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先生說笑了……我哪能是活菩薩呢……”

宋妮的臉蛋有些微微紅潤起來。

“明明是秦先生救了我才對，我只是想報答一下秦先生而已。”

“唉呀媽呀，這話你可說錯了，是你救了我…”

秦川享受著燈影牛肉，他笑嘻嘻地說道，“要是沒這些酒肉，我可就真的要死在山上了。”

“秦先生真幽默。”

宋妮被逗樂了，“不就是吃素么，哪里有那么可怕。我從小就在峨眉山上吃素，也沒像秦先生這樣啊。”

說著，她很溫柔地拿起了古色古香的酒瓶，給秦川倒上一杯。

“你一直吃素當然沒事了…”

秦川喝了一大口女兒紅，這倒是好酒啊…入口醇香，一點都沒有雜七雜八的味道…

不像是市面上賣的一些白酒，基本上就剩下酒精的味道了…

“我們這些糙老爺們，本來就能吃，又要干活，不吃肉，哎呦，可就一點力氣都沒了…要真只讓我天天吃饅頭就白菜，那你們還不如請倆兔子精上山呢…”

“嘻嘻，秦先生你可真逗，哪里有兔子精啊。”

“怎么沒有，昨天我在你們峨眉后山就見到了魚精…還有大猩猩精…”

秦川一邊吃一邊說道。

“我們后山哪來的這些精怪呀，不過天地草木，皆有靈性，秦先生，您不會到我們后山去捕獵了吧？”

“啊？怎么可能呢…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啊…”

秦川心中一慌，臉上卻神色不變，淡然說道，“我就是到后山去逛了逛，這不是無聊嘛。”

“嗯，我們師門有規定，后山是屬于飛禽走獸的，我們不可以破壞其中的生態，更不可以捕獵其中的鳥獸滿足自己的口腹。”

宋妮說道，“所以秦先生，您可千萬別犯了門規，否則一定會被掌門責罰的。”

秦川心說，哪里是我犯你們的門規，明明是你們自己的內務長老先帶頭犯的…

不過這峨眉派把后山保護的的確挺好，不然不會有這么多有靈性的飛鳥魚蟲。

“想當年……楊師姐在的時候，倒是總去后山打獵，把師門鬧的雞飛狗跳呢……”

宋妮下意識地說了一句，隨后花容失色，趕忙閉口不言。

“嗨，你怕個啥，這里就咱倆，你說點心里話，我還能跑去告訴你掌門人？”

“這個……”

“說吧，有話就說出來，總憋在肚子里，整個人都該跟著爛了…”

秦川說了一句，宋妮這才點點頭，道。

“既然如此，跟秦先生說說也沒什么不可。反正秦先生不是這江湖中人，倒也是省了些麻煩。”

她緩緩說道，“那楊師姐，名叫楊嬋，是掌門一個朋友的女兒，年幼的時候，送到了我們峨眉派來，跟著掌門學武。那楊師姐天資聰穎，劍法高超，深受掌門疼。不過，她就是不吃素，總到后山打獵，讓整個師門都為她頭疼……”

“那這楊師姐人呢？這么有趣的人物，我怎么沒見到？”

秦川裝傻充愣，問道。

“哎……她爹爹死的時候，她就離開峨眉派了，回到了五岳劍派，當了五岳劍派的門主。這件事情，掌門人挺傷心的，本來是把楊嬋當未來掌門來培養，結果她卻走了。”

我勒個去，原來楊嬋還干過這票事…回頭好好嘲諷她一番去，讓她沒事老給我扣正義的帽子…

“其實……這也不能怪楊師姐，自古忠孝不兩全……這邊是掌門人，那邊是她父親……”

宋妮倒是好心腸，還為楊嬋開脫。

“切，有什么忠孝不兩全的…要是換我，才不會這么麻煩，我兩個門派的掌門一起接了…”

“啊，這怎么能行呢？”

宋妮趕忙擺擺手，“都是大門派，當一個掌門已經很了不起了，哪能兩個一起當呢？”

“有啥不可以的。”

秦川說道，“你看那些大老板，哪個不是擁有好幾個公司的？天底下弄了這么多門派，跟公司有啥不同？所有門派都有門戶之見，華夏的武術不能互相流通，到現在都沒落了。我們這些人，每天想的事情就是能多賺錢，還有誰是想練武的了？”

“這……”

“所以連我這個外人都明白，現在的華夏武術界，從上到下，根本就是固步自封…”

秦川侃侃而談，“你在看看國外，不拿別的說，拿離咱們最近的說吧…島國的小鬼子們，他們的空手道，還有思密達棒子們的跆拳道，這些人根本就不存在門戶之見，廣收門徒，把自己的功夫傳給每一個愿意學習的人…這樣一來，就算他們的武功不如其他人了，但這一門的武功卻推廣了起來…甚至成為了他們民族的靈魂…”

