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個妖蠻孩童喉嚨里發出野獸般的吼叫,但沒有誰去攻擊那些蠻帥。
張破岳輕輕一點頭,一個士兵一刀砍下,一個小狼蠻人的頭顱咕嚕嚕滾落。
“吃了它們,我放你們一條生路。”張破岳重復方才的話。
妖蠻孩童依舊沖他嘶吼。
張破岳看向另一個士兵,那士兵立刻把一頭小狼妖的四肢剁掉。
“嗚嗷……嗚嗷……”小狼妖發出凄慘的叫聲。
狼蠻孩童的嘶吼減弱,眼里終于多了一種叫怕的東西,而被釘子木柱上的蠻帥繼續大罵,一邊罵一邊吐血。
張破岳笑了起來。
“下一個。”
溫煦的笑容配合寒冬般的語氣,讓張破岳在妖蠻心目中化身為一頭兇魔。
這一次,士兵開始慢慢剝一頭小虎妖的皮,僅僅剝掉半張臉的皮,小虎妖就求饒。
“我吃!我吃!”小虎妖的臉上淚水和鮮血混合,已經分不清彼此。
“松開他。”張破岳道。
小虎妖悲號一聲,上前咬住一頭狼蠻帥,一甩頭,撕下一大塊肉,用力咀嚼,用力下咽。
有了帶頭的,其余小妖蠻帶著悲鳴沖上去,開始撕咬五個蠻帥。
在蠻帥的慘叫聲和小妖蠻們的撕咬咀嚼聲中,張破岳和人族士兵靜靜地觀看這血腥的一幕。
最后,五個蠻帥的血肉被啃得干干凈凈,只留下堅硬的骨骼。
那些小妖蠻滿身是血,滿臉是淚,但它們咬著牙,握著爪。
今天發生的一切,足以成為他們日后努力的動力。
張破岳滿意地點點頭。看了看天色,又望向妖蠻援軍可能趕來的方向,道:“讓它們活一刻鐘。”
“是。將軍!”
就見士兵們如狼似虎沖上去,把所有的小妖蠻吊起來。砍掉手腳,刨開胸腹,讓他們的內臟掉落在體外。
妖蠻的生命力極為頑強,即使這樣,他們也能活一陣。
這些小妖蠻終于明白,從一開始,這個人族將軍都沒打算放過他們,方才的一切。不過是在報復!
“嗚嗷……”
十多頭小妖蠻發出悲入骨髓的哀嚎,用妖蠻最惡毒的詞匯咒罵張破岳。
“天下最美妙的聲音,莫過于妖蠻的咒罵。”張破岳仔細看了一眼,確保每個小妖蠻都活不過一刻鐘,也無法逃走,才邁步向外走去。
“回營!”
人族大軍很快聚集起來,小跑向軍營,留下烈火熊熊的蠻族部落。
張破岳騎在蛟馬上,撫摸著新的佩刀,望著白云深處。草原邊際,不知在想什么。
突然,軍中所有七品和七品以上的官印震動。方運那洪亮的聲音響起。
“本圣粗通詩詞,兼修兵醫,無甚功績。自知才疏學淺,不經世故,故深居簡出,潛心學業,與人為善。只是妖蠻禍亂萬界,承蒙諸多前輩看重,先入圣墟。后踏登龍臺,又戰獵場。以赤誠之心、憑賤軀微力,行人族正義。滅妖蠻獸類。”
多個官印形成奇特的共鳴,方運的聲音被不斷放大,瞬間傳遍數百里。
噗通噗通……
所有的蛟馬甲牛全部跪倒在地,瑟瑟發抖。
上萬軍士低眉垂首,恭敬聆聽。
數百里外,兩支妖蠻援軍不得不停下來,因為侯位之下的所有妖蠻都被無形的力量震懾,一動不敢動,若無大妖王在,它們將寸步難行。
定遠軍中,普通士兵感到莫名其妙,官印一般只在圣廟附近才會主動接受傳書,若官印遠離圣廟,除非是特別重要的大事,并且經由圣廟認定方可傳書,這等官印傳聲的層次更高,必然是發生了大事。
那些老讀書人面露驚色,因為這種向景國大量官員發送傳音的是傳說中的“君王國音”,乃是一國極高的特權。
目前整個景國只有五個人可隨時隨地發布君王國音,一個是半圣陳觀海,一個是國君,一個是文相姜河川,一個是掌管軍方的陳大元帥,最后一個,就是虛圣方運。
哪怕是其余半圣世家的家主要想傳遞君王國音,也必須得到文相與國君的首肯。
眾人靜靜聽著,方運后面說的一定更重要。
君王國音的聲音出現短暫的停頓后,再次傳出方運的話語。
“前有妖蠻,吾以殺止兇。后有奸人,何以止惡?以戰止惡!”
眾多兵士摸不著頭腦,方運這是什么意思,難道在妖蠻虎視眈眈的危急時刻內訌?
“多年前,慶國覬覦我象州富饒之地,以文戰奪走象州和千萬子民,待象州子民如仇敵,奪本屬象州之科舉名額,讓我景國在長江之南不存寸土!去年,慶國舉人文斗江州,欺我江州無人,我曾當眾發下誓言,待我成進士,必文戰十府,奪慶國一州之地!”
上萬軍士目瞪口呆,連張破岳眼中都精光連閃。
方運文戰一州之言,景國人大都知道,都當他是過于氣憤而說的大話。
人人都有吹牛說大話的時候,所以并沒有哪個景國人在意。
但是,方運現在已經是虛圣,在這種時候說出這話,那就不可能被當成大話。
“明日,我將文戰慶國,獨戰象州!三千里象州,必將重歸景國!六十載遺憾,必當煙消云散!愿,景國寸土不失!愿,國人傲立萬世!”
景國七品以及七品以上的官印數不勝數,在同一時刻,方運的聲音不斷傳播。
江州的文院,密州的官衙,燕州的王府,東云州的軍中……數不清的地方回蕩著方運的聲音。
“愿,景國寸土不失!愿,國人傲立萬世!”
張破岳說完,萬軍應聲,豪氣沖霄。
“愿……”
一個又一個聲音在景國各地響起。
京城周邊所有七品和七品以上的官員,全都向景國皇宮趕去。
禁止使用戰詩詞、禁止在京城上空使用平步青云的禁令,在此刻失效。
京城之外七品或七品以上的官員,則全都加速前往最近處的圣廟。
在官印眾多的各大城市,形成了國音共鳴,整座城市以及附近數百里內的人都聽到了方運的話。
京城,路上的行人突然默默地遠離道路中間,主動向兩側靠攏,留下更寬敞的道路。
一匹匹蛟馬在各處寬敞的道路上奔馳,一位位讀書人憑借疾行戰詩急速奔跑,一位位狀元或大學士腳踏平步青云在天空飛行。
這些官員全都趕往一個方向,皇宮,奉天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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