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陳太忠箭一般地射向那個冥氣團,符上人是真的急了,她冷冷地發話,“葉上人,我是要去幫陳真人的,你的意思呢?”
葉上人其實也聽到他倆的談話了,心里非常地……萬馬奔騰。
那么大的冥氣團,怎么也得有兩三個陰帥吧?
你問都不問,直接就往那邊跑,這是要干什么啊?嫌大家活得太長?
然而,腹誹歸腹誹,這個時候,他是不能猶豫的,于是只能苦笑一聲,“還真是散修。”
為什么這么說?因為散修沒見識!不知道什么東西能惹,什么東西不能惹。
當然,牢騷是發了,他還是要跟著過去的,現在大家是一體的。
說得更現實一點:陳太忠若是出事,他們剩下的這段路,依舊不太好走。
其他人相互對視一眼,也只能硬著頭皮跟上:得,這條命是陳太忠救的,還給他也不算虧,好歹多活了幾天。
他們的速度,比陳太忠要慢一些,待他們趕到的時候,看到了令人發指的一幕!
一個低階陰帥,站在冥氣團的邊緣,沖陳太忠點頭哈腰地笑著,那態度,真的是要多恭敬有多恭敬了。
眾人集體齊齊石化:我去,陰帥這種玩意兒……竟然還有擬人化的表情?
不是說……陰帥生于冥氣團,沒有喜怒哀樂嗎?
事實上,陰帥是真的沒有喜怒哀樂,它們的感情,是通過氣勢來表達的——我很生氣,我懶得理你,我現在喜怒無常。
喜怒無常,就是氣勢伸縮不定,是陰帥最喜歡用的氣勢。
但是,為了更好地跟陳太忠打交道,冥族開始鉆研異位面來者的表情。并且效仿之:別因為表達不順,溝通不暢,又毀個基地……這就虧大了。
所以,葉上人等人。就看到了這個足以令他們崩潰的場景。
但是更毀滅認知的事情,還在后面:陰帥說了一陣之后,遞給了陳太忠一塊石頭,而陳太忠微皺,就大喇喇地收下了。
那石頭看起來。似乎也沒什么特殊的,但是所有看到這一幕的修者,都能非常地確定:這石頭絕對不簡單。
然后,陰帥又拿出個石頭,獻給陳太忠,這塊石頭,就有不少人認識了。
圍觀的眾人沉默半天,終于有人承受不住,直接風中凌亂了,高聲叫了起來。“我艸……艸艸艸,那是三級陰氣石?”
沒有人回答他,因為大家都在凌亂中——一個陰帥,恭恭敬敬地向陳太忠獻上了一塊三級陰氣石,這里……真的是幽冥界嗎?
陳太忠大喇喇地揮一下手,那陰帥以肉眼可見的幅度,長長地出了一口氣,轉身回了冥氣團。
在陳太忠走回來的時候,圍觀的眾人,依舊處于石化中。
他訝異地看一看眾人。然后一揮手,“該走了,這是等啥呢?”
陳太忠其實知道大家為何驚訝,不過他偏偏要做出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子。以滿足自己的虛榮心。
“這是……這是……”符上人早沒了雪峰觀女修固有的冷清,她猶豫好一陣,才鼓足勇氣發問,“它們為什么給你陰氣石……好像初階玉仙的吧?”
陳太忠淡淡地看她一眼,“它們要是不給我,我就殺中階玉仙、高階玉仙。”
他的話說得輕松。但是葉上人表示,自己完全不能理解,“你真的殺過嗎?”
“很難嗎?”陳太忠都不帶看他的,淡淡地回答,“我殺得多了,異族就是賤皮子,不打不老實……我本來還想再殺,但是想一想,讓它們自己殺自己算了。”
這句話說出來,所有人都沉默了,接下來的一天多時間里,都沒有人想說話。
直到隱約見到了玉衢大營,符上人才問一句,“那個陰帥……給你的石頭,是什么?”
“儲物石,里面有九幽陰水,”陳太忠笑著回答,“目前我收集了一些,你雪峰觀有需要的話,可以跟我交換。”
這個回答,又是砸得眾人半天無語——我去,那么多高階真人都視為“得之我幸失之我命”的九幽陰水,就被你這么得到了?
這世道還有沒有天理了?
符上人也是好一陣無言,最后才嘆口氣,“你就是這么收集九幽陰水的?”
“幼稚,”陳太忠不屑地哼一聲,“有本事,你也這么收九幽陰水給我看看……只看表面文章,我感覺你雪峰觀沒這么淺薄吧?”
符上人受人奉承慣了,雖然她也承認,他的話很有道理,但是這話讓她有點下不來臺,于是臉一紅,“你不說,我看到的,自然就是表面文章……我是在問,你怎么做到的?”
