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荀燁的表情不自然,所有人都充滿喜悅。
孔德論一邊拱手一邊笑道:“諸位有禮了。此次圣墟竟然有如此多人族進入妖祖門庭,千年不遇,此乃我人族大興之兆,可喜可賀!”
“進了圣墟,孔兄可不要像圣墟路那樣謙讓,我們的對手可是妖蠻。”宗午德笑道。
“不愧是孔家之人,竟然對彗星長廊如此了解,我等至今還不zhidao里面到底是什么。”顏域空頗感無奈。
孔德論道:“其實我也所知不多,不過既然是用彗星煉制之物,必然跟彗星有千絲萬縷的關系。”
“關于彗星一直有爭論,眾圣應該zhidao彗星是何物,可他們不會把時間浪費在給我們講述彗星的事。”一人道。
孔德論旁邊的一個舉人微笑道:“方運可是出了名的全才,對彗星應該了解一二吧?”
眾人看向說話的舉人,谷國翁圣世家的翁銘,屬雜家但偏向法家,是谷國今年最有機會爭奪狀元的幾位之一,這人面帶和善的微笑,沒有絲毫的挑釁之意。
“翁兄不要為難方運了,若是掌十國天文的張衡世家之人在此,或可說出個大概,方運未必zhidao。”顏域空道。
“張衡世家也在景國,方運是景國人,應該比我們zhidao的多一些,就當是商討對策,暢所欲言。”翁銘笑道。
眾人疑惑不解,谷國和景國是在暗中較量,一國對蠻主和,一國對蠻主戰。但這翁銘并不像為難方運,可也不像心懷善意。
方運看了看翁銘,很典型的谷國相貌,皮膚略黑,其余毫無出奇之處。
方運沉吟片刻,道:“既然翁兄提問,我便一答。據我所知,彗星實際是一團冰雪大球,這個球里除了冰雪還有許多石塊、金屬、塵埃和……不明的毒氣。可以把彗星簡單分為彗核和慧尾,彗核被太陽或其他力量影響。會向外噴發塵埃、冰雪和毒氣等物,形成非常稀薄的慧尾。那慧尾看著很大,足有幾億里,實際上比我們呼吸的空氣都稀薄,因為被陽光照射才能讓我們看到。我所說是普通的彗星,這彗星長廊和普通彗星應該有共同之處,但也應有不同之處。”
方運沒有太過細說彗星,諸如甲烷和有劇毒的氰化物這種東西不能隨便提。
“啊?你怎zhidao的如此詳細?我讀書破萬卷,從無看過如此詳細的記載。”翁銘吃驚不已。
“方運。你說的可屬實?”
孔德論點頭道:“bucuo,長輩閑談的時候說起過彗星,和方運所說極為相似。那彗星的主體的確以碎冰居多。”
“方運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真乃古今通才。”那翁銘毫不猶豫贊揚。
“看來方兄也支持‘空中有物’。真乃通達開明之士。”馬雄忍不住贊道。
方運不想陷入格物等方面的討論,道:“孔兄,你乃孔門子弟,可否詳說一下彗星長廊?”
孔德論苦笑道:“你們又不是不知那些長輩的脾氣。我們孔家的長輩也一樣,天天在我耳邊講那些大道理,可每次我想問那些秘辛或特別的細節。他們都岔開話題。我其實早知有妖祖門庭,可彗星長廊具體是何物,長輩們根本不說。我提過幾次,他們要么閉口不言,要么說若是我提前zhidao就違背了妖祖創造彗星長廊的初衷,等我見到彗星長廊自然知曉。”
顏域空如同找到知己一般,苦著臉道:“我恩師也是如此,說世間秘密太多,連他都不能盡知,讓我自己去‘求知探源’。”
那些半圣世家的弟子立刻形成共鳴,紛紛吐苦水,方運在一旁暗笑。
過了一會兒,孔德論道:“方運,我聽荀燁說你被兇君所傷,傷勢如何?我在圣墟找到一顆差不多能增壽十年的延壽果,送你壓一下傷勢。”說完就要取延壽果。
方運道:“多謝孔兄掛念,我已經棄了輪椅,可以正常步行,延壽果就不必了。”
“也罷,你若是需要記得同我說。”孔德論道。
一旁的翁銘道:“方運,我們聽說你們在這里才前來,你與狼蠻圣子起了沖突?”
