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蔭蔥郁的道路之上,一前一后兩道人影,如流星般劃過,而除了那呼嘯而過的破風之聲,兩人似乎都默契的并未說話,安靜的氛圍,繚繞在其周身……
而在管付全力暴掠間,趁著一點小小的空隙,他眼角轉了轉,瞥了一眼身旁的歐陽克,心中也是頗感訝異!
“這家伙的輕功,怕是比之自己都要厲害許多?”
這一路行來,他幾乎已是使上全力,反之后者,卻是如閑庭散步般,不緊不慢的踏著步伐,無論他速度如何,后者都始終保持在其身旁,不落下絲毫。
在全力施展輕功這么久后,依舊被后者輕松追上來,他如何還不明白,后者的輕功,絕對遠遠的超過了他?
“這家伙絕對是個高手!”
這一霎,管付的心頭飛快的掠過一道念頭,而且,再見過鐵掌幫對歐陽克的態度之后,他便是用屁股想也知道,后者定然有其不凡之處。
“對了,歐陽克!”
忽然,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管付也是率先止住了身形,落下身來,對著歐陽克問道:“你怎么會來鐵掌幫?”
“我和裘鐵掌有些恩怨!”
雖然前者的聲音并不響亮,然而其身旁的那道人影,卻是在同一刻停了下來,笑了笑,道:“此行自然是來找他的!”
“裘鐵掌?裘千仞?”
聽得歐陽克的話語,卻是直接愣了下來,顯然,他也是沒想到,歐陽克此行。竟然是來找裘千仞報仇的?
“我倒是沒想到,你居然連鐵掌幫都敢闖?”
在管付愣神之際,淡淡的懶散聲音,將他從失神狀態中驚了回來。
聞言,前者也是抬起頭來。望著那一臉淡笑,盯著自己的歐陽克,嘴角扯了扯,露出一個無辜的笑容:“如果我說我是迷路走錯地方了,你信么?”
“迷路?”
眉頭一挑,歐陽克似笑非笑的盯著管付:“這個理由不錯!”
一旁的管付。聽得歐陽克這般的點頭的模樣,倒是微微一怔,他剛才之言,不過隨口胡謅而已,這等騙三歲小兒都未必會信的話語,能忽悠住前者?
“不過我倒是沒想到。裘鐵掌居然沒有親自出手擒你!”
歐陽克淡淡的瞥著管付,后者眼角的細微變化,并未瞞過他,而后,將身體站直,慵懶的伸了個懶腰,道。
“嘿嘿!”
聽得歐陽克的話語。管付也是得意一笑,嘴角微微翹起,道:“若他還未閉關的話,或許倒有可能會親自出手……”
“這你都知道?”
歐陽克腳步微移,來到管付面前,笑吟吟的模樣,卻是讓得后者全身僵硬:“看來你倒是準備的極其充足啊?”
聽得歐陽克此言,管付的臉色一滯,他也是沒想到,被前者的一句話。便引漏了嘴,露出一個略顯難看的笑容,訕訕的道:“你想說什么?”
“你放心,我只不過有些好奇而已,沒別的意思!”
歐陽克淡淡的笑了笑。罷了罷手,讓管付放寬心之后,方才笑道:“鐵掌幫的武功路數,與你走得路子不同,所以我知道,你潛入鐵掌幫并非覬