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家張龍象,來取珠江軍大旗!”方運一聲暴喝,元氣紊亂,勁風吹動,茍家庭院中的綠葉紅花如雨紛飛。
方運說著向前走,龍行虎步,鷹視狼顧,庭院中的茍家的下人呆在原地,全被嚇得不敢言語。
張經安愣了剎那,目光中仿佛有星辰爆發,璀璨明亮,興奮地快步向里走。
“小爺也來了!”張經安咧開小嘴,神采飛揚。
“誰人敢冒充逆種囚犯在茍家撒野,活得不耐煩了?”一個身穿進士袍的青年出現在內院正中,身形挺拔,面色陰沉,手中正抓著一支飽飲濃墨的中楷狼毫筆。
方運一言不發,雙目炯炯有神,翰林衣袍輕輕鼓蕩,腳下生風,塵土四散。
張經安看到庭院那人,雙目通紅,大聲道:“就是這個茍寒打傷樺爺爺!”
“哦?這不是張家的小野種么?怎么……”
不等茍寒說完,方運突然伸出手,在相距三丈遠的地方一揮手,才氣卷著元氣在文膽之力的包裹下向前疾飛,眾人隱約可見一只透明的手掌拍向茍寒的臉。
“小小進士,安敢辱及吾子!”
茍寒明明已經反應過來,全力躲避,但那透明一掌仍然結結≡♀長≡♀風≡♀文≡♀學,ww□w.cf±wx.n£et實實抽在他的臉上,就見他頭一歪,隨之連續側移數步才穩住身形。
“噗……”茍寒猛地吐出口中的血水,連帶四顆白牙也落在地上。
“你……”茍寒捂著紅腫的左臉,驚恐地看著方運,他不過是進士,從小生活優越,連文膽一境都沒到。但很清楚,他爹也不過勉強能外放文膽之力,這個疑似張龍象的人竟然隱隱與他爹茍植實力相當。
茍寒再一次仔細打量張龍象,十年前他十二歲,見過張龍象數面,眼前之人的確與張龍象極為相似。只是面容蒼老許多,但精氣神似乎更勝一籌,尤其是目光中的威嚴,如君臨天下,哪里像是翰林,至少像是大學士。
“這一掌,是教訓你出言不遜。至于樺叔的仇,慢慢解決。讓茍植出來!”方運朗聲道。
張經安面色通紅,雙拳緊握。大感痛快。
“你……我爹今早外出,要傍晚才能回返。”茍寒捂著臉,老老實實回答。
“《三禮》可讀過?”方運冷冰冰地問,說完伸手輕輕摸了一下唇上的胡子,這是張龍象的習慣動作。
“讀過。”茍寒道。
“我在這里等茍植,你們就按照《三禮》接待封侯翰林的標準,準備一桌好菜。若是有一絲一毫的問題,別怪我定你一個違禮之罪!”方運道。
茍寒情緒稍稍鎮定。道:“那張侯爺您砸碎茍府大門,理當如何?”
“哦。剛剛出獄,還不清楚自己的力量,略有失手,大門我會賠償。更何況我背了十年的冤屈,一切看淡,你若想與我一同被判違禮。求之不得!”方運露出極淡的微笑,輕蔑地看著茍寒。
茍寒目光閃動,吃不準張龍象的意圖,而且這個張龍象比十年前更加跋扈,自己現在得罪他極為不智。
茍寒深吸一口氣。向方運一拱手,道:“張伯父大駕光臨,寒舍自當備齊宴席,請您稍候,我這就親自命令庖廚為您準備。”
“去吧!”方運道。
等茍寒轉身,張經安低聲道:“他肯定通風報信,不能放他走。”
“就是要讓他通風報信!”方運道。
“好吧……”張經安看方運的目光越發好奇。
“走,跟我進正堂,準備吃午飯。”方運道。
“好!”張經安快步跟著方運進入正堂。
不多時,茍家的下人快速趕來,先擺上冷盤,然后開始慢慢上熱菜。
方運只吃了幾口,就看著張經安。
張經安已經多年沒吃過如此好的宴席,哪里還顧得上什么禮節,拿起筷子大快朵頤。
等吃得小肚子圓鼓鼓的實在吃不下去,張經安才向后一仰靠在椅背上,瞇著眼,長長呼出一口氣。
“飽了!”張經安的語氣里充滿了滿足。
“飽了就好。”方運道。
張經安小眼珠一轉,低聲道:“茍寒那個家伙一直沒有來,肯定在計劃什么,既然茍植回不來,他會不會找幫手?”
“自然會。不過我剛剛出獄,楚國各家不清楚我出獄的原因,必然會很慎重,大概會有人拖住我,等茍植回來再給我一個下馬威。”方運道。
“那……你出獄的原因是什么?”張經安疑惑不解。
“有人栽贓誣陷我。”方運道。
“原來如此……”張經安看著方運,半信半疑。
方運看了看周圍,茍家的人撤得干干凈凈,一直也沒有人來。
方運起身,道:“茍植把珠江軍大旗放在何處?”
“聽說一直放在他的書房。”張經安的眼睛一亮,挺直身體。
“走,跟我消化消化食。”方運道。
“好哩!”張經安從椅子上跳下去,跟著方運走。
走出正門,有家丁在外面守著,方運道:“告訴我,茍植的書房在哪里?”
那家丁苦著臉道:“珠江侯,求您別為難我們這些下人。”
“嗯,我不為難你。”方運道。
“多謝珠江侯!”
“我自己找!”方運說著,從飲江貝中拿出硯龜,毫不避諱。
在場所有人看了那“硯龜”一眼,都沒有露出好奇之色,方運頓時心安,看來凡是可能暴露自己的東西,都會被《易傳》變換形貌,否則這些人不可能像是在看普通硯臺。
方運微微一笑,以神念對話硯龜,道:“我知道你喜歡吃上好的墨錠墨汁,我現在就給你一個機會,找出他們家最好的墨錠所在。”
硯龜立刻跟水中游泳的小狗似的,興奮地撲騰著四條腿,但方運不放它離開,它只好拼命向一個方向點頭。
“跟我走。”方運說著,向硯龜指出的方向走去。
周邊的家丁就要攔截,但方運才氣一動,震退他們。
“我不為難你們,你們也不要逼我為難你們!”方運毫不客氣道。
眾家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敢阻攔,急忙派出一人前去通知茍寒。
“嘿嘿,讓你們平時瞧不起小爺!”張經安覺得分外痛快。
方運來到一座屋子外,推門而入,竟然是一件藏書室,里面倒是有一張桌子,上面有筆墨紙硯,但看上去并沒有什么珍貴的墨錠。
方運低頭看了一硯龜,硯龜立刻向前方的地面點頭示意。
方運恍然大悟,原來有密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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