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岳承祖一分兩半的尸體倒地時發出重重的轟響,被這血腥一幕震驚的齊云宗內外門弟,才紛紛醒過神來。
“同門師兄弟,這真下此辣手,也太狠了吧?”不知道真相的許多內外門弟都皺起了眉頭。
真以傷換命的那一幕,誰都清楚,是真刻意為之。
不過,也有一部分內外門弟,沖真豎起了大拇指。
“方才以傷換命的那一招,稍有差池,真就有可能送命,這種打法,可不是一般人能夠施展的。”
被諸多內門弟簇擁的長孫然,盯著半跪在那里,雖然連連吐血但神情大爽的真,一臉的凝重。
“這真,是個狠角,而且十七歲的年齡,就擁有了真元三重的修為,真元五重的戰力,不可小覷啊!”
遠處,在一處山壁上觀戰的任西華,盯著真的目光,露出了無限的期待之色,“來日,若是能夠擁有如此狠辣的競爭對手,也是一大快事。”
臺下,楚鈞對真下死手斬殺岳承祖也是頗為驚訝,這完全的出乎楚鈞的意料,就在楚鈞苦思的時候,一個他曾經審閱過的有關蒙家的情報,陡地浮現在腦海。
“原來是這樣,從這個角度講,這岳承祖確實該殺,但出手斬殺岳承祖的卻是真......”
突地,楚鈞自得的笑了起來,因為他突然間就把握到了幾分真的本性。
觀武臺上,齊云宗長老們的目光,滿是驚訝,心齊齊閃過了一個念頭——真,竟然這么快就完成了廖飛白交待的任務。
真一個外門弟,竟然能夠擊殺一名老牌的內門弟,這在齊云宗的歷史上,是絕無僅有的。
“真!”
親眼目睹自己弟慘死的五長老洪半江,憤怒的暴吼起來。
那狂暴的聲音,在空氣散開的剎那,就將空氣蕩出一道道有若實質的音波,向著四面八方傳播開去。
洪半江是真的怒了。
不僅是因為弟慘死之痛。
更因為這是在打他的臉啊。
廖飛白的話言猶在耳,但他的弟岳承祖已經死了。
“洪長老,你失態了!”
瞬地,掌門郭奇經一聲冷哼,發出一道針尖般的聲音,陡地就將五長老洪半江向著四面八方傳出的音波給刺破,消散在空氣。
暴怒的洪半江陡地被驚醒,但是怒氣,卻是絲毫未減,“掌門,真這個孽障,比武之前,掌門你曾經親自交待過他要點到即止,但他,卻依舊當眾殺戮同門。
掌門,真如此藐視門規,不懲真,何以正門規?”
說到這里,洪半江陡地正色道:“請掌門以門規懲治真!”
以門規懲治真,就是以同門相殘的罪名,處置真。在齊云宗,要是真坐實了同門相殘的罪名,那么下場就是廢功、逐出宗門。
“洪長老,真剛剛為宗門立下大功,你就要處治他。兩位皇與離水宗的人還在這里呢,你這是要他們看我們離水宗的笑話啊!”大長老路長川極為不滿的說道。
洪半江的臉色一窒,“可是......”
“洪長老,真斬殺岳承祖之事,本座會給你一個交待。等前往陰山郡城調查的弟回來,我自會給你一個交待!”掌門郭奇經突地打斷了洪半江的話說道。
看到真受傷吐血,渾身圓滾滾的金元寶捂著自個腹部的傷口,奔上比武臺,就扶起了真,幾顆療傷的丹藥,也一股腦的塞進了真的嘴里。
“老啊,為個內門弟的身份,你差點把命搭上,你至于嘛?你給我說,這當,是不是有什么不為人知的內情?
你不知道,原本對你崇拜異常的弟們,因為你辣手殘殺同門,風向都有些變了,有什么事,你透露一點消息給我,我也好給你解釋解釋。”金元寶說道。
“解釋!這事情,我既然敢做,就不用給任何人解釋!況且,為一個內門弟的身份殘殺同門,我還沒有那么喪心病狂.......”
說著,真又劇烈的咳嗽起來,大量的血沫比嘴角噴射出來。
“別說了,別說了,我扶你回去療傷.......”金元寶疾道。
武斗臺廣場,金元寶扶著真前行,所過之處,無論是內外門弟,俱皆主動讓路,不知道是尊敬還是畏懼......
真是殺得爽了,但是殺完之后,這個爛攤還得由宗門方面來收拾。
而且真將齊云宗外門前十盡數殺光這一舉動,也徹底的激怒了離水宗的離石長老,導致他們在蒙家事件上,咬得非常狠。
大皇朱泫與三皇朱焜此行的最重要的目的,就是詳細了解蒙家事件,并就蒙家事件,給天下人一個交待。
但是,隨著蒙老夫人已死,這件事,哪怕是蒙小月的言語對離水宗不利的情況下,也被離水宗以蒙小月年幼無知為由,死命的抵賴著。
再者,陰山郡城上下,離水宗的影響力非常的大,在離水宗的刻意控制下,編造出了許多不利于真的證據。
而齊云宗也不是省油的燈,隨著派出的真傳弟傳來的消息,層出不窮的證據也涌現了出來。
最終,蒙家事件,陷入了無休止的扯皮之。
這當,三皇朱焜更是擺明了車馬支持離水宗的證據,讓這件事,最終以一種平衡術的和稀泥的方式解決。
無論是真還是齊云宗、又或是離水宗,都沒有殺害蒙老夫人。
最終,給天下人的交待是——蒙老夫人被一伙汪洋大盜劫持,齊云宗弟真恰巧路過,智計救出了蒙川的獨女蒙小月,不幸被汪洋大盜發現,追殺萬里。
聞訊敢來的離水宗弟,一舉蕩平了這伙汪洋大盜.......
