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宋新彪跟宋東強一樣,也是個慣愛打架鬧事的混混,他們宋家三兄弟當中,唯有老二元齊最爭氣,考上了大學,還年年拿獎學金,每每被爸媽當作教材,來教育另外兩個兒子。
當然,這種說教作用實在有限,老兩口一看不行,只能另外想辦法。
靠著以前在政.府機關工作的那些老關系,宋父將大兒子安排進了公安局,只盼他老老實實工作,千萬不要天天在外面亂搞了。
誰知道,宋新彪干這一行還真是挺有天分,他生性悍勇,每次行動有什么難搞的地方,他都會沖在最前面。
工作之余,他也經常請同事吃飯喝酒,聯絡感情——反正家里負擔得起,老二開公司,也樂意跟這幫公安局的大爺搞好關系,他來買單,人情卻全落在了宋新彪頭上。
后來宋新彪進了治安大隊,專門收拾轄區內的那些娛樂場所,這下子更是如魚得水,他原本就是混混,經常混跡于這些燈紅酒綠之地,別的不說,就一條“臉熟”,便是別人比不了的優勢。
再加上還有宋東強幫忙,兄弟倆跟一幫大小老板相處得很愉快,吃飯喝酒洗澡按.摩天天都有人請,作為回報,必要的時候通風報信一下就行,雙方心照不宣,關系一直很不錯。
而宋新彪的名聲,也逐漸傳了出去,在內部,他被同事們戲稱為“宋老板”,而在道上,不少人提起來都得恭恭敬敬地叫一聲“彪哥”。
今天,宋老板發話說要查一個叫陳衛東的小子,底下人都卯足了勁開始干,很快就查到了那小子的住處,以及詳細的身份資料,并派人上門,一時三刻就把人帶了回來。
陳衛東一進審訊室,就感覺不對勁了,他清楚地記得:負責這宗案子的人,是那個身材很辣的女警花,她人呢?
況且,她不是市局刑偵隊的么?找自己了解情況怎么選了個望東區派出所?
不對,這事兒有古怪!
陳衛東站起身,剛想喊人,門就自己開了,進來一個身穿運動服的高大男子,他足蹬運動鞋,脖子上掛著雪白的毛巾,身上汗騰騰的,顯然剛進行過大量運動。
“你就是陳衛東?”男子盯著某人看了兩眼,忽然招呼門口另外一名年輕警察過來,將某人胳膊一扭,反剪起來手銬一掛,給他上了背銬。
“這是什么意思,不是說了解情況么?”陳衛東沒有反抗,他倒想看看這小子到底想干嘛。
“了解情況?”高大男子輕蔑地笑了笑,隨手抓起桌上的一份報紙拍在陳衛東臉上,“小子,你攤上大事兒了,老實交代吧你!”
陳衛東裝出一副很害怕的樣子道:“什么大事兒,你們要我交代啥?”
高大男子也不理他,徑直出門走了,過門口的時候還跟一名身穿警服的男子拍了拍手。
“謝了,小峰。”警服男子掏出一包煙遞上。
“行啦宋哥,咱們什么關系,你跟我客氣什么。”
門關上了,警服男子走到桌前,將檔案袋往桌子上一丟,先點上一支煙,盯著某人看了半天,這才笑著問道:“你就是陳衛東?跟我想的不太一樣啊。”
陳衛東沒說話,只盯著對方看,在他的視野中,數據正如水一般流過。
公安干警:宋新彪。等級6,戰力指數44-49,念力值15-19,生命值635。
基本數據沒什么好看的,陳衛東更注意的是宋新彪的身份,這貨居然是市局治安大隊的,還是正兒八經的大隊長。
再看看他的“社會關系”一項,數據很高,顯然這家伙在洛安地頭上是個人物。
宋新彪……陳衛東將這個名字默念了一遍,心里開始有印象了,如果沒記錯的話,宋太太以前提過這個人,就是宋老三和她丈夫宋元齊的大哥。
想通了這一層,某人頓時全明白了,難怪這件事兒處處透著古怪,原來是有人故意要整自己。
“怎么,怕了?這可不像你啊。”宋新彪看某人半天不說話,臉上笑意更濃,“聽我家老三說,你小子能一個打十個,怎么上我這兒來,就變縮頭烏龜了?”
“你到底要我說什么?”陳衛東冷笑一聲,開了口。
“哈,也沒什么,就是老實交代一下5.12槍擊案的經過。”
“是嗎,我記得我上次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如果你們有什么新問題,就請問吧。”
“好,那我問你,你跟嚴老六以及孫家雙虎認不認識?”
“不認識。”
“好,我再問你,事發當天,你所用的槍是哪來的,事后又帶到了哪里去?”
