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這樣了。”納蘭徒心軟,輕聲寬慰道:“唐焱既然答應過來了,就一定會努力,相信他。呃……嗯……不過……你那個采補的秘法最好還是別再用了,不管你采的什么女人,都……嗯……不太好……”
“看你表現吧。”許厭不冷不熱,但勉強算是說了句話。
年有魚扯了扯嘴角,不再言語。他是孤兒,是個浪子,以前放蕩、以前率性,以前胡作非為,那是他自己一個人,從來沒有過什么朋友,也沒跟誰搭過伙,對于別人的眼光看法也從不在意。
極端自我,極端自利,極端的生活在自我的世界里。
他也從沒理會過,管你誰是誰,管你看什么眼光。可是……回想上妮雅等人的沉默,回想眾人的遲疑,他第一次面對面的看待自己,看待自己的作為。
心里……不舒服……
年有魚沉默了,生平第一次收起來微翹的嘴角,收起來頑劣的心情,偶爾抬抬眼簾,看看前面唐焱的背影,眼底會閃過絲莫名的復雜。
“你要是敵人,我絕不饒你,有機會一定殺你。但你愿意當我朋友,我會保你。希望這一次,對你的人生也是個教訓,你說過的,會改,我等著,我看著。”唐焱突然說了一句話,沒有回頭,聲音卻很平靜。
年有魚心頭微顫,輕輕頷首,垂眉不語。
他們沿著明珠大道一路向下,足足走了一千多米,面前視野豁然大亮,湖底散落著成片成片的月光石,像是漫天星辰鋪在湖底,讓千米之下的湖底明晃晃的耀眼。
而在廣闊的湖底竟然有著一座龐大恢宏的宮殿。
其規模不亞于人類世界里的王室王宮,或者說更為巍峨。就在他們感受的時候,里面涌動出極為浩瀚的威嚴,仿佛蟄伏沉睡著一頭荒古巨獸,令人心生忌憚。
“小心!!”眾人不約而同的提醒著彼此。靈雉是植物類的靈體,在湖底受到全面壓制,實力難以發揮,只能落在后面擔負起守護馬修斯和納蘭徒等人的使命。
金老強行的收斂了金色烈焰,即便如此,依舊讓四周河潮掀起密密麻麻的水泡,讓湖底溫度持續升高,驚退不少的河獸。
宮殿穩穩坐落在起伏的湖底群山間,四周有著大量的河獸和娜迦族人警戒,戒備森嚴,一個個冷氣森森的盯著他們,表現出極強的進攻性,仿佛非常不待見這群‘闖入者’。
“都留在這里,誰都不許到處亂闖,要是惹出了亂子驚怒了圣祖,可別怪我沒提醒過你們。”霸瀑等三位留下部隊看住唐焱他們,自己先行進了宮殿。
不一會兒,在唐焱他們驚嘆于宮殿的恢宏和龐大的時候,一道人影從里面走了出來,向唐焱等人招手,此人正是惡人谷的圣人喬八。
他是在得知河區通緝令的第一時間過來詢問的事情緣由的,之后一直留在這里。
“唐焱、年有魚,金老,你們三個跟我進來,圣祖要問話。其他人留在外面,老楚看住他們,別再鬧事。”喬八沒有給眾人爭取的機會,留下句話就進了宮殿金碧輝煌的正門,步履有些急促。
“能退則退,不要強求,一旦局面失控,立刻發訊號。”妮雅輕聲提醒著妮雅。
“別擔心,我有分寸,不會有事。”唐焱寬慰下妮雅他們。
正殿內部非常寬廣,足有球場大,但除了幾根雪白的石柱、上首一座石椅和散落的河獸石像,其他再也沒有什么擺設,顯得非常空蕩。
不過那些散落的河獸石像倒是栩栩如生,非常的真,連眉毛毛須都清清楚楚,令人暗暗稱奇,不由得多看了幾眼。
上首的座椅背對著正殿,上面隱約可以看到有個人坐著,整座殿群所彌漫的荒古氣息正是從它身上發出來的。
殿堂里非常安靜,只有金焰靈龜沉重堅硬的腳步聲回蕩著,帶來金屬般的尖銳感。
唐焱向金焰靈龜投去眼神詢問,金焰靈龜點頭示意,那就是娜迦族的祖宗,整個河區的圣祖,也既是前幾天跟河童惡戰過一場的那位古獸。
“喬老,我看你還是退出去吧。”座椅上的圣祖發出的是女性聲音,還算比較動聽,但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還請圣祖顧及九龍嶺的感覺,顧及星洛帝國的情緒,考慮塵緣閣的反應,惡人谷定感激不盡。”喬八沒有過分堅持,略略行禮,給了唐焱一個小心應付的眼神,離開了正殿。
“晚輩唐焱(年有魚)見過前輩。”唐焱和年有魚異口同聲,行了個晚輩禮,表示對圣祖的尊敬。畢竟伸手不打笑臉人,客氣點不吃虧。他們可不敢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尤其是年有魚。
“美女圖在誰的手里。”圣祖的聲音清冷,聽不出喜怒哀樂,并沒有因為喬八的囑托和金老的存在而緩和語氣。
“回前輩,是我。”年有魚忐忑不安。
“交出來!!!”