“沒什么。”方運不想多說。
翁銘卻道:“我們已經問過這里的星妖蠻,他們說有人質疑你月衛的身份,要讓月神遺物來鑒別,你……什么時候變成月衛了?”最后一句話翁銘放低聲音,眼中充滿好奇和疑惑,甚至還有一絲隱隱的憐憫,好像認定方運月衛的身份是假的。
眾人臉上的笑意漸淡。
李繁銘臉一沉,道:“君子慎言,翁兄的舌頭未免太長了。”
翁銘干笑道:“繁銘兄言重了,我就是一問而已。只是方兄也太托大了,那月衛豈是可以亂冒充的?算了,我認錯,我應當慎言。”說完看向別處。
許多人面露不悅之色。
方運看了一眼翁銘,又看向那月神殿的石門。
和人族的習慣不同,石門上沒有雕刻著月神殿等字樣,這月神殿前面是一處小廣場,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多的妖蠻前來,而人族的數量再也沒有變化。
不多時,方運發現多個氣血強大的妖蠻將出現在這里,有的前往狼蠻圣子那里,有的則離得遠遠的,不跟狼蠻圣子打招呼。
之前一起殺妖皇金衛的妖蠻也陸續前來,熊族的熊蒼和那個猿妖將都在,那猿妖將的頭部有一縷白毛,在妖蠻中非常醒目。
熊蒼快步跑到狼蠻圣子身邊,指著方運低聲說著什么,那狼蠻圣子靜靜聽著。
方運覺察到熊蒼的動作,輕輕一嘆,自己得到霧蝶的事情終究會被這些妖蠻zhidao。
許多妖蠻對方運等人指指點點,這里的舉人都是各國精英,有十幾人在妖界的進士獵殺榜上。
又過半個時辰,一個妖族快步跑來,遞給猿妖王一塊玉石。
猿妖王正要走向月神殿,狼蠻圣子突然道:“大人且慢。”
“哦?”猿妖王停下腳步,看向狼蠻圣子。
狼蠻圣子卻望向方運,道:“方運,獻出霧蝶,今日我便放過你,如何?”
“霧蝶?他怎么會有霧蝶?”
在場的許多妖蠻吃驚地看向方運,露出貪婪之色。
方運聽狼蠻圣子竟然如此大言不慚,毫不客氣斥責道:“想要霧蝶?可以,拿你的命來換!連這份覺悟都沒有,站在那里張口討要,我以前怎么沒看出來你蠢到這種地步!獻給你?你不過一頭狼蠻,你是通《春秋》的大儒還是能注解《論語》的文宗?你是千古仁君還是一代半圣?你也配用‘獻’字?不知禮的畜生!”
“你敢辱我!”狼蠻圣子大怒。
“《說文解字》曰:辱,恥也。你寫下禮義廉恥四字讓我看看!可惜你寫不出,連禮義廉恥都不懂,你都不配被侮辱,別太高看自己!恬不知恥zhidao什么意思嗎?寡廉鮮恥zhidao什么意思嗎?就是在說你!”方運用書生的三寸不爛之舌厲聲駁斥。
狼蠻圣子氣得滿臉通紅,許多妖族都要讀妖語翻譯的人族經典,為的就是了解人族的力量,他能聽懂方運的話,可真要跟方運這種文人“文罵”,再來百萬妖蠻也不行。
所有的妖蠻急忙緊閉嘴,沒想到這個看著文質彬彬的方運竟然這般牙尖嘴利,妖蠻最不愿意招惹的就是這種人族,因為曾有大儒在陣前文罵,罵得妖蠻吐血無數,一人罵退萬軍。
狼蠻圣子咬著牙,一個字也不敢再說,因為每說一句話,方運必然能找到他話里的漏洞進行反擊,說得越多,臉丟得越大。
狼蠻圣子雙拳緊握,身為圣子被人族罵得不敢開口,回到妖界必然會被嗤笑。
那些星妖蠻看血妖蠻如此倒霉,暗中發笑,竟然沒人幫狼蠻圣子。
方運身邊的舉人也面帶微笑,聽著分外解氣。
暗中樂了好一會兒,猿妖王道:“圣子殿下,還等不等了?”
狼蠻圣子翻了翻白眼,說話的要不是妖王,他必定回罵。
猿妖王道:“那我便打開月神殿,通過月相神石檢驗月神石雕的真假,然后讓月神石雕分辨方運是否是月衛。”
狼蠻圣子咬牙切齒看著方運,低聲道:“說吧,多說幾句,馬上你就永遠張不了口!”
眾多人族舉人面帶憂色,一直低頭的荀燁卻突然抬起頭,掃視妖族,然后看向方運,目光閃動。
月神殿的大門發出轟隆隆的聲音打開,塵土四散,猿妖王緩緩進入。
方運緊隨其后,進入山洞后仔細一看,就見一塊足足兩人高的巨大石雕立在山洞深處,青色石雕是豎立的圓盤,圓盤上雕刻著一棵樹,樹枝托著一輪圓月,像極了傳說中妖界的月樹。
不zhidao為什么,方運在看到石雕的第一眼的時候,就覺得這東西很親切。
狼蠻圣子狠狠瞪了方運一眼,然后高高仰起頭,笑著舉起月相神石,道:“狼蠻一族圣子狼離,為防人族冒名月衛,特以月相神石試探月神遺留之物,望月神明鑒。”
話音剛落,那月相神石大放光華,徐徐飛向那石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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