“槍是搶來的,事后我也歸還了,當時有不少刑偵隊的同志可以為我作證,我是當場上交的。”陳衛東淡淡說來,面不改色氣不喘。
這話的確有點扯了,不過他也不怕對方反駁,因為當時歹徒人手一把槍,他搶了好幾把,事后只上交了最后用的那一把,作為證據。
至于其它的,嘿嘿,找不找得到就是你們警察的事了,跟老子無關。
宋新彪似乎也沒打算跟某人在這個問題上多做糾纏,他笑了笑,忽然打了個響指:“我就知道,你小子不會老實交代,沒關系,我有得是法子撬開你這張嘴。”
“請便。”陳衛東聳聳肩,一臉無所謂。
“行,你行!”宋新彪一拍桌子,沖外面吼道:“帶進來!”
砰的一聲,大門開了,宋東強帶著一個人高馬大的漢子走了進來,二人臉上滿是猙獰的笑意,一看到陳衛東就瞇起了眼。
“東哥,別來無恙啊。”宋東強笑得很燦爛,這一次,他是揚眉吐氣地笑,看向某人的目光就像是看著一只待宰的羔羊。
“不敢當,不敢當,在您面前我哪里是什么東哥啊,您才是東哥。”
“哎喲呵,讓我聽仔細咯,這是威豪大東哥說的話嗎?”宋東強夸張地叫了一聲,“怎么,現在知道怕了?告訴你,晚了!”
陳衛東笑了笑,沒再接話。
宋東強將身邊的高大漢子拉過來,指著他道:“還認得這張臉不?”
“認得,當初這傻13威風凜凜地帶著一幫人來搞我,被我用一根棒球棍就搞趴下了,十足菜雞一個。”陳衛東一臉不屑。
“姓陳的我.操.你媽!”孫大虎聞言,不禁勃然大怒。
沒錯,他承認自己的戰斗力跟人家比起來的確只能算個菜,但當眾被人戳穿可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出來混,混的就是一張臉,哪怕拼命也要把臉面護住!
“怎么的,我有說錯?”
“你……”
宋新彪伸手按住了孫大虎,冷冷道:“講重點,別忘了你來這里是干嘛的!”
一句話,孫大虎的滿腔怒火就熄了一大半——畢竟,自家弟弟還在醫院里躺著,而且還是戴罪之身,能不能翻案,全看這位宋老板一句話。
他盯著陳衛東,咬咬牙道:“這小子跟我素有嫌隙,5.12那天,就是他帶人過來搞我的。”
“哦?你們有什么仇啊?”宋東強立刻接哏。
“這事兒要從幾年前說起,他有個弟弟名叫顧小虎,跟我.干過一架,您出去隨便問問,只要是本地人,在道上混的,誰不知道我跟威豪的人見面就瞪眼。”
“嗯,這個情況很值得注意,你繼續說。”
孫大虎點點頭,又道:“這個姓陳的跟他師弟好得穿一條褲子,誰知道他們私底下商量了些什么東西?5.12那天,我跟嚴老六原本只是在雅園小區找老朋友,這家伙帶了一個小弟,好像姓方來著,都拿著家伙,見面不說一聲直接就干,你說有這么玩兒的嗎……”
“ok。”宋新彪打斷孫大虎道:“那這么說來,就不是什么見義勇為正當防衛,而是蓄意尋仇惡意殺人了?”
“正是!”孫大虎一口咬定,口氣無比堅決。
陳衛東聽著他們你一言我一語,中間未插過半句嘴。
這幾個家伙還真是有意思,指鹿為馬顛倒黑白的本事相當不錯啊,還把當事人給找來了,做戲做全套,連證據也一并搞好,實在是高!
看來,他們今天是鐵了心要把自己給辦踏實咯。
宋東強看到某人嘴角竟然露出了一絲笑意,登時怒不可遏,一拍桌子道:“陳衛東!你tm還笑得出來!?”
“我為什么不能笑?”陳衛東反問。
“操!你tm攤上大事兒了知道不?蓄意殺人,一殺就是七個,判你死七回都不為過!你tm乖乖等著吃鐵花生吧!!”
“是嗎?”陳衛東笑了笑,慢條斯理道:“你說判就判?你媽姓法名律嗎?還是你爹姓國名家?”
“馬.勒戈壁的,這小子都死到臨頭了,還嘴硬!”宋東強獰笑著卷起了袖子,“大哥,依我看,不給他上點兒手段,他是不會老實的。”
“那就上唄。”宋新彪一臉云淡風輕,坐在椅子上動都沒動一下,“對了,動靜小點兒,旁邊還有人值班呢。”
“我曉得。”宋東強嘿嘿一笑,朝孫大虎使了個眼色。
二人一擁而上,將陳衛東按在了墻上,狠狠一拳朝他肚子上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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