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曾經的大能!毛貢楠此刻,心里真的是佩服死這名董真人了,竟然一眼就能看清來路,而且就敢這么大明大方地傳音給自己,還隱隱有“不用太在意”的感覺。
想到陳真人竟然能將這樣的大能請來,成為浩然門的護法,毛掌門更是生出無限的景仰來。
頓了一頓,他恭恭敬敬地回答,“啟……啟稟簡仙,這功法……這功法是本派、本門的機緣,細節……卻是不便說的。”
他已經做好婉拒的準備了,不過第一次跟真仙對話,雖然是隔了兩道手,但是他依舊難以抑制自己的情緒,只覺得舌頭僵,一顆心也不爭氣地砰砰亂跳著。
利真人的一顆心也在不住地跳著,若非他現在扮演的是傳聲筒的角色,肯定直接抬手將此人擒下了——尼瑪,簡仙問你,你敢不回答?
不過此刻,他卻是不敢作,誰敢替簡仙做主?
幾息之后,他又沉聲話,“仙諭:本仙不奪爾等機緣,只問一句,浩然派改名,浩然宗是否知曉?”
這句話卻是好回答得多,毛貢楠沉吟一下,恭恭敬敬地回答,“此前并不知情,后來卻是得了仙宗許可的。”
嘖,簡仙在洞府內,接到烈長老這個答案,饒是他是心如止水的真仙,也忍不住揚一下眉毛:可惜了,看來是氣修獨門的功法。
他正在洞府內,為污魂小世界自家的地盤做推演,琢磨如何布置,才能有效地提升本宗試煉弟子的經驗和境界,猛地接到了烈長老的萬里傳訊:浩然宗靈寶不動如山現世。
這靈寶的名頭,可是還要蓋過皇族九大靈寶,以簡仙的眼界,也忍不住要了解一下,生了什么情況。
他龐大的神念化作一條細絲,連接上了烈長老。此后的消息,就接連不斷而來,然后簡仙才意識到,浩然派這幫小氣修。一個個進境不俗啊。
至于說董明遠成為了浩然門的護法,他倒沒怎么在意,上一世的大能罷了,這一世不過是個小小的中階真人。
當然,他還是順手推演了一下。現此人跟本宗有些瓜葛,但也僅僅是一點點,沒必要在意——只要是大能,怎么可能跟真意宗沒瓜葛?
于是他輕輕松松地就放過了此人,這個決定很好理解,簡興騰自己就是真仙,沒把握一定能飛升九重天,將來沒準也得轉世,難為其他轉世大能,就相當于為難未來的自己。
風黃界是極重因果報應的。敢為難轉世大能的,多是看重了大能為自身準備的資源,或者是貪圖大能的功法啥的,玉仙做這種事的比較多,真仙還真沒多少。
對于毛貢楠不肯告知功法根腳,簡仙有點不高興,不過這不能算下門下派的不敬,對于修者而言,強奪他人機緣,原本就是比較犯忌諱的。
當他確定。浩然派易名,是得了浩然宗認可之后,就更生不出強搶的心思了。
真仙這一層面上,有傳言說。浩然宗在異位面遭到了沉重打擊,甚至幾近于傳承斷絕,這個消息,簡興騰也有幾分確定,但是,只要浩然宗的傳承未斷。他就不好隨便下手。
浩然宗的恐怖,別人不知道,他身為一宗的宗主,真的太清楚了。
對于這種能快提升修為的功法,他也就只能暫時放棄了,須知氣修的功法自成一系,旁人得了并無多大用處。
比如那混沌混元童子功,氣修當個寶,氣修體系外的修者得之,必會遭到追殺,但是話說回來,對其他體系的修者來說,就算修出混沌混元真炁,又能如何?
當然,要說氣修的快晉階功法一無是處,那也不對,別的體系的修者拿到手,借鑒一下還是沒有問題的——若非本界修者擅長借鑒和總結,也不會有現在百花齊放的格局。
但是僅僅為了借鑒,就強奪下派功法,還要冒得罪浩然宗的風險,就太不值得了。
然而,有些東西,他還是必須借鑒一下的,“烈長老你說一聲,那南姓女修的悟真慶典過后,本仙欲借不動如山一觀。”
利真人將這話轉述出來的時候,在場的人齊齊靜默了,欲借一觀——簡宗主身為真仙,居然要強行出手搶奪寶物了?
毛貢楠求助地望向董明遠,希望能得到什么暗示。
董明遠聞言,也傻眼了,欲借不動如山一觀——這尼瑪是什么意思?
