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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園,三樓,精致寬闊的包廂內,一個渾身散發著淡淡冷漠氣息的男子目視著窗口,聽著一樓傳來的那嘈雜的聲音,沒有微微輕皺,然后負手而立,低著頭,幾縷長發遮住了眉目。
“嘎吱……”
包廂房門打開,又是一個青年走了進來,這青年很胖,不過胖的極為好看,甚至是臉龐還有些英挺、嘴巴也很好看,像是隨時都帶著笑容,這種微笑,似乎能讓陽光猛地從云層里撥開陰暗,一下子就照射進來,溫和而又自若。
“你跑我這來做什么?”望著窗戶口的淡漠青年,胖子順手關上了包廂門,然后就一屁股坐在了包間內舒適的座椅上,穿著舒適的寬袍,顯得極為有氣質。
“你應該也聽說了吧?”窗口的青年說道,身子沒有轉身,甚至是沒有回頭,聲音也是有些清冷,透著一股涼氣。
胖子青年頓時臉龐神色正色了一些,然后嘴角帶著些許苦笑,道:“你說的是郭坤和賀軍的事情么,早上他們就被打了,我上午收到消息,晚上又有人親自來告訴我了,然后那位難纏的主也大駕光臨來了。"“那位難纏的主,自然是因為慕容幽若而過來的,我想在只是想知道,那小子到底是什么來頭,究竟只是一個猛夫,還是一條過江龍。”
窗口的青年終于回過了頭,朦朧的包廂燈光照耀下,層次分明的黑色長發,細細長長的單鳳眼,高挺的鼻梁下是兩瓣噙著驕傲的薄唇,身著金色長衫,淡漠,又透著孤傲。
“我不知道他是過江龍還是猛夫,但是我剛剛得到消息,打了郭坤和賀軍的那家伙現在就在二樓。”
胖子青年說著,然后嘴巴露出一道笑意,道:“不過我倒是挺欣賞那家伙的,進來的方式倒是挺特別的,一來就把你家的一個護城軍團長的兒子打了,打的還不輕。”
淡漠孤傲的青年似乎是對他怎么進來的絲毫也不感興趣,望著胖子青年,眉頭微動,說道:“聽說他昨晚就住在慕容幽若哪兒,難道是那位難纏之主的人?所以他才有膽子動了郭坤和賀軍……”
“不可能,你覺得那位難纏之主會讓一個男人和慕容幽若住在一個屋檐下么?”
胖子青年直接搖了搖頭否定,然后道:“而且那位難纏之主的性格你應該知道,對于我們的事情人家可是從來不感興趣,只要我們不要招惹到就好,何況今天那那么難纏之主前來,怕就是慕容幽若找來擺平郭坤和賀軍兩人的,所以,那小子應該不會是那位難纏之主的人。”
“那家伙來你這做什么?”
聞言,淡漠青年微微抬頭,然后望著胖子青年道:“先是郭坤和賀軍,難道那小子是來找你的?”
胖子青年聞言,頓時眉頭也皺了皺眉,然后道:“我聽說下面的人說,他是來找慕容幽若的。”
“這么說來,那小子有可能也是來找那難纏之主的。”
淡漠青年望著胖子青年,片刻之后,道:“有興趣會會那小子么?”
“今天你這是怎么了,可不是誰都有資格見我們的吧。”胖子青年微笑道。
淡漠青年目光內有些些許犀利的眼神波動,道:“他能夠打了郭坤和賀軍,就有著這個資格了,此時還在你這,那更加是有緣了,怎么能夠不見。”…………
二樓,包廂中,杜少甫正在嘗著桌上的好酒,包廂門被打開,剛剛那清秀女子恭敬的走了進來,神色態度也再次恭敬了不少。
“你找到是靈符師姑娘來陪我喝酒了?”杜少甫抬頭問道。
清秀女子苦笑,然后恭敬道:“這位少爺,我們少東家有請到三樓至尊包間一敘。”
“故園的少東家?”杜少甫放下酒杯,目光望向了清秀女子。
“是的。”
清秀女子點頭,她越發是猜不準眼前這位少年的身份了,能夠被自己那位少東家重視的人,絕對不會是一般人。
何況剛剛少東家還是讓她來請人的,而不是帶人,這話不一樣,自然代表的意思就不一樣了。
杜少甫眉頭皺了一下,繼續問道:“你們少東家是孟來財?”
“是的。”清秀女子一愣,然后弱弱點頭,越發暗自驚嘆這位少年的身份,在蘭陵府城之內,能夠直接稱呼少東家名號的人,絕對是屈指可數的。
“你回去告訴那孟來財,若是他是因為郭坤和賀軍的事情,那就不要來煩我了,因為那樣我會打他的。”
杜少甫望著清秀女子,道:“若是孟來財是因為剛剛門外的事情來向我賠禮道歉的話,就自己下來吧,我懶得上去。”
“我這就去通知少東家。”清秀女子驚了驚,然后便是有些驚顫的再次離開了包間。
“孟來財……”
杜少甫喃喃輕道,最近面色恢復了正常,繼續喝著桌上的好酒,生怕是浪費了。……
“那小子真是這么說的?”