“這……”

宋妮竟然啞口無言，被秦川說的不知道該如何反駁才好。

“其實，華夏武術一開始只是強身健體的體操而已。”

秦川繼續說道，“比如華佗那老頭研究出來的五禽戲，就是如此。只不過往后面發展，就發展成了一門殺人的技巧…我記得誰說過來著，國術只殺人，不表演。可是，究竟哪一門國術能代表我們的華夏之魂呢？我覺得，這個事情，你們這些個大門派的人啊，真該好好思考一下。我若是當了掌門啥的，一定研究一套武功，能讓老百姓也都學會的，把咱們的華夏之魂立起來，傳承下去…”

宋妮有些觸動，沒想到秦川一個粗人，竟然還有這等豪氣壯志。

他若是出身好一點，或者誕生在武學世家，未來一定是個了不起的大宗師…

“哎，不過說了這么一堆，我還是個普通的掃地工，哈哈…”

秦川感覺自己倒是說的有些多了，摸著自己的后腦勺，干笑兩聲。

“我倒是覺得，秦先生說的很有道理呢。”

宋妮卻說道，“如果以后秦先生開山立派的話，我一定去支持秦先生。”

“哈哈哈，這可是你說的。”

秦川大笑起來，“馬云說了，要敢想，沒準哪天就實現了呢…”

“受教了。”

宋妮點點頭，忽然覺得面前這個邋遢的男子，形象似乎開始高大了起來。

“宋菩薩，你不吃點啊？”

秦川自己一個人吃了半天，覺得怪怪的，問道。

“我不吃葷，秦先生您吃吧。”

宋妮搖搖頭，又給秦川倒上一杯酒，像個服侍丈夫的小媳婦一樣。

“你看你老在這伺候我，我哪受得起啊。”

秦川老老實實地說道。

“受得起的，秦先生可是救了我一命，這些都是我該做的。”

宋妮說著，眼睛忽然紅了起來，“其實秦先生不知道，我從小就無父無母，是被掌門收養的。除了掌門之外，沒人關心過我的死活。”

誒？等等，這是什么展開啊…

不太對吧喂…好像劇情錯了…這不是門派游戲而成了養成游戲了？蘭勝男那個女閻羅竟然是宋妮的養母？

“所以，秦先生，你的恩我一定會慢慢還的。別的做不到，每天早上的早餐還是沒問題的。”

“那，那就謝謝宋菩薩了……”

秦川也不好意思拒絕，人家都這么說了，自己還能說啥？

“叫我宋妮就行了。”

宋妮緩緩起身，“峨眉不讓女弟子過多接觸男人，我就不便多留了，明早見。”

說著，她再次跟秦川告辭，然后推開茅屋的門，頂著雪走了出去。

誒……真是個挺好的女人，適合當妻子。

只可惜啊，自己是來上山探查敵情的，不是來找對象的…

前腳送走了宋妮，后腳房門又被敲響。

“落東西了？”

秦川下意識拉開房門，卻見到藍水心站在門外，還吸了吸鼻子。

“你這屋子里怎么有肉香？”

秦川趕忙要關門，卻被藍水心給一把擋住。

“你干嘛？”

“這是我的私人空間，藍長老請回吧…”

“不要…你這里絕對有貓膩…”

“哪里來的貓膩，男人的房間不就那樣嘛……啊哈哈……你快出去吧，我一個男人，你進來不太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的，昨晚睡都睡過了…”

“我去，說話不要這么曖昧好嘛？我的清白都要被你給毀了…”

“你個摳腳大漢有個屁清白啊，快讓我進去…”

“不行…就算是領導，也沒權利隨便進下屬的家門吧…”

“不開門我扣你工資…”

“請進…”

秦川老老實實地嚷道一邊，藍水心終于闖了進來，一眼就看到秦川桌子上擺著的酒菜，頓時驚呼一聲。

“好啊你，竟然在這里偷……”

秦川趕忙捂住了這丫頭的嘴，壓低聲音說道，“你瘋啦，非要喊的峨眉派上下都知道嗎？”

“哼…”

藍水心也冷靜下來，狠狠瞪了秦川一眼，“你竟然在這里喝酒吃肉…說，哪里弄來的？”

“田螺姑娘給我做的。”

秦川一屁股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拿起一塊燈影牛肉塞到嘴里，“你可管不著，反正我又不是你峨眉派的，不用跟你們一塊吃素。”

“呀，這不是仙人居的女兒紅嘛…快給我來一口，饞壞我了…”

藍水心也沒追究，直接拿起酒杯來，倒上一杯女兒紅，喝了一大口。

得，感情這還是一個小酒鬼啊…

秦川正要說話呢，房門忽然又被敲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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