以常情而言,欲借一觀就是借來看看,真仙的眼界是很高的,很多時候借東西,就像董耀璋想借本源體悟一樣,本意就是想借鑒一下。
但是不愛惜羽毛的真仙,也相當多,身為風黃界頂階的存在,做事會少很多的顧慮,因為基本上沒人治得了他們——比如說那鵬王,竟然敢公然搶奪雷之本源。
我想得到某些東西,你能乖乖送上來最好,要不然我就搶,借也可以——我借東西容易,你想讓我還,那可就難了。
董明遠也是曾經的大能,太清楚真仙的心態了,他甚至確定,簡興騰現在的心態,很可能僅僅是想借鑒一下,這靈寶的名氣實在太大,簡仙想要琢磨出點什么。
然而心態歸心態,若是浩然門沒有討還不動如山的實力,那真意上宗就有借無還了——你沒討還的實力,還指望我還你?
弱者人恒欺之,這是古今中外顛撲不破的真理。
董明遠是真的想維護不動如山,但是他現在的修為,不過是中階真人,根本沒資格去跟真仙叫板,更別說人家眼下說是借,他若炸刺,那純粹是給對方借口,強行收走不動如山。
簡興騰現在說的借,還是在南忘留的悟真慶典之后,顯得是比較通情達理,留了幾分顏面,若是董某人口出惡聲,那真是自取其辱了。
所以他不能表態,什么話都不能說。
毛貢楠左等右等,等不來提示,他猶豫一下,方始硬著頭皮回答,“此物我們借的時間也不長,簡仙若是要借,盡管拿去,只是冒昧地問一句……何時歸還?”
憑你這小小的天仙,也敢催我?簡興騰氣得笑了,“烈長老你且告訴他,時間不定,浩然宗若是著急,盡可遣人來取!”
利真人將此話轉述出來之后,場面越地寂靜了,簡仙明顯不高興了,誰還敢再說話?
就在這時,空間一陣扭曲,一個年輕人顯出身來,淡淡地話,“利盛壇,麻煩你轉告簡仙,為期五十年,他若不還,來日我定然借遍真意宗所有真器靈寶。”
利盛壇被人指名道姓地叫著,卻是不敢有絲毫的反應,他愕然地看向年輕人,“陳……陳真人,您居然也在?”
“我若不在,豈不是任你橫行浩然門了嗎?”空中的陳太忠呲牙一笑,雪白的牙齒煜煜生輝。
“我……我只是轉述仙諭,”利真人結結巴巴地回答,“那可是……仙諭啊。”
與此同時,他腰間的玉帶上,傳來了極為劇烈的靈氣波動。
“消息傳出去了?”陳太忠輕笑一聲,抬手輕輕一抓,也不見他攝了什么東西回來,只聽他淡淡地話,“烈長老,你這小神識煞是有趣,我先借來把玩一番。”
“噗,”數百里外,潛伏的烈長老噴出一口鮮血,然后站起身來跳腳大罵,“陳太忠,我跟你什么仇什么怨……你竟然收我的神識?”
此番真意宗前來觀禮的,明面上只有利真人,但是只要有點心思的人就知道,對于這個強勢崛起的下門,真意宗怎么可能只派一個小小的初階玉仙前來?
烈真人是隨著利真人來的,不過他在浩然派的宗產之外就停下了,找了一個不引人注目的地方埋伏,專心等前方傳來的消息——收集浩然門的一切細節,是他的主要任務。
當然,利真人若是陷入險境的話,他還有支援的責任,
當簡仙話,要浩然宗來取不動如山的時候,他就知道進入戲肉了,但是他無論如何也沒想到,陳太忠竟然冒頭,待他將消息傳遞完畢之后,直接將他的小神識攝走了!
簡興騰也現了這里的異常,少不得問一句,“生什么事了?”
“陳太忠把我的小神識攝走了!”烈長老悲痛欲絕,他聲嘶力竭地告狀,“簡宗主,他完全沒把您放在眼里啊。”
他都不叫簡仙了,而叫簡宗主,自然是提醒簡仙——您得為我這宗中子弟做主啊。
“哦?”簡宗主詫異地哼一聲,頓了一頓之后,才又話,“五十年是吧?告訴他……我借起碼一百年,真意宗真器靈寶無數,歡迎他來取。”
簡興騰自認,他不想跟陳太忠計較,但是對方想仗勢欺人,那也是大錯特錯了——真當靠上浩然宗,就可以小看天下英雄了嗎?
你區區的下門,我借你靈寶來參看,算多大點事?我不還你靈寶,又算多大點事?
想仗著浩然宗的字號唬人,那是你打錯了算盤,別說浩然宗現在一蹶不振,就算巔峰時期,我真意宗也無須怕他。
你不敢惹白燕舞,卻來惹我真意宗,真當真意宗沒有巔峰玄仙?
這是他的底氣所在。
不過他卻忘了,若不是他想強借浩然門的不動如山,又傲慢地不給出借用的時間,陳太忠根本不可能有這么激烈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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