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衛東眼睛好,看得分明,那柄“赤鱗”只有半截刀身,瞧不出是什么材質,只知道刀身是暗紅色的,被地煞鬼將的陰火一激,便發出了鮮艷的紅光!
這道紅光的殺傷力可比先前的無形寒氣強太多了,崇越根本抵擋不住,畢竟對方所用的是一柄專克靈體的寶刃,他再厲害也要受到屬性克制。
陳衛東一看情況危急,也顧不得那么多了,當即從腰帶中抽出王四那把長劍,三元劍罡傾瀉而出,源源不斷地灌入了長劍中!
耀眼的銀光從劍身上亮起,約摸一尺長的劍芒如銀蛇一般在劍尖上滾動,忽閃忽閃吞吐不定。
陳衛東也是拼了,這一招“飛虹破月”是氣劍訣中厲害招式,他剛跟崇越學會沒多久,還沒拿出來實戰過,今天真是豁出去了,不解釋,就是干!
“轟!”銀色的劍芒狠狠撞在銅墻鐵壁符的屏障上,登時撞得那層黃光劇烈震動,隱隱有崩塌的架勢。
靠!這小子吃激素了?怎么這么猛……
楊振興心生不妙,忙召喚地煞鬼將回來救援。
那盔甲男很是聽話,果然丟下崇越乖乖回來了,它是50級oss,陳衛東當然不會傻到跟它動手,掉頭就跑才是正確選擇。
盔甲壯漢當然不能就這么放過他,腳一蹬便追了上來!
這房子總共也就這么大,陳衛東閃避能力再強,終究可發揮的空間太小,眼看要被抓個正著!
崇越適時地出現在了陳衛東身前,這一次,他不再是空手,一塊小小的玉盤被他扣在手中,隨便一劃,便劃出了一圈碧綠的光幕。
盔甲壯漢一拳砸在光幕上。發出砰然大響,卻無法一拳擊碎。
崇越冷笑一聲,左手在空氣中疾速劃動,接連畫了幾個怪異的符號。
陳衛東看得分明:這正是銅墻鐵壁符。跟對面那小子所用的符一模一樣!
區別嘛,只是一個用現有的符,一個卻是當場畫符,而且不用符砂,不用毛筆,直接用手指凌空虛畫——這當中的境界差別,顯然是天差地遠的。
崇越的鬼神之術,看起來造詣頗深,并不是像他自己所描述的那樣,只是“略有涉獵”而已——媽的。事到如今,陳衛東已經不敢再輕信這廝的話了,太能藏了有木有!
盔甲壯漢一時攻不破崇越所布下的銅墻鐵壁,便抽出赤鱗刀來砍,可惜這把武器的屬性設定是對靈體有傷害加成。對符咒什么的顯然無能為力。
這可惹得盔甲男大怒,當即撿起大錘,照著光幕就砸!
“哎!住手!輕點兒!”楊振興一看地板上冒出了細密的裂紋,登時心疼得不行——tmd,這里畢竟是他家呀!
同時,他也決不能任由地煞鬼將胡來,否則再多兩錘下去。地板肯定要被砸穿,到時候事情可就鬧大了。
他是鬼門中人,習慣活在陰暗的角落里,像這種麻煩事兒,多一樁不如少一樁。
地煞鬼將聽到他的話,立刻收了手。
只見這貨得意洋洋地走上前去。笑道:“這位小兄弟,你不是要跟我兄弟倆手底下見真章么,如今我弟弟不在,我這個當哥哥的就勉為其難,替他教訓一下無知宵小。怎樣,你服不服?”
陳衛東剛想反諷幾句,卻見崇越手一揮,當場畫了個靜音符,于是,世界清靜了。
“師兄,你怎么樣?”陳衛東看崇越面色不太好,腳步也踉踉蹌蹌的,立刻湊上去扶住了他。
“我沒事。”崇越擺擺手,苦笑道:“tmd,今兒個出門真是沒看黃歷,怎么就碰到這么個棘手角色,真tm背……”
紫唇鬼和黑臉鬼都擠在他身后,一聽這話也覺得心有戚戚。
這兩個今天也算是大開眼界了,以往它們只是利用翡翠玉盤吸取陰氣,壯大自己,時至今日覺得自己已經很強了。
豈料今日崇老大和盔甲男這一戰,徹底顛覆了它們的認真!
