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云視線放大,目光緊緊的盯著呂笑。
只看他突然扣住長蕭,猛然一拔,竟從長蕭里拔出一柄極細的細劍,劍一出鞘,直取掌柜首級。
掌柜動作迅速敏銳,上身后彎,直接避開了這蕭劍攻殺,緊接著一招玄氣外放,直接逼退身旁的秦紅傘與呂笑,二人后躍數米,而酒館四周也被掌柜的這股玄氣給震了個粉碎,本就破爛的酒館變得一片狼藉。
蘇云端著酒壺跑出了酒館,尋了個空地兒,一邊喝著酒,一邊看著這二人爭斗,跟他一樣湊熱鬧的家伙還真不少,而且每個人都沒付酒錢,拿著酒壺便自顧自的飲了起來,好不愜意的樣子。
呂笑與掌柜的沖出了酒館,就在這大街上搏殺起來。
路人偶爾會停下來觀戰,但有事的人卻是直接離開。
沒有守衛來制止,也沒有誰覺得意外,仿佛一切都是十分正常的現象。
蘇云見狀,這才覺的這劍世界當真是民風彪悍。
掌柜的手朝腰間的腰帶一抽,那腰帶直接被扯了下來,在他手中亂旋,閃閃發亮,尤為矚目,竟是一把軟劍!
呂笑的劍就像毒蜂一般,狠而利。
他不像其他用劍的靈修者那般,削、砍、劈、刺皆用,他只用一招,刺!
他輕易不出招,總是在掌柜的四周旋轉閃避,尋找機會,而一旦出招,那一劍卻是驚天動地,蕭劍上的玄氣將會一并釋放出去,直轟大地,如流星墜落,甚為恐怖。
整個大街已被呂笑轟的碎裂不堪,狼藉無比。
然而,呂笑攻勢雖然迅猛,卻不能沾染掌柜的半分。
此刻他的身軀就像他手中那把像鞭子一樣的長劍,左右搖擺不定,滑溜的像個泥鰍,無論呂笑的攻殺如何恐怖,他皆能有驚無險的避開,每一次劍刃即將刺穿他的身軀,他總是有意無意的躲向旁側,而再看掌柜的神色,波瀾不驚,絲毫慌意都沒有,步伐凌亂卻有序,散漫卻不慌,像是喝醉了酒的人,卻又不覺得像,當真奇妙。
瞧到這兒,眾人皆知,掌柜修為怕是比呂笑要高出一籌。
噗嗤。
突然,一記脆響冒出。
只看呂笑雙肩突然出現兩道劍痕。
隨后兩道劍氣直切其肩!煌煌劍意如洪水般蕩漾,整條街的人都被逼退了。
呂笑神情一肅,立刻后退半步,體內玄力催動,他身上那件寶衣立刻有了反應,一圈華光從衣服上爆發,那切過來的劍氣打在寶衣上,立刻蕩漾散開,完全被格擋下來。
“御器!”
“看這強度,怕是不低呀!”
現場一片嘩然。
“醉劍果然名不虛傳,這身法這出劍軌跡,簡直讓人防不勝防,不過那呂笑也不是等閑之輩啊,我看他身上的法寶,多數都是不得了的寶貝。”
“不錯,雖然呂笑修為不如掌柜的,但這身法寶或許能夠彌補些差距。”
人們議論紛紛。
醉劍...蕭劍?
蘇云目光如炬,仔細的盯著呂笑與掌柜二人的搏殺。
二人這一戰算不得浩大,都沒有使出什么摧毀山頭一怒蒸海的恐怖招法,而是針對對手來進行出招。掌柜的打的十分保守,皆以防為主,而呂笑則不斷攻擊。
但掌柜與呂笑卻并非一味的防與攻。
呂笑不斷圍繞著掌柜飛旋,他的速度極快,連殘影都看不到,只能瞧見一陣勁風在那頭蕩漾。
每每察覺到破綻,便一劍刺去,蕭劍帶著毀天滅地的氣息。
而掌柜卻是輕巧避開,而每每成功避掉呂笑攻殺時,掌柜便會還他一劍。
若不是呂笑身上這件御器品級不低,怕他早已身死。
二人都未受傷,但呂笑的玄氣消耗要遠遠大于掌柜,孰強孰弱一目了然。
“這樣下去,呂笑必敗啊。”
“呵呵,還是英劍榜排名十七的存在呢,難道就這點手段嗎?未免太讓人失望了!”
“話不能這么說,這掌柜當年也是叱咤風云的一號人物啊,醉劍阿夔你們沒聽過?那也是英劍榜的人啊,只是后來醉劍被人擊敗隱退,這才沒人知曉,很多人都以為他死了,沒想到居然跑到這兒開起了酒館。”
“哦?他就是阿夔啊。”
突然,一記爆炸在那搏殺的二人中央響起。
只看掌柜阿夔整個人倒飛了出去,他的身軀凌空又被一連竄的真空爆吞噬,待摔在地上時,渾身的玄氣竟是破碎不堪。
“怎么回事?”
眾人驚呼。
他們的眼睛一直盯著兩人,然而阿夔突遭襲擊,他們卻根本沒有發現呂笑是如何攻擊的!