“啊……”年有魚一驚,這廝不按套路出牌啊,我們不是來送禮的,是來求情的,哪能直接就要!!
“我說的是,交出來!!還需要我說第三遍?還是我親自從你那里拿回來??”
“圣祖……”金焰靈龜剛要開口,座椅后的圣祖突然冷哼:“不許求情!武娘娘墓地是我河區的,美女圖是我河區故友武娘娘的貼身之物。你們不僅傷了我的人,毀了她的墓,還搶了她的陪葬品,可惡之極,強盜之舉。沒處你們死刑,已經是格外開恩,還跟我討價還價?交出來!”
清冷的聲音持續提高,最后一聲厲喝,不亞于晴空炸雷,連唐焱都一哆嗦,驚的后撤了幾步。
唐焱和年有魚自知理虧,不敢多言,但絕不會坐以待斃,在年有魚懇求又期待的目光下,唐焱示意他別開口,硬著頭皮向前兩步:“圣祖可知幽夜森林?圣祖可知數萬年前隕落的中原第六位人皇?圣祖知道武娘娘,可曾知萬年前隕落的劍圣柳天縱。”
“嗯?”金焰靈龜陡然一驚,座椅后的圣祖明顯氣息一窒,盛隆的怒意稍稍遏制,下一刻,圣祖座椅呼的旋轉,帶著圣祖朝向了他們。
“唐焱,閉眼!”金焰靈龜突然驚吼,像是想到了恐怖的事情,但是……晚了……處于對圣祖容貌的好奇,在座椅轉動的時候,唐焱和年有魚同時間抬頭凝望,再然后……目光交織……
“呃啊!”兩道混雜著凄厲痛苦驚悚的慘叫聲同時炸響,響徹著空曠的殿堂。
年有魚瞪大了眼睛,通體惡寒,保持著抬手反抗的姿勢,但身體卻在迅速僵硬,并從內而外發出噼里啪啦的凝固聲:“不……啊……”
一個不字,一聲慘叫,年有魚的嘶吼戛然而止,化作一尊石雕僵在了哪里,懷中美女圖無聲墜落,鋪在了面前的地板上。
唐焱同樣在僵硬,同樣在石化,但僅僅是一瞬之間,悚然驚醒,體內青火混合著妖靈血脈徹底爆發,不受控制的爆發,自主救主的激發!!
嗷吼!一股穿金裂石的吼嘯聲亂顫殿堂,轟動殿群,撕裂重重水潮直達殿外,震裂著堅韌的墻體和石柱,聲波浩蕩霸烈,席卷千米湖底,把外面的妮雅等人震的極速飛退,緊隨其后,一股蘊含無上荒威的氣勢充斥殿堂,彌漫茫茫湖底殿群,里面的氣息讓成片的河獸們低吟痛吼,驚疑不定的凝望著宮殿群,連娜迦族都暗暗驚顫。
宮殿群某部位,正在冥想靜坐的一支隊伍悚然起身,其中一人肩膀上的墨綠色蟾蜍沉聲道:“是唐焱?他怎么會在這!!”
“沒錯,是唐焱!!誰把他到這種份上了!”那位蓑衣少年掀起斗笠,皺眉凝望遠處。
殿門外,妮雅等人先驚后怒。打起來了?這么快!!
“殺!!!”眾人齊刷刷展露武技,閃身就要沖進去。唐焱可不是年有魚,豁出命去都要確保安全。
“都給我冷靜!我可以向你們保證圣祖不會傷害唐焱性命!”喬八急忙攔住他們,喝道:“你們急匆匆的闖進去,只會激怒圣祖,惹來更大的麻煩。”
楚狂風同樣喝斥:“我們不想跟九龍嶺和星洛古國交惡,沒有完全的把握,我們不會把唐焱送進去!都給我冷靜,一切交給我們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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