的內衛,煉成人偶,你找我找錯了!”
“你他媽的……這是求人的態度嗎?”介統領直接開口大罵,他算看出來了,這幫玩意兒,一個個地不安好心,風閣主現在還試圖拉他下水。
所以他打定了主意,堅決不下水,堅決不跟東易名放對,至于說鑒寶閣的形象——去他媽的,吵成這樣顧不上了,反正是內訌一次了,也不差多兩句。
風閣主強要自己鎮定,但是實在沒辦法鎮定,介統領這一根筋的家伙罵個沒完,你配合一下會死啊?
反正方掌門是讓他走人的,于是他也火了,“你不管,我當然更不管了,內衛又不是我的人……走人了!”
“你他媽敢走試試看?”介統領一著急,就想動手,然后才愕然地發現……跟自家人動手,我這又是要被拉下水了?
這關系實在復雜得很,他想得有點頭大,“七掌柜……總部考驗你的時候到了,充分展現你的能力吧,這涉及到我對你的評價。”
“咳咳,”一個瘦小的身影飛了過來,他沖風亥昭一拱手,有板有眼地發話,“見過風閣主。”
風亥昭厭惡地一擺手,他對這廝是越來越討厭了,“有話快說!”
七掌柜沉吟一下,才緩緩出聲,“藍翔派會不會將六名內衛煉為人偶,這個我不知道,我知道的是,本閣有個八級天仙被擒獲,馬上要被煉為人偶,在拍賣會拍賣了。”
“哈哈,”一個聲音夾雜在圍觀者中,怪笑了起來,“風亥昭,你連自己的姘頭辛素素都保不住,也配稱作真人?”
“混蛋!”風閣主氣得大喝一聲,直接就是音波攻擊,“哪個混蛋說的?”
關系被點破,他想裝不知道都不行了,必須正面應對這個問題了。
他這一聲,波及范圍極廣,都有一點群傷的意圖了,他固然是生氣了,也是要借此立威。
一些修為差一點的靈仙,直接被震得臉色發白。
“就你會喊?”“你還真敢動手?”陳太忠和方清之齊齊地惱了。
一道白光閃過,正正地擊中了一艘戰舟,那戰舟舟身泛起一團劇烈的光芒,然后啪的一聲,光芒碎裂,舟身也出現了裂縫,眼瞅著就報廢了。
陳太忠這一記束氣成雷,前所未有地用了七成的靈氣,而對方的戰舟雖然保持著警戒狀態,但是防御沒有開到巔峰,被他硬生生地擊破了防御。
他想的是,這么多人在場,一旦戰斗,局面就太大了,而方掌門也在此,打起來的可能性實在不大,所以他敢動用七成靈氣。
就算打起來,有方掌門配合和牽制,他的靈氣少一點,也有周旋的空間,不如先來個雷霆一擊,好威懾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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