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哼……”某人眼珠一轉,又道:“那啥,鄭醫生啊,您可是正兒八經的大醫院正規醫生,我這個江湖郎中哪敢在您面前秀花活兒?依我看,這個人他就是體質好,所以才會這么快就醒了吧。”
“……”鄭微一陣無語,簡直想拿點什么東西在某人的腦袋上來一下!
魂淡啊!你這話拿來騙騙小孩子也就罷了,在我面前說就不大合適了吧?你自己不也說了么,我是正規醫生啊,豈能連這點兒判斷能力都沒有!?
以地上這小子受傷的程度來看,短時間內根本不可能醒來!別扯什么體質不體質的,就算現在地上躺著的不是個人而是一頭熊,也得老老實實睡上兩天!
陳衛東……他之所以這么做,一定是出于保密的心態吧?
鄭微也可以理解,畢竟是古醫道的傳人,像他們這種人,似乎都秉承了傳統文化中“藏拙”那一套思想,做人做事很謹慎,不會輕易露出真功夫。
“嘀嘟嘀嘟”的警笛聲傳來,110的車先到了,幾名警察從車上跳下,迅速朝這邊奔來。
領頭的是一名女警,面容看上去有些熟悉,正是肖大警花,話說她不是刑偵隊的中隊長么,怎么連這種屁大的案子都親自沖在第一線?要不要這么拼啊?
“顧小虎!怎么又是你!?”肖菱一看到場中心的三個男人,頓時一肚子火。
“哎呀呀,是肖警官啊,你聽我解釋啊……”顧小虎一臉便秘般的表情,不過轉念一想,不對啊!老子今天是見義勇為來著,怕個鳥啊!
“滾!誰聽你啰嗦!”肖菱不由分說,亮出了手銬。
陳衛東真是想罵娘了,這妹子看上去美美一姑娘,怎么說話辦事就這么火爆呢?還警察,警察也不能不講理啊!
但見黑影一掠,肖菱還沒弄明白是怎么回事,手銬就到了陳衛東手上,這速度,快得簡直令人不敢相信!
“肖警官。”某人拈著手中的銬子,沉聲道:“我必須要提醒你一句,你的辦案態度有問題。”
“你想干嘛!?”肖菱大怒,本能地將手按在了腰間,隨時準備拔槍。
其余幾名警察見狀,干脆直接掏家伙了,一時間,場上氣氛劍拔弩張!
陳衛東冷笑一聲道:“我不想干嘛,只是想說一句,警察辦案,如果都不講事實不要證據,僅憑既定的印象就可以隨便抓人拷人,那還要律令做什么?在你們心中,究竟置國法于何處!?”
這番話說得義正詞嚴,幾名警察一聽就來火,TMD哪來的混球,裝什么大尾巴狼啊!
他們剛想張嘴呵斥,卻被自家隊長按住了,只見肖菱深吸一口氣,調整了一下心態,又道:“不好意思,或許我剛才的態度確實有問題,那么現在可以麻煩你給我說一下詳細狀況么?”
“OK。”陳衛東當即把事情說了一遍。
他口才本來就好,這一番添油加醋,更是把顧小虎說成了一夫當關眾痞莫開的義士,鄭醫生呢,則化身成為仁義善良救死扶傷的白衣天使,至于他自己,倒是沒有明說什么功績,但這正是其高明之處!
在場這么多人,只要是個長眼睛的,應該都能看得出來他才是最大的功臣吧,如今人家不夸已能,這是多么難能可貴的品質啊!
肖菱半信半疑,不由自主地將目光轉到了鄭微身上。
“我可以作證,他說的都是真的。”鄭醫生點點頭,站在了陳衛東這一邊。
贊!某人不禁勾起了嘴角,這個美女博士平時看起來冷冰冰的,想不到關鍵時刻還是挺靠譜的么。
肖菱點點頭,不再問了,她跟鄭微有不錯的私交,知道她為人一向嚴謹無比,如果不是100確定的事情,絕對不可能亂說。
“警……警察,我要報案!”地上那名飛車男早就醒了,此時一看來了一群穿制服的,登時激動起來。
“怎么回事,慢慢說。”肖菱精神一振,立馬過去處理案件了。
陳衛東三人剛想走,卻被一名年輕警察攔了下來,說是要做一下筆錄,麻煩再等一下。
三個小伙子倒是無所謂,不過鄭醫生看上去卻有些焦急:“警察同志,那個人受了很嚴重的外傷,我建議你們不要再對他進行審訊了,盡早送進醫院治療為好。”
“放心,120正在趕來的路上。”警察立刻出言寬慰。
“好吧。”鄭微放松下來,精神陡然感到一陣疲乏,有點兒頭暈目眩的感覺。
這一眩,眩得有點嚴重,竟然站立不穩了,陳衛東是第一個注意到的,此時立刻一個箭步竄上來,扶住了鄭微。
“謝……謝謝。”鄭微甩甩腦袋,苦笑了一聲。
“怎么了這是?”陳衛東皺皺眉,順便抓起鄭微的手腕替她號了下脈。
“脈細弦澀,兩尺偏沉,左不流利,寸關浮取弦,右不受按。鄭醫生,你最近是不是經常有這個癥狀?”
