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陳衛東點點頭,站起身道:“這件事我一定會盡力而為,請諸位放心,蔣師兄他不會有事的。”
“好!”蔣毅一拍桌子,滿臉激動道:“我們對陳師叔的本領當然是深信不疑的,既然師叔您都這么說了,那我們也沒有叨擾的必要了,您看什么時候能開始治療?”
陳衛東想了一下,道:“可能要先配制一些特殊的藥物,這個你們不用擔心,很快的,具體我也不解釋了,很麻煩。”
蔣毅立刻點點頭,露出了理解的表情,在醫學上,他們都是門外漢,自然沒有什么話語權。
“多謝陳師叔,我們先走了。”一幫小伙子都站起了身,魚貫而出。
等到房間里只剩下舒俊良和陳衛東兩個人時,整個房間陷入了一種奇怪的“寂靜”。
半晌后,舒俊良先打破了沉默:“大東,對于這件事,你怎么看?”
“還能怎么看。”陳衛東抽了口煙,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良哥,咱倆很早以前就對未來的事態發展作出過一些推論,現在發生這種狀況,似乎也沒什么值得意外的吧。”
“不錯。”舒俊良點點頭,笑道:“意外我倒不覺得意外,只是有一點讓我想不通。”
“哦?什么?”
“他們為什么不直接找上你?”
“我想,在他們眼里,我的威脅度還不夠吧。”陳衛東聳聳肩,自嘲地笑了笑。
“那也好。起碼省得我擔心了。”舒俊良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
師兄弟二人相顧無言,心里的沉重可不像表面裝的那么若無其事。
記得前段時間,他倆就推想過目前這種狀況——一旦威豪讓蔣同這些人出馬。借助他們的力量來擴張勢力,那就等于給別人發出了一個信號:快來搞我!
這些“別人”可不是普通的黑道勢力,而是正經八百的江湖道!
一般來說,江湖道的人是不太愿意理會俗世中的黑道紛爭的,除非關系到什么切身利益。
過去的威豪,并沒有多少高手,舒俊良和顧小虎勉強算是。但對江湖道來說,黃級的渣渣根本不值得關注,讓他們鬧騰去吧。也礙不著什么事兒。
可是現在不一樣了,蔣同出馬,就等于引爆了一顆信號彈,告訴江臨這一片的江湖道勢力:我也是你們的一分子。我也要地盤!
對于那些固有的勢力來說。這是不可容忍的!
一名玄級高手,帶領著一幫黃級弟子在俗世中擴張勢力,短時間內的確不會影響到他們的地位,但是卻很煩——是的,就是很煩!
說起來原因其實挺簡單,江湖道的人也不是神仙,個個吸風飲露,他們也是人。也要吃喝拉撒,而且生活水準相當之高。
那么問題來了。他們拿什么去保持這樣的生活水準?
答案很簡單:錢!很多很多的錢!
可是這些錢從哪兒來?這個說起來就有點復雜了,但是大體上離不開那些地下勢力,每一個夠規模的門派或多或少都會掌控一方的地下勢力,讓它們為自己工作,產生利益,從而養活自己。
打個不恰當的比方,這就好比一條大章魚,在自己觸手所能及的范圍之內,將觸手全部撒了出去,每一條觸手都在捕獵,最后送入口中。
雖然這些觸手本身也會剮掉一部分“油水”,但是章魚不在乎,畢竟大家都要生活嘛,指望獵狗出去捕食養活自己,怎么也要先把獵狗養得膘肥體壯才行啊。
對于那些江湖勢力來說,蔣同無疑就是一只新的章魚,嚷嚷著要搶地盤呢,雖然以他的實力撼動不了誰的地位,但總歸是要搶走一部分利益的。
這可不行!
洛安這一片兒,向來就是有主之地,豈容他人放肆?
更不要說,蔣同還是形意門的人,那是什么概念?
要知道,形意門是北方“青洪”的一支,而且在青洪中地位十分重要,他們的人忽然跑到江臨來,其中的深意可就多了……
陳衛東已經跟崇越和顧元通都談過,知道江臨在過去的幾十年里一直都是一塊戰略緩沖區,青洪和龍幫誰都不管,就讓本地門派和江海幫自行處理。
可事實上呢,無論是那些本地門派,還是江海幫,都跟龍幫在私下里有著緊密的聯系,青洪一早就吃了大虧,現在想挽回,為時已晚。
這么多年來,青洪那邊一直都沒有動靜,可如今他們突然派了一名玄級高手過來,而且還帶著一幫弟子扎根不走了,這讓那些本地門派會怎么想?
