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遠強這個時候也恢復了那種大家子弟的穩重,同時還帶著零家血液獨有的睿智,他沉吟了半晌,道:“第一,借著這個機會將咱們零家的人召集起來,通過所有途徑對他們上官家發難。第二,聯系孔家和慕容家,讓他們坐山觀虎斗就足夠了。第三……。”
零皇聽的連連點頭,問道:“第三是什么?”
“第三,我覺得可以答應楚南的提親,如果咱們零家答應了楚南的提親,上官家還不是臉面盡失了么!”
零皇冷哼了一聲,沉聲道:“遠強,你這個臭小子究竟收了楚南的什么好處,這么幫他來說話。你要給我記住了,你以后將要是零家的家主,任何一個決定都要站在零家的角度出發。”
零皇的不怒自威的神情讓零遠強的心中一緊,低下頭,就要閉上了嘴巴,零皇有著軍人一樣的性格,從小對零遠強也是軍人一般培養,這讓零遠強從小對他的這個父親就有一種敬畏的心里,猶如下屬對待長官一般的敬畏。
眼見零遠強一副認錯的態度,零皇的臉色緩和了一些,冷哼了一聲,正要好好的訓斥一下零遠強,零遠強忽然又抬起了頭來,這輩子,他很少會如此正面的與自己的父親沖突,很少會如此的反駁自己的父親,這是第一次,為了自己妹妹的終身幸福,他決定毫不妥協。
當看到零遠強的眼神的時候,零皇就不禁愣了一下,那種眼神里面的倔強和不妥協是零皇從來未曾在零遠強的眼中見到過的,或許零遠強在旁人的面前時孤傲的,但是在他這個做為嚴父的面前卻從來都是如小羊一樣的溫順,零皇還從來未曾見過零遠強用這樣的一種倔強的眼神看著他,那種倔強和不屈仿佛無人可以撼動。
零皇皺了皺頭,冷冷道:“你要說什么。”
“父親,我覺得洛溪是我的妹妹,是您的女兒,我們要站在零家的角度出發,可是也需要站在洛溪的立場上面看待問題。”
“哦?”零皇語氣沉冷的道,“你是在質疑我?”
“兒子本來不該質疑父親的決定,不過洛溪是我的妹妹,嫁人是能夠決定一生幸福的終身大事,兒子還是希望父親能夠尊重她的選擇,不要強人所難。”
零皇一臉怒意的道:“你的意思是,我在逼迫他了?”
“是!”零遠強挺直了胸膛,大聲道,“父親,您從小對我就特別的嚴厲,但是我還一直記著您反復的告訴過我,洛溪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妹妹,我這個做哥哥的必須要不斷變強,不斷變得更強,只有那樣才能夠保護住她。如果我連對于她最重要的終身幸福都維護不了,我還如何做她的哥哥?談什么保護我的妹妹?”
零遠強仿佛是終于發泄出來了一樣,既然開口了,就不肯停下來了,一直不停的大聲的說道:“父親,家族對于您來說是最重要的,可是這不能夠以犧牲洛溪為代價,一個男人讓自己的女兒做犧牲,那么他還算是什么男人?”
這句話已經算是很重很重的了,就連張大山聽了之后的臉色都微微的變了變,零皇更是一巴掌直接抽了出去,直接抽在了零遠強的臉上,零遠強略微向后踉蹌了一步,很快又站好,一點也沒有屈服的意思,他從小到大都聽父親的,可是現在,為了自己妹妹的幸福,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他也不會屈服。
零皇瞪著自己的兒子,胸口微微的起伏著,指著不遠處道:“給我滾出去!”
零遠強對著零皇微微的躬了躬身,道:“父親,還希望兒子的話能夠被你聽進去,洛溪這幾年過的就不是很痛快,她的心中本來就有心結還沒有解開,我還希望你能夠對為她想一想,一方面為洛溪的終身考慮考慮,另外一方面,也不要在以后變得父不父,女不女。兒子先回去了。”
零遠強說著,緩緩的離開了,他這輩子第一次如此的當面反駁自己的父親,甚至他都不明白自己是如何有的這種勇氣,就猶如一個士兵當面與自己的長官對抗,這確實是需要有相當的勇氣,為了自己的妹妹,他也要將這股子勇氣給繼續下去。
等到零遠強離開了院子之后,零皇才深深的喘息了口氣,然后看向了張大山,道:“大山,在我的記憶當中,這個孩子還是第一次敢和我這樣說話。”
張大山語氣平靜的道:“我也是第一次見到。”
“嗯,臭小子長大了,翅膀硬了。”
“這不也是您希望看到的么。”
“哈哈哈,是啊是啊。”出奇的是,零皇不但沒有生氣,反而大笑了起來,“一個家族的領袖唯唯諾諾而少了擔當,這樣的男人如何做好這個領袖?談何振興家族?打江山難,守江山更難。實際上上官家雖然咄咄逼人,不過他們并不是我眼中的大患,在我的心里面,真正讓我擔心的正是遠強這個臭小子,擔心他沒有能力繼承大業。”
張大山道:“族長,你似乎是多慮了,遠強只是在你的面前才唯唯諾諾,實際上他在外面的表現一直都很好。”
“那也不夠。”零皇大聲道,“想要做一個領袖,那就要做哪怕是千夫所指也要堅持己見的鐵血錚錚的男人。好了,大山,你覺得我也該選擇楚南么?”