“好像是。”鄭微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
“那就對了,你這是操勞過度的癥狀,導致肝腎真陰虛損,真陽浮越,要多注意調理身體啊。”
“好……我知道了。”鄭微半信半疑,嘴上只好說是。
陳衛東也不解釋,干脆伸手入兜,取出一支銀針,刺入鄭微手心勞宮穴,又抬手在她太陽穴上揉了揉。
還別說,這一手挺有效果,鄭微立馬就感覺不一樣了,神清氣爽不解釋啊!
“謝謝。”這一句是衷心的,經過今天晚上的一連串事件,鄭博士真的對某人改觀了,連帶著對顧小虎的印象都好了起來。
原本呢,在她心目中,混混都是人.渣一般的存在,早該死絕了才好。
如今看來,似乎也不能一概而論,老話說得好,人性是最復雜的東西,每個人都是矛盾的綜合體,豈能因為職業之分而簡單地貼上善惡的標簽?
回想剛才,那家伙挺身而出,站在自己前面的時候,鄭微還忍不住有一絲小感動,包括后來顧小虎大發神威,一個人揍得對面一伙人哭爹喊娘,看起來還真是蠻爽的,有一種泄憤的快.感。
惡人還需惡人磨,這幫人.渣無良之徒,就得讓顧小虎這種兇神惡煞之輩去治!效果絕對杠杠的!
“鄭醫生?鄭醫生?”陳衛東看鄭微神情恍惚,不禁叫了兩聲。
“哦……在。”鄭微清醒過來,立刻轉移話題,“對了,今天的正事還沒辦呢,你準備怎么教我中醫之術?”
“這個不急,你需要先練內功,才能學習真正的醫道,否則便只能幫人抓抓藥,熬熬湯,那樣的醫術,我想你也不屑于花時間去學吧。”
“嗯。”鄭微點點頭,蹙眉道:“可是我聽我小姨說,內功需要從小就練,如果人長大了再練,效果是很差的,我現在都這個年紀了,還來得及么?”
“來得及啊。”陳衛東不得不厚著臉皮忽悠人家,“你只是為了學醫嘛,又不是跟人動手,不需要練到多么高深的地步,馬馬虎虎也就差不多夠用了。”
“這樣啊,那就好。”鄭微所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在某個瞬間,陳衛東心中真的浮起了一絲罪惡感……奶奶的,老子這話半真半假,也不能算是騙人吧?反正該教的我肯定教,至于你能練成什么樣兒,咳咳,那可就不關老子事了。
“對了,你那個什么‘截血術’,需要高深的內功么?我現在最想學的就是那個。”
“這個呀……”陳衛東犯難了,他奶奶的說啥不好,非說這個……
“鄭醫生,不是我推搪,截血術很難的,第一需要內功,否則一指下去力道不能貫穿肌體直達穴道和血脈,那就完全無用,這第二……”
他吭哧半天不說話,鄭微不禁急了:“第二怎樣?”
“第二就是要學習辨穴之術了,田主任是你小姨,想必她也跟你說過經絡之學吧?”
“說過,怎么了?”鄭微一臉疑惑,不明白某人葫蘆里究竟賣的什么藥。
“咳咳……難道她沒有告訴過你,辨穴這個東西,只有父子、母女、夫妻之類的才能傳授么?”
“啊?什么意思?”
“這個……”陳衛東再一次犯難了。
他奶奶的,這叫他怎么解釋啊!要知道,穴位這東西很玄妙,它不是固定的,而是跟隨人身的氣血不斷地在走,在變,如果你按照一張穴位圖就想學會辨穴之術,那無異于癡人說夢。
再說了,每個人的體型不同,肌理骨骼總不可能跟穴位圖里的人體模型一模一樣吧?那東西只是個參考,誰還真照著上面學了?如果真有那樣的人,那他一定是個大傻瓜!
真正的辨穴之術,需要師徒之間互相摸著身體去教,說明氣血運行的道理,剖析脈象穴位的奧秘,以免日后行醫鬧出笑話來——要知道,穴位這玩意兒,差之毫厘,謬以千里,有時候真是半點都不能差——人命關天,豈是可以拿來開玩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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