陳太忠淡淡地看她一眼,沉吟一下,方始緩緩吐出三個字,“打服的!”
這話一點不假,對他來說,異族就是不打不行,在他收保護費的日子里,前不久又用去了一個蘑菇,現在他手上的蘑菇,滿打滿算,就剩下四個了。
蘑菇不多了,但是對他來說也夠了,他已經搜集夠了足夠多的九幽陰水,甚至可以跟雪峰觀做一些交換。
接下來的日子里,能多勒索到一些九幽陰水,那都是白賺的。
事實上,陳太忠已經喜歡上這種收保護費的感覺了。
要不說,人的毛病都是慣出來的,枉他以往還自稱,不喜歡不勞而獲。
距離玉衢大營還有千里左右的時候,就有了其他依附的小營地,營地的斥候們,很快就發現了這幫人族修者。
喊停之后檢查身份,這些都是題中應有之義,不過二十余人是一色的宗門修者,負責檢查的人,態度也是中規中矩。
檢查完畢之后,小營地就想將人留在這里,但是眾人都表示,想去大營看一看,這營地就派了一名修者隨行。
在距離大營兩百余里的時候,陳太忠停下了腳步。搭了一個簡易的營帳,“符上人,我就在這里等你的消息了。”
那浩然派的靈仙弟子,想要留下來服侍他。被他直接攆走了,“跟著大部隊才安全,外面這么危險,我也顧不上招呼你……幫我問一下狐族的一些消息,問得清楚的話。我有獎勵。”
“有獎勵好啊,”符上人淺淺地一笑,“我也想要,陳真人不能厚此薄彼吧?”
“只要有價值,獎勵不成問題!”陳太忠淡淡地回答。
一路行來,蘑菇成就了他的兇名,也幫助他搜刮了大量的財富,財富來得太過容易,現在三級之下的陰氣石,他根本不看在眼里。
修者們進了大營。只留下他一人在營地外,有巡查的修者過來,問了他兩次,查明他的身份之后,就好奇地問一聲,為什么不進大營?
我有事,陳太忠淡淡地回答,然后亮出真意通行令牌——我是宗中跨域行走。
跨域行走,其實是風黃界的名堂,不過在幽冥界。他亮出這樣的身份,倒也能省去很多是非——不明白的人,還以為他得了真意大營的授意,在這里搞什么聯絡。
問過幾次之后。那些巡查的修者,也就不再來找他了,只是要求,他的營帳不能合上,必須要有一面開著,方便旁人從遠處觀看。
陳太忠也知道。這是營地防范的手段,倒不是懷疑自己,小湖營地也是這么做的。
他在營地外等了兩天,正說這符上人做事,真有點不靠譜的時候,浩然派的靈仙弟子到了,還帶來了大營中另一個浩然弟子。
身為同派弟子,兩人對陳上人的事情,還是很清楚的——現在該叫陳真人了。
而且,這宗門大營,原本也是流言蜚語盛行的地方,各宗弟子說起他宗的趣事,真的不要太輕松,反正不是自家宗門的事兒,就可以隨便說。
于是兩人就打聽到,狐三公主,目前應該還在狼族大營,她參與了幾場大戰,表現頗為不凡。
狼族大營距離這里,倒是有點距離,三萬多里地。
不過,這點距離在這倆靈仙看來,很是有點漫長,但是對陳太忠來說,那就無所謂了,二十萬里都走下來了,區區三萬里算什么?
陳真人又問了幾句,沒有得到花捷竺和于海河的消息,于是只能作罷。
他在儲物袋里劃拉兩下,找到了兩顆六級陰氣石,賞給了兩人,就打算動身離開。
這倆對視一眼,期期艾艾地發問:陳真人,能不能借點靈石給我們?待回了風黃界,我們一定還您。
這種借貸,其實是很不靠譜的,戰場上借錢,萬一死了,那可就是一筆爛賬了。
而且兩人各收了一顆陰氣石,這個東西,也是可以換靈石的——雖然在戰場上,陰氣石的估價并不高,但也可以抵押借貸靈石,這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不過,對陳太忠來說,既然是自家弟子,沒必要算得那么清楚,所以他一人給了十塊極品靈石——賞你們的,也別說還了,打出咱氣修的氣勢來,就是對我最好的回報。
正在此時,兩道人影掠了過來,一個是符上人,一個是他沒見過的女人,面容嬌艷,卻是冷若冰霜。
“陳真人,這是我觀中的舒真人,”符上人非常客氣地介紹,“你們倆應該見過的。”
“啊?”陳太忠愣了一愣,心里冒出一個印象來,那是一尊晶瑩剔透的人像,于是嘴角扯動一下,心說地球界的話果然沒錯:穿上衣服,我真不認識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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