張大山道:“大小姐喜歡他,所以我覺得他就合適。”
“恩。”零皇微微的點了點頭,嘆息道,“也正是因為考慮到洛溪的想法,所以我才一直都沒有逼迫他,我拖了半年多的時間,其實并非是給楚南一個機會,而是在給上官云一個機會,我雖然有意讓零家與上官家聯姻,卻也希望是在洛溪滿意的情況之下,可惜的是,哪怕是過去了半年,上官云也沒有辦法讓洛溪喜歡上他。”
張大山看著眼前的這個老人,心中也有些感慨他的不易,外人只能夠看到他的霸道和強勢,甚至就連他自己的子女都是只能夠看到這些,卻不明白這個老人實際上也是一直想要兼顧著整個家族以及自己的親人。
這時候一個看起來頗為美艷的三十余歲的少婦朝著這邊緩緩地走了過來,零皇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擺了擺手道:“春芳,你怎么過來了?”
“過來看看你啊!”這個婦女三十多歲,看起來帶著一種成熟的魅力,不過這種美并不咄咄逼人,給人的感覺還是很溫婉舒服的,她就是零皇在原配去世之后,幾年前又娶的一個女人劉春芳,也正是因為娶了她,所以零落溪與零皇之間的隔閡更加的加深了,零落溪對于后母極其的抵觸,而零遠強雖然說對這個后媽的態度還好一些,但是也始終都規規矩矩的,一點也沒有親近的意思。
她在走到零皇的面前之后,目光溫柔的看著零皇,道:“皇,剛剛我在路上碰到遠強了,他的臉色似乎不是很好,你又說他了?”
“恩。”零皇道,“這個臭小子,越來越不像話,居然敢和我頂嘴了。”
劉春芳抿嘴笑道:“這個孩子還敢和你頂嘴么?不過遠強畢竟年齡不小了,也都有自己的想法,年輕人也要面子,你不能沒事總是大聲批評他了。”
劉春芳幫著零皇整理了一下衣領,含情脈脈的看著零皇,柔聲道:“起風了,還是回屋里說話去吧。皇,明天就是你的大壽,到時候可有的忙了,今天好好的休息休息,養足了精力才行。”
“恩。”
零皇點頭答應了一聲,摟著劉春芳向著宅子走去,張大山跟在身后。
“皇,明天你大壽的日子,肯定也邀請上官家了吧?”
“是啊,怎么了?”零皇一臉好奇的看著劉春芳。
劉春芳猶豫了一下,小聲道:“或許,我說的話不一定該說,也可能會惹得你不高興,但是洛溪的事情……我覺得,還是讓零零自己解決的比較好。”
“哦?”零皇問道,“你是這么想的?”
“恩。”劉春芳微微的點了點頭,道,“洛溪這個孩子的性格很要強,最受不了的就是別人強迫她,而且她認準了一個男人,就一定不會改變的,我知道你是為了整個零家好,但是如果你真的逼得她嫁進了上官家,不單單她的后半生會過的不快樂,而且你們父女倆恐怕再也沒有和好如初的機會了。”
零皇的腳步一頓,聽了劉春芳的話,輕輕的嘆了口氣,感慨道:“春芳……。”
“恩,老爺不會怪我吧?”
“我不怪你,其實你是讓我刮目相看了。洛溪這個丫頭對你的態度一直都不是很好,到現在也沒有叫過你一聲媽……。”
劉春芳苦澀的一笑道:“她與她的娘親的感情好,這個我可以理解,我相信早晚有一天,洛溪一定會接納我的。其實我不要緊,最重要的還是你,你是洛溪的父親,結果卻因為我的原因,給你們造成了這么大的隔閡,皇,你后悔了么?”
“沒有。”零皇輕輕的摟著劉春芳,眼神里面的那股堅定是如此的熟悉,與零落溪的眼神簡直就是一模一樣,同時無比肯定的道,“我終生無悔。”
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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