陳衛東從來就不是什么好鳥,他站在別人家的角度想一想,也會覺得形意門此舉有點過分了,不好好給這幫北方佬上點眼藥,他們說不定就要得寸進尺了!
于是乎,蔣師兄就受到了無情的打擊。
對方一上來就問他是不是形意門的人,得到確認之后立刻動手開打——這樣的描述讓陳衛東立刻確信:自己的推斷一點都沒錯,這件事就是本地江湖勢力干的!
而且,這幫江湖人士做事就是這么直,根本不會考慮什么俗世法律法規!
如此做派,無疑是令人膽寒的!
可是,陳衛東很喜歡,他向來就是個不喜歡被約束的人,在部隊當了三年兵,這種性子被暫時壓抑住了,但是并沒有消滅。
一旦他回到俗世的大染缸里,自身的本性便開始逐漸復蘇,乃至……燃燒!
“大東,大東?”舒俊良看陳衛東半天不說話,忍不住舉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我沒事。”陳衛東笑了笑,又道:“良哥,你知道來人究竟是誰嗎?”
“不清楚。”舒俊良搖了搖頭,嘆道:“那人打傷了蔣師兄之后,便揚長而去,還放下話來,說形意門做事有些不規矩,他就出手管一管,如果不服,盡可從北方再派高手過來,他們南方都接著。”
陳衛東聽完,不禁笑了:“這人還挺狂,我真想知道他究竟出身于什么名門大派。”
“好啊,大東你對江湖道的了解比我多,查他身份的事就交給你了,怎么樣,有沒有問題。”
“小事兒。”陳衛東擺擺手,又拿出手機道:“容我先打個電話?”
“哦?打給何方神圣?”舒俊良饒有興趣道。
“打給師父。”
“什么?”
“咳,別這么看著我,打給師父怎么了?”
“沒怎么,只是師父他年紀大了,也久不出世,怕是……”
“良哥你想多了,我找師父只是想問清楚一件事。”
“什么事?”
“很簡單,打還是不打。”陳衛東微微一笑,眼中泛起了一絲殘酷的光。
“你……”舒俊良很了解自家這個師弟,一聽這話不禁皺起了眉毛。
“哥你別這么看著我,這是咱們的第一仗,也是最重要的一仗!”
陳衛東手一揮,嚴肅道:“江臨本地的江湖勢力正在試探咱們的反應呢,甭管他們派出的馬前卒是誰,咱們都必須用最簡單最暴力的方法,把他干掉!!”
“話是這么說,可是……”
“沒什么可是!”陳衛東打斷他,一臉堅決道:“我不關心也懶得猜想那個打傷蔣師兄的人是誰,反正我要查他,太簡單了,現在的問題就是師父那邊,如果他點頭了,那么咱們就正式開始!”
“正式?什么正式?”
“很簡單,一旦要打,我報復的對象可就不止那個人本身了,而是他背后的門派,誰讓他敢對我們形意門的人不敬?”
“可這樣搞的話,我擔心會遭到更大的打擊報復,咱們現在的實力還不足以真正跟他們展開對抗。”
“沒錯,可是良哥你有沒有想過,咱們如果縮了,慫了,別人會怎么看?”
“這……”
“我先說那些本土勢力,他們肯定會覺得咱們都是慫包,軟蛋,到時候任誰都敢騎在咱們頭上拉侍。”
“嗯,沒錯。”
“我再說咱們本宗形意門,他們一直不動聲色,其實也在暗中觀察咱們,看咱們是不是真值得本家栽培,如果我們連這么點兒小事都打發不了,你覺得他們會怎么想?”
陳衛東的話讓舒俊良沉默了,是啊,如果這點事兒都不能解決,形意門一定會很失望吧。
支援?想都甭想!廢物是不值得浪費資源的。
蔣同的仇,他們一定會報,但是報完之后呢?
蔣同和他的弟子們說不定就要回去了,至于威豪呢,不好意思,你們這么廢柴,還是自生自滅吧。
這個結果,舒俊良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威豪是他一手建立的,怎能看著它就此覆滅?
“哥,別想那么多了,咱們現在其實已經站在了懸崖邊上,別看這件事本身很小,其背后所能引發的鏈式反應絕對是巨大的!咱哥倆今天做出什么樣的選擇,就決定了威豪日后的存亡與否!也決定了江臨形意門能不能正式扎根!往大了說,甚至還會開啟青洪和龍幫之間新一輪的暗中博弈!你可要想清楚。”
陳衛東伸出手,重重地拍在了舒俊良的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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