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簡真人并不認為,自己是找了什么生財之道,他很扭捏地問陳太忠,“不知道你的一級陰氣石,是否出讓?”
說句實話,陳太忠此前,并沒有想過出讓陰氣石,對他來說,四、五、六級的陰氣石,是比較拿得出手的小費,一、二、三級的,偶爾做個什么交易,或者會用到。
現在簡真人要買一級陰氣石,很讓他吃驚,“你要這個干什么?”
此人不過是三級玉仙,想殺異族的高階玉仙,不用戰陣基本是不可能,而且以其身份,出入危險地方的時候,肯定跟著戰陣的,這一級陰氣石的來歷,不好解釋吧?
“有個朋友要用,”簡真人訕訕地回答,心說你這么問,也太不給我面子了吧?“價格好商量。”
“我不差那點靈石,”陳太忠很傲慢地拒絕了,“要是你用的話,我還可以考慮讓兩塊出來,別人嘛……切,我認識他們是誰?”
“兩塊?”簡真人眼睛一亮,趕忙發話,“那你就當是我用好了。”
陳太忠白他一眼,“當你用?你好大的臉,我的陰氣石不是刮風逮來的。”
兩人現在是在障目陣內說話,倒也不用忌諱那么多。
“你那么多陰氣石,勻幾塊出來又何妨?”簡真人著急了,竟然有點口不擇言,“反正你的戰功做不得數,浩然派也沒誰能領這么多的戰功。”
戰功做不得數?陳太忠白他一眼,“我就沒見過你這么不會說話的!”
說是這么說,他也沒在意,戰功做不得數,他早想到了,正經是對方說話很直接。還算對他的胃口。
“呵呵,”簡真人干笑兩聲,“口誤。口誤,不過咱真意宗。肯定是要保你的。”
“保不保吧,”陳太忠意興索然地嘆口氣,想到燕舞仙子那令人絕望的修為,他就沒什么興趣了,“不能算戰功,充實宗門底蘊,還是可以的。”
修者首先要考慮自身修行,但是在力所能及的時候。當然要考慮宗門傳承,陳太忠手里大把的陰氣石,在未來不短的歲月中,會成為浩然派發展的動力。
如果可以的話,他甚至打算將一級陰氣石,留在浩然宗的寶庫內,二級的太磕磣,拿不出手——其實相較雷精什么的,一級陰氣石也滿磕磣的。
身為浩然宗第十四任宗主,哥們兒有愧吖。
不過未來的日子還長。他相信自己能為浩然宗留下更多更好的東西。
充實宗門底蘊?聽到這個理由,簡真人有點無語了,好半天之后才問一句。“若不是你手中的一級陰氣石,你愿意出讓嗎?”
出讓不屬于我的陰氣石?陳太忠呆呆地看著他,好半天才吐出三個字,“說人話!”
“我可以提供一些高階異族的動向,”簡真人壓低了聲音,“陰氣石在它們體內,殺了它們之后,就可以交易不是?”
“哈,”陳太忠笑出了聲。原來是買賣尚在異族體內的陰氣石,這讓他覺得分外地滑稽。“你是想讓我跟人組隊,前去殺異族?”
地球上的網絡里。這是常見的情節,有人有寶物的消息,組織隊伍去打怪尋寶——這樣的隊伍,通常都是很不著調的。
不過,簡真人拿出了有新意的劇本,“組隊干什么?我告訴你消息,你去殺,回來交易陰氣石即可。”
“你告訴我消息?”陳太忠的眼珠轉一轉,我憑什么信得過你呢?沒準你是又一個人族內奸——到時候那邊設下埋伏暗算我,我豈不是欲哭無淚?
“沒法組隊,組隊了,你打不過可以逃,別人可就交待在那里了,”簡真人以為他膽小,所以很無奈地一攤手,強調一下組隊的難處——你有很神奇的身法,別人沒有。
不過下一刻,他也反應過來了,于是眼睛一瞪,“莫非你以為,我也是人奸?”
陳太忠也不理他,徑自拿出一壺酒來,嘴對嘴輕啜一口,“這酒是馬伯庸送我的,真的很不錯……不愧是異姓王。”
堂堂的異姓王,都能是人奸,我憑啥就要信得過你呢?你臉大?
簡真人卻是聽懂這話了,心中的些許惱怒頓時消失,不以為然地笑一聲,“他不過是區區的異姓王,玉仙而已,我可是簡仙的后輩。”
陳太忠白他一眼,“異姓王是皇族親封。”
這能一樣嗎?那是異姓,我可是嫡親啊,簡真人忍不住又翻個白眼,可是再這么爭辯下去,也毫無意義,“原來你是信不過我。”
“無所謂信得過信不過,”陳太忠不以為然地回答,“你要實力足夠,可以逼著我去殺異族,實力不夠……我憑什么要信你的消息?”