最后,帝國方面同時嘉獎了真離水宗弟。
這是這件事在官面上的最佳的處理方式。
這件事傾向于哪一方,哪一方就會被天下人唾棄,動蕩不已。而齊云宗跟離水宗是黑水國的兩大支柱門派,每一個門派的動蕩,都會導致黑水國的動蕩不安。
所以,這樣的處理方式,也是最符合帝國利益的處理方式。
“這不是活稀泥嗎?他們怎么能這樣?”
當正在療傷的真聽到這個結果的時候,憤而拍案!
片刻后,真冷靜了下來,眼閃爍著駭人的光華。
既然規則收拾不了為非作歹的離水宗,那就要靠力量了。
靠自己的力量!
五天后,當蒙家事件有了結果告一段落的時候,齊云宗的議事大殿內,掌門郭奇經與八大宗門長老齊聚,召開著一場極為嚴肅的會議。
“今天,把諸位長老請來,就只有一件事,五天前,真在比武蓄意斬殺內門師兄岳承祖,犯了門規,商議一下如何處置真。”掌門郭奇經說道。
聞言,五長老洪半江的神情驟地變得無比期待起來。
“掌門,真蓄意斬殺岳承祖,真確實有錯,不過,真剛剛為宗門立下在大功,掌門處置時,要酌情考慮。”大長才路長川說道。
“路長老,你這話就不對了,哪個宗門弟無功?若是有功弟仗著功勞,就可以肆意斬殺同門,那我齊云宗,離覆滅不遠矣!”五長老洪半江的證據極重。
聞言,掌門郭奇經面無表情的看向了五長老洪半江,“洪長老,這件事,你怎么看?”
“掌門,要我說,此風絕不可長,這真,一定要按門規嚴厲處置!”洪半江說道。
“門規?”掌門郭奇經臉上,突地涌出譏誚之色,“洪長老,你眼里,還有齊云宗的門規嗎?”
怒喝飛聲,一疊情報,被掌門郭奇經狠狠的摔了出去,“這幾份情報,你們傳閱一下!”
很快,這份情報一一傳閱下去,每一位看完的長老,都露出詫異的神情,讓洪半江的神情有些慌亂起來。
當情報傳閱到洪半江的手里的時候,掌門郭奇經瞬地爆發了。
“洪半江,你教的好徒弟,你做的好偽證!”
“岳承祖家鄉去年是遭了天災,但是救助鄉親賑災的事情,岳承祖卻是一件都未干,反倒是岳家,趁著天災,大發國難財,半年的時間,就一躍成為了定北郡最大的地主。”
“看看,看看,這是駐守在陰山郡城的百姓,將校、甚至還有離水宗弟的口供!”
“蒙家祖孫二人過的日,何止是寒酸啊!”
“岳承祖每年確實代表宗門送了銀,但送的銀是一百兩啊一百兩!這件事,已經在離不宗弟之傳為笑柄了,看到這份情報,我這老臉啊.....”
“年啊,年了!”
“更可氣的是,岳承祖每次送銀,連蒙家大門都不進,他要進一次,宗門何至于被蒙蔽于此啊?”
“洪半江,這,這就是你教出的好徒弟?”
“你還口口聲聲的大節,為你的徒弟做偽證,這就是你的大節嗎?”
在一份份情報面前,五長老洪半江額頭的冷汗滾滾而出,老臉黑紅黑紅的,恨不得找個地洞鉆進去。
“掌門,我......我也是被這兔崽給蒙蔽了......”
“哼,也就是真已經殺了那混蛋,要不然,本座定要將岳承祖大卸十八塊!”
掌門郭奇經卻是罵得不解氣,罵得口沫橫飛。
良久,掌門郭奇經的臉色才稍見緩轉。
“有鑒于此事,你最近還是休息休息,好好的用心抓抓你那幾個弟的大節吧,你也好好的反思一下,龍山靈晶礦脈的事務,你就先不要管了,交由七長老代管吧。”
五長老洪半江的臉色驟地慘變,被掌門罵一罵,沒什么事,但是管理靈晶礦脈的權力被收回,這損失,可就海了去,慘了去。
“掌門.......”
“這事就這么定了!”洪半江還想說什么的時候,掌門郭奇經面色一肅,做出了最后的決定。
一旁,五長老洪半江心痛的嘴角都抽搐起來。
“諸位也看到了,真確確實實的為宗門立下了大功,而且不止一件,所以,真必須得獎勵,重重的獎勵!”
“真是個好孩啊,到現在,還隱藏著岳承祖干下的丑事,沒有宣揚出去,替我們遮掩著這件宗門丑聞,而且,有關岳承祖的這件事,我們要永遠的隱瞞下去,這個人,我們丟不起。”
“但是,真又當著幾乎所有內外門弟的面,以比武之名,斬殺了岳承祖,這種同門相殘的風氣,絕對不能助長。”
說到這里,掌門郭奇經說道:“這樣一來,我們明面上,得對真有所懲罰,但是實際上,卻要重獎真,所以本掌門決定,罰真去面壁!”
“面壁?”大長老路長川一臉的疑惑。
“是啊,罰他去乾坤石林面壁!”掌門郭奇經經頗有深意的說道。
下一剎那,諸多長老們同時驚呼起來,“什么?掌門,你竟然要為真開啟乾坤石林?”
今天欠兄弟們一章,明天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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