獨是蘇云,眼里掠過一絲厭惡與不屑。
他沒有去看呂笑與阿夔,而是將注意力放在了那立在二人不遠處的女子...
秦紅傘。
在掌柜阿夔的醉劍之下,呂笑根本拿他沒有辦法,而隨著時間的推移,呂笑的玄氣消耗不僅越發巨大,且阿夔也逐漸掌握了呂笑的劍招套路。
繼續下去,呂笑根本不能拿阿夔如何。而阿夔也將逐漸拉開二人之間的距離,慢慢占據上風,從而斬殺呂笑,贏下這場決斗。
呂笑與阿夔的劍技及搏殺技巧差的不是一點半點,即便他現在從容不迫,也絕不可能勝的了阿夔!
因此,秦紅傘出手了。
她出手十分隱秘,隱秘到幾乎在場人包括蘇云都不知道她出了手。
然而有一點卻讓蘇云知曉她已出手。
那便是阿夔身上出現了兩道劍痕。
這劍痕并非刺出來的,而是削出來的。
雖然玄氣與呂笑十分相似,但卻不是呂笑的招式,呂笑不可能削的出這兩道劍痕,而且,他也沒有機會!
蘇云盯著秦紅傘,只見那邊粉紅色的紙扇,已經打了開來,且傘柄處微開,一抹寒光露出,點點殺氣彌漫。
她靜立于旁,撐著紙扇望著阿夔,雙眸深邃,如兩口幽井。
掌柜阿夔連忙起身,他扭過頭望著秦紅傘,眉頭緊皺,想來也是察覺到秦紅傘出手,奈何四周圍觀之人卻皆以為這一招是呂笑所為。
“你們這是何意?”
掌柜阿夔低沉道。
然而,呂笑與秦紅傘并沒有解釋的意圖,呂笑提劍,再度殺去,甚為逼人,也根本不給阿夔喘息的機會。
有這御器,掌柜阿夔僅憑醉劍是極難斬殺呂笑,而殺不死呂笑,有一旁的秦紅傘暗中助陣,他必敗無疑。
阿夔靠著虛幻無形的醉劍一邊閃避一邊攻擊,但連出數劍,卻皆不能破,反倒是被呂笑趁機轟中了腰部,那兒一大塊肉被玄氣沖沒了,人踉蹌后退,鮮血灑了一地,好生狼狽。
呂笑見狀,臉上浮現一絲古怪的笑。
“劍世界的決斗,通常都是一對一的,旁人無論是誰都不得插手,一旦發現插手干預決斗者,必人人誅殺。”掌柜阿夔沉聲道。
“然而世人不知我們是二對一!”
呂笑壓低嗓音,低聲而笑,聲音小的只有這兩個人聽到。
掌柜一聽,哼聲連連:“英劍榜已經墮落了嗎?連你們這樣的人都能登上英劍榜!”
“廢話少說,殺了你,我的戰力,劍世界排名便能更甚一籌,好處不斷,劍世界內的搏殺,不都是不折手段的嗎?”
聲音落下,呂笑再持蕭劍刺來。
那碧綠色的蕭劍就如一條晃動的毒蛇,陰冷而迅捷。
遠處蘇云看的連連搖頭,他一直以為,劍世界人雖然好戰嗜殺,但至少是堅持原則,恪守劍道的,今日看來,并非如此。
秦紅傘是英劍榜排名第十八的存在,阿夔這把醉劍對上呂笑,自是不懼,但對上這兩人,卻是毫無勝算。
有秦紅傘在一旁暗中協助,呂笑逐得上風。
阿夔知曉,繼續下去,自己必死無疑,他扭過頭來盯著那立于客棧門口的兩名小二,低聲喝道:“來福,來喜,速速出手,與我斬殺呂笑。”
兩名小二聞聲,卻未動身,反倒是一臉猶豫。
“掌柜的,這可是在光明正大的決斗啊,倘若小的出手,按照劍世界規矩,小的怕是要被其他人當場誅殺啊...小的不敢...不敢...”
“他們已經破壞了規矩,你們何懼之有?”
“可...他們哪破壞了?”
來福不解道。
掌柜見狀,眉頭緊凝。
他知道,求援是不成了。
為今之計,只能保命。
當即,掌柜轉身,欲直接逃離,避免與呂笑交手。但他這一逃,可是實打實的違反了劍世界搏殺的規則。
二人一旦決斗,必須不死不休,任何逃跑者皆被視為敗敵,可隨意斬殺。
頃刻間,秦紅傘出手了。
她與呂笑一左一右,直逼掌柜,那把粉紅色的傘凌空張開,傘內卷出狂風,傘柄寒意爆發,一把比蕭劍更細的傘劍被取出,猶如寒鳳展翅,卷殺向阿夔。
阿夔負了傷勢,察覺到突然出手的秦紅傘,臉色劇變,欲催法寶抵擋,但寒氣襲來,其身快速凝出一層冰霜,片刻功夫人便化為冰雕墜落于地,當觸碰大地時,冰雕上的寒意甚至將整條街都覆上了冰霜。
秦紅傘沖了過來,一劍當劈,掌柜阿夔的冰雕身軀立刻化為碎塊,散落一地。
現場嘩然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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