原來……原來真正厲害的鬼靈是這樣的,自己那個小圈子,充其量只能算是一群井底之蛙而已。
得虧昨天晚上自己克制住了,沒有當場動手,否則崇老大一怒,后果可是很嚴重的呢……
紫唇鬼和黑臉鬼對視一眼,均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恐懼。
陳衛東可沒心思管這兩位在轉些什么心思,他現在滿腦子都是那柄赤鱗刀——tmd!如果不是因為這東西,崇越根本就不會怕那個鐵疙瘩,自己跟楊振興單對單,也是分分鐘就可以解決他的。
就因為這個變數,搞得現在局面變得如此麻煩,令人糾結。
他不認得那把刀是什么來路,便問崇越,想來崇老大見多識廣,應該認得。
豈料崇越也把腦袋搖得像個撥浪鼓:“你問我,我問誰去?這東西是古物,資料說不定都不可考了,老子又不是專家教授,上哪兒找答案去。”
“那……”陳衛東哭笑不得,都不知道怎么問了。
“你是不是想說,我為什么怕那東西怕成這樣,是吧?”崇越沒好氣道。
“咳……師兄,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
“別說了。”崇越擺擺手,嘆道:“這是一柄‘殺生刃’,懂嗎?”
陳衛東也學崇越,將腦袋搖成了撥浪鼓。
奶奶的,他是最近才被雷老鬼拉進門的,這些基礎知識薄弱的很,你崇老大不發揮一下百科全書的作用,那怎么行?
崇越翻了翻白眼,無奈之下只能給某人簡單地解釋了一下。
所謂“殺生刃”,通俗來說就是殺過生物沾過血的兇器。
當一把武器經過這樣的淬煉之后,時日一久,便會生出一種“煞氣”,如果濃度達到一定程度,那就是殺生刃。
這種武器,可能它并不鋒利,甚至切個西瓜都不利索,但鬼魂之流就是特別懼怕,就像耗子怕貓,老鼠怕蛇,屬于一種與生俱來的恐懼,自己無法克制。
聽到這里,紫唇鬼忍不住了,提出了自己的意見。
按照它的說法,如果這樣就算是殺生刃,那世界上有那么多殺豬宰羊的地方,豈不處處都是殺生刃?別的不說,就說街上隨處可見的狗肉鋪子,里面少說也有好幾把呢。
“蠢!”崇越簡單一個字給出了評價,“豬狗之流,只是下等生物,沒什么靈氣,殺個成百上千也難以凝聚成‘煞’,又怎么可能變成殺生刃?”
“那,崇老大的意思是……”
“殺人。”崇越提手做了個砍的動作,扯著嘴角冷笑道:“殺生刃嘛,當然是要殺人,而且要殺很多很多人,還需要很長時間的醞釀,才能讓武器上的煞氣凝聚起來,變成名副其實的殺生刃。”
“這么說的話,那只有古代的一些武器才有這個可能咯?”陳衛東皺眉道。
“理論上是這樣。”崇越點點頭,又道:“尤其是古代的一些武將,他們的貼身武器,比如寶刀寶劍之類的,最容易成為殺生刃。當然,這些東西都是古董,想搞到也不容易,一般剛出土就被人弄走了,我走南闖北十幾年,也就見過區區十幾把,上等貨更是罕見。”
“那這一把屬于什么檔次?”
“中等偏上吧。”崇越皺了皺眉毛,又補充道:“這把刀好像有點問題,刀身是斷的,只余大概三分之一,以及刀鞘,如果它有完整鋒刃的話,剛才我說不定要完蛋。”
陳衛東點點頭,心里總算有數了。
說起來,這把刀的確古怪,剛才楊振興明明使用過它,一個18級的菜鳥,居然能發揮50級武器的被動特效,這不是扯淡么?
陳衛東猜想,這武器大概是根據使用者的自身等級來定的,比如它現在到了盔甲男的手上,恰好就是50級——這應該不是巧合吧?如果真是,那未免也太說不過去了。
“現在怎么整,你給拿個主意吧。”崇越說了半天話,也有點累了,干脆坐下來閉上了眼睛。
陳衛東看了看外面,忽然問道:“師兄,他那個地煞點將符,到底能用多久?我猜……那小子應該撐不了多長時間了吧?”
崇越也回頭瞥了一眼,冷笑道:“那小子用燃符的法子,強行激發地煞鬼將的戰力提升,用來對付我,這法子厲害是厲害,卻不能長久,咱們現在靠著這個銅墻鐵壁符,就跟他耗唄,有本事他就把這棟房子拆了,我就不信他有這個膽兒!”
“銅墻鐵壁符……師兄你隨手一畫,能撐多久啊?”
“隨手一畫怎么了,莫非你小子還不知道這翡翠玉盤的功用?”崇越反問道。
“啊?”陳衛東一頭霧水。
“笨!”崇越呸了一聲,叫道:“這東西是古代符道大師所制,功用很多,但最基本的卻只有一個,那就是畫符。”
“畫……畫符?”陳衛東不禁睜大了眼睛。
你妹的,這玩意兒又不是毛筆,怎么畫啊?
“你不信?”崇越笑了笑,立馬提起玉盤,給陳衛東來了個當場示范。
只見他一手扣著玉盤,另一手并攏食中二指,在空氣中虛畫,片刻工夫就畫出了一張銅墻鐵壁符,再次將外圍防御光幕加強了一分。
“小子,我告訴你吧,這塊‘百鬼陰煞聚靈盤’是極好的畫符靈器,你日后可別本末倒置,白白糟蹋了這件寶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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