三樓包廂內,胖子青年望著清秀女子問道,胖胖的臉龐上,目光瞪的渾圓。
清秀女子極為緊張的點頭應道:“回少東家的,那少年就是這么說的,一字不漏不差。”
“好了,你下去吧?”
胖子青年對清秀女子揮手示意,清秀女子點頭,然后帶著不舍離開了包廂。
“你怎么看?”
清秀女子走后,淡漠青年對胖子青年說道,目光帶著笑意,饒有興趣的模樣,輕道:“我還真是有些好奇了,這家伙到底是哪里來的,讓人看不透啊。”
“哎……”
胖子青年起身,伸展了一個懶腰,道:“人家既然讓我下去賠禮道歉,那我得下去賠禮道歉去啊,打開門做生意,進門都是客,一定要賓至如歸才好。”
“我反正也沒事,也去走走。”淡漠青年道。……
包廂中,正在喝著好酒的杜少甫目光一抬,一樓傳來的嘈雜聲音和音樂聲突然寂靜了下來,那平臺上那些跳舞的女子也都是悄然退了下去。
“現在,請幽若姑娘為我們帶來一曲《無痕歌》。”
有著清爽的聲音響徹在了故園之內,然后平臺之上,便是飄落起了一片片紫色的花瓣,周圍白霧蔓延,朦朦朧朧,頓時將平臺籠罩其中……
“幽若姑娘出來了。”
“幽若姑娘。”……
頓時間,整個故園內傳出了一陣陣的呼喚聲,極為熱烈。
杜少甫望著包廂窗外,正在頗為驚訝中,一道倩影似乎是已經端坐在了那平臺之上,便聽“叮……”的一聲傳來,清脆悅耳,如同仙音響徹故園,然后整個故園的嘈雜之聲盡數安靜了下來。
杜少甫的目光一直便是落在了那煙霧朦朧,紫色花瓣飄飛的身影上,此時朦朧望去,也能夠感覺出那是一個曼妙的女子。
女子端坐,煙霧朦朧中,身前擺放著古箏,只見十指輕撥,天籟之聲便是由遠及近緩緩而來。
初始之時,聲響清新舒展,韻味無窮,細耳凝聽,仿若是帶著一股魔力,令人逐漸沉醉其中。
“虛幻大千兩茫茫,一邂逅,終難忘…
相逢初夏留一笑,不相識,又何妨…
那年細雨天蒙蒙,古箏一曲綿延荷塘,水天相接處,飄來畫舫,驚飛一對鴛鴦……
既不回頭,何必不忘…
既然無緣,何須誓言…
今日種種,似水無痕…
燈影漿聲里,天猶寒,水猶寒,夢中箏音輕唱,樓外樓,山外山,樓山之外人未還,雁字回首,早過忘川,撫琴之人淚滿衫……
明夕何夕,君已陌路,人成各,今非昨,秋如舊,人空瘦。
清脆悅耳的女聲隨著天籟般的古箏之音傳來,清脆平緩,仿佛在訴說著少女心事,一開始旖旎動情,而后溫婉幽怨,令人聽著,也是有一股說不出的憂愁。
故園之內,本是嘈雜的地方,但此時箏音停止后,整個故園之內,依然是寂靜無聲,令人沉醉其中而久久無法回味過來。
“嘎吱……”
二樓的一間包廂門打開,一個淡漠青年和一個胖子青年走了進來。
杜少甫依然是望著那煙霧朦朧,紫色花瓣飛舞的窗外,眼睛都沒有抬一下。
“幽若姑娘這詞這曲怎么樣?”
胖子青年也不生疏,直接就坐在了杜少甫的身邊。
“其實我都不懂,但是曲雖然不錯,但我總感覺缺少了什么。”
杜少甫目光微動,聽過了當初蠻獸山脈內那美婦人的笛音之后,這箏曲雖然動聽,足以繞梁三日,但相比之下,自然是有不夠了。
話音落下,杜少甫道:“那詞,情情愛愛的,我也不懂,就不好評論了。”
胖子青年目光頗有意外的落在杜少甫的身上,然后繼續問道:“那那覺得我這地方取名故園,你覺得怎么樣?”
杜少甫這才抬頭,望著胖子青年,道:“不妝不飾不溫柔,百折微軀強配夫。籬下自憐空立節,世間因望覓封侯。生梗樸難邀寵,心太玲瓏易感秋。早識人情分冷暖,故園合守舊風流,故園這名字,倒是不錯,不過用在你這,算是糟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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