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又在治療呢?我怎么記得現在不是治療的時間啊?”鄭微淡淡一笑,揶揄道:“敢問陳大神醫,不是昨天晚上才止過痛么,難道藥效這么快就結束了?”
“啊哈……這個嘛,其實不是止痛,而是別的醫治手段。”陳衛東板著臉,一本正經地說道。
“是嗎,不好意思我孤陋寡聞了,請問你們結束了嗎?”
“嗯,結束了,你進來吧,有什么事嗎?”陳衛東暗暗擦了把冷汗。
“我倒是沒什么特別的事,但你對面的那位小姐一直強烈要求出院,這個我可做不了主,必須得向咱們陳大神醫請示一下,陳大神醫不點頭,我哪敢放人呢?萬一到時候出了什么醫療事故之類的,豈不又是我的鍋?”
“啊哈……這個……別這么說,你才是主治醫師啊,這種事情當然是你做主,我不過是個江湖野郎中,哪敢發表什么意見?”
眼見這兩個人把皮球踢過來踢過去,肖菱終于忍不了,插嘴道:“那個……不管你們誰做主,總之請盡快拿出一個意見來行么?能出還是不能出?”
“不行!”陳衛東和鄭微異口同聲。
肖大警花看著這兩個人,不禁郁悶地撅起了嘴。
這個表情可是很少出現在她臉上的,對于一個女漢子來說,絕對值得拍照留念。
陳衛東看她這副表情,也有點心軟。不禁問道:“你干嘛急著要出院?趁這個機會好好休息一下不行么?”
“我怎么休息?”肖菱雙眉緊蹙,嘆道:“進醫院之前,我手上還積壓著不少案子。現在好了,我只能躺在c花ng上發呆,那些犯罪分子卻在外面有吃有喝,有玩有鬧,自由自在地享受人生,一想起這個,我就渾身不自在。你讓我怎么好好休息?”
“你……”陳衛東哭笑不得,忍不住伸手在肖菱額頭上拍了一下,笑道:“我說你這個人吧。腦子是不是真的缺根弦啊?嫉惡如仇也要有個限度好不?這天下烏鴉一般黑,總有很多罪惡之徒逍遙法外,你一個人能把他們全部繩之以法么?”
肖菱皺著眉,不說話。
陳衛東又道:“再說了。你真當自己是超人啊?還是你們公安部門里就你一個警察?你不在的日子里。地球難道就不轉啦?其他人都是廢物,破不了案啦?拜托,有責任心固然是好事,但也要注意勞逸結合,別總把自己弄得男人不男人,女人不女人的,你自己難道不覺得別扭么?”
“什……什么男人女人的。”肖菱聞言,不禁臉一紅。囁嚅道:“女人怎么了?女人就不能努力工作?是不是稍微拼一點,你們男人都會覺得我們男不男女不女啊?”
“啊哈……那倒不是。”陳衛東眼一掃。忽然發現房間里的兩個女人都是工作狂,忙機智地改了口:“我的意思其實很簡單,就是不要太透支自己了,工作是永遠做不完的,身體卻是有極限的,萬一把自己給累垮了,那豈不是以后都沒法工作了?”
肖菱聽他這么一說,臉色才好了很多。
“怎么樣,有沒有聽進去啊?還想出院不?”陳衛東試探著問道。
“想。”肖菱老老實實地點了點頭。
“你這個人……擦!!!”陳衛東一拍c花ng頭柜,郁悶地捂住了額頭。
肖菱和鄭微都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起來,尤其是肖菱,她雖然還是很想出院,但看到某人這個反應,又覺得特別搞笑,心情也跟著輕松起來,原先那股焦慮感一下子消除了不少。
“好了好了,聽你的,暫時不出院,先住幾天再說。”
“真的?沒有騙人?”
“靠,我騙你干什么,又沒人給我發錢。”
“這還差不多,乖。”
“乖你妹啊!我瞅你這架勢,好像很希望我一直住院似的,說,你是不是有什么企圖?”
“咳……我能有什么企圖?”陳衛東趕緊撇清,“你住院,我又撈不到什么好處,人家鄭醫生好歹能代表院方多撈點錢,我呢,我可是免費施診,半毛錢都沒有的。”
“你……”肖菱聞言,忽然覺得有點不好意思,從她蘇醒到現在,母親和鄭微已經跟她說過不少事情了,她也得知了陳衛東在自己昏迷時候究竟做了些什么。
老實說,肖大警花挺感動的,某個家伙看起來好像很散漫,對什么都滿不在乎的樣子,可是自己一出事,他的所作所為還是很夠意思的。
而肖菱又是一個恩怨分明的人,有仇必報,有恩必還,像這種救命大恩,那是一定不能含糊的。
可問題是……這么大的恩情,究竟應該怎么還呢?
陳衛東這家伙看起來好像并不是很缺錢的樣子,剛才提到的免費施診神馬的,只不過是開玩笑,根本不是想要錢。
況且,肖菱也不會給錢,那樣太掉價了,難道自己的一條命是能拿錢來衡量的嗎?
如此看來,這件事情倒是不好辦了……
正想著,肖菱的額頭忽然被拍了一下,她清醒過來,不禁怒道:“你干嘛!?”
“不干嘛,看你想心思想得犯傻了,提醒你一下。”
“提醒你妹啊,我好得很。”
“還好得很呢,我聽人家鄭醫生說,自從你清醒之后,就經常莫名其妙地發呆,怎么著,難道腦子還時常暈乎么?”
“沒有……”肖菱打掉他的手,解釋道:“我只是做夢做了太久,而且還夢到了一些……一些……哎,反正就是不太好的畫面,所以我需要時間把這些東西給想清楚。”
“是嗎?”陳衛東聞言,不禁笑了,饒有興趣道:“那你究竟都夢見些什么了?正好現在閑,不妨說說看。”
“我……我.干嘛說給你聽?”肖菱忽然臉一紅。
“哎喲呵,還跟我來這套,我可警告你,現在坐在你面前的是負責你健康狀況的兩位醫師,你有義務且有責任告訴我們你的身體以及精神狀況,否則以后要是出了什么問題,我們可概不負責。”
“我……我才不要你負責呢,總之你別問了,那是我自己的事。”
“靠!你這死丫頭怎么這么犟?”陳衛東掩面扶額,無奈道:“行,你不想說我也不逼你,畢竟你有你的權,這樣吧,你把你覺得能說的都說來聽聽,我好分析判斷。”
“我……”肖菱遲疑了一下,眉毛逐漸皺了起來,“其實我一直想警告你來著,我在做夢的時候,夢到了一個人,他不停地恐嚇我,還點名說以后一定要把你玩弄致死,等我們倆都完蛋了,他就把我倆的鬼魂湊在一起,做一對……一對……”
“一對什么?”
“你……你自己不會想象啊?”肖大警花忽然紅了臉。
“哦!”陳衛東意味深長地感嘆了一聲,尾音拖得老長。
“要死啊你……哦什么哦?好好說話!”肖菱向來面皮薄,最受不了這套,當場就炸刺兒了。
“好好好,那他還說了什么其他的東西沒有?”
“其他的我都記不清楚了,反正就聽他一個人在那兒叨逼叨,時不時的還把我以前所經歷的一些很不愿意回憶起來的畫面弄出來,給我施加壓力,嗯……大概就是這樣。”
“好吧,我明白了。”陳衛東點點頭,又道:“所以你現在就是處于一種重新整理回憶的過程中,所以經常發呆?”
“也不全是,總之……”肖菱說到這里,又吭吭哧哧,不肯再說下去。
憑著直覺,陳衛東覺得這里有故事,而且多半跟自己有關,他也不好意思再問下去,干脆站起身道:“那我也不打擾你休息了,晚上再來看你,你要注意下針的位置,不要亂動,也不要隨便去摸,有什么事情盡量喊別人去做,等撐過這段時間就好了。”
“嗯……對了,這段時間究竟是指多長的時間啊?”
“那可說不準,具體以你的病情為準,我什么時候說ok了,那就ok了。”
“啊???”肖菱頓時傻了眼。
“啊什么啊,你有疑問么?”
“我……”
“我什么我,我是醫生你是醫生?”
“不是……你……哎,不跟你說了,你這混.蛋向來不講理,跟你說也白說,不就是住院嗎,我住還不行嗎!?”
“乖。”陳衛東眉開眼笑,伸手摸向肖菱的腦袋,又被她揮開。
“喲,你肯安心住院啦?”門口忽然響起了肖母的聲音,語氣聽起來似乎有一絲驚喜。
“媽……你……你怎么來了?”肖菱猝不及防,聲音都虛了。
“這孩子,怎么說話呢,不會是病糊涂了吧?”肖母走進房中,將開水瓶放在了地上,又伸手戳了戳肖菱的額頭,訓道:“你生病入院,難道不是我一直在跑前跑后為你忙活么?哦,我明白了,是不是現在小陳來了,你就嫌我多余啦?”
“媽!你說什么呢!?”肖菱瞬間霞飛雙頰,都不敢睜眼去看某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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