簡真人呆呆地看了他好半天,臉上陰晴不定好一陣,面皮才緩緩地松弛下來,詭異地笑了一笑,“你以為,我有資格知道這些消息?”
唔?陳太忠眉頭揚一揚,知道里面還有說法,不過這事兒他本來就是無所謂的,所以并不詢問,反倒是尖酸地諷刺一句,“原來你也知道自己沒資格。”
這還能不能愉快地交談了?簡真人好懸沒氣得吐血。
但是他也知道,對方是要自己掀底牌呢,想一想之后,他還是不得不說實話,“你不會以為,只有異族滲透到人族,人族沒有滲透到異族吧?”
咦?陳太忠聽得大奇,“原來你能在異族里安插奸細?”
“不是我!”簡真人狠狠地瞪他一眼,“但是……我姓簡!”
陳太忠聽到這里,是徹底明白了,人族在異族安插奸細,一般人是不可能知情的,但是很顯然,真仙簡興騰不是一般人,甚至這奸細,極有可能是簡宗主授意下安排的。
那么簡真人知道些線索,也是正常了,雖然此人修為低了點,但就是對方說的,誰讓人家姓簡呢?
至此,陳太忠已經相信了大半,認為對方不是胡說,再胡說,也不會拿出“異族奸細”這種驚天的內幕,從理論上講,簡宗主確實夠資格擁有這樣的消息渠道。
反過來說,簡真人若真的是信口開河,那目的就只有一個:想要算計他。
可是這樣的算計,不但賭上了簡真人的前途,也賭上了簡真仙的名譽,值得嗎?
陳某人若是從埋伏中逃脫——這個可能性極大,簡家可要面臨天大的麻煩。
陳太忠認為自己絕對能逃脫,大不了讓純良召喚它媽,到時候純良飛升九重天——沒準他也跟著去了,正好能提前會易萱。
不過……那時候我還沒證真,就別說人仙了,這樣見到她,好不好呢?
他魂游天外好一陣,才反應過來,那個……還是算了,白日夢是不好的。
他已經決定要動手了,不過還是要問一句,“什么樣的朋友,值得你這樣幫忙?”
“這個……”簡真人猶豫一下,壓低聲音發話,“左相的人,在跟皇族爭西疆的領軍權。”
“左相?”陳太忠眉頭一皺,“得,當我沒問。”
“其實我也是猜測,”簡真人也很干脆地回答一句,遞過來一個心領神會的眼神——宗門插手官府事務,是大忌。
左相早有異心,這消息在風黃界不是秘密,有人說左相是為了自保,抵御皇族的打壓,也有人說左相想取白家而代之。
陳太忠對這些事情,多少知道一點,他對左相沒啥好感,初飛升上來的時候,若不是天下當鋪泄露他噩夢蛛的秘密,他的路絕對不會這么難走。
不過在攻打寄生蜂群落時,小湖營地和天下商盟的合作,也還算默契。
至于皇族里,有賞識他的秋韻真人,但是也有傲慢的燕舞仙子——他真的很討厭此人。
所以當他問出真相的時候,真的寧可自己不知情了,左相和皇族的人,爭奪西疆的領軍權……這關哥們兒什么事?
他倒是能理解,為什么自己的一級陰氣石會被人惦記了——爭奪領軍權,要拿戰功說話。
大約是簡真人也看到,自己不容于皇族,所以稍微透露點口風出來:左相可是白家的眼中釘。
不過,真意宗是倒向左相這一派了嗎?
須知西疆基本上還是皇族的天下,有鑒寶閣而無天下商盟……當然,領軍權或者是個不錯的突破口。
陳太忠胡思亂想半天,最后才幡然醒悟,忍不住微微一笑:這關我什么事兒?
于是他微微頷首,“那行,我就信簡真人一次了,給我幾個異族高階玉仙的方位。”
他在集市,待得也真是有點無聊,現在有外快賺,為什么不賺?
見他答應得痛快,簡真人反倒是有點擔心了,“我能保證你找到高階玉仙,但是它身邊有什么力量,這我真不敢打包票……反正動手之前,你要小心觀察。”
“我敢動手,就是觀察過了,”陳太忠不以為然地回答,聽說事關左相的布局,他真的沒啥道理懷疑簡真人了——這樣的秘密,真不是能隨便說出來的。
簡真人長出一口氣,總算談妥了,“那你打算換點什么?靈石嗎?”
“等我斬殺了對方再說吧,”陳太忠現在不想談這些,“八字還沒一撇呢……談了也白談。”
簡真人卻是想歪了,“你不會想白昧我的消息吧?”
(還在開會,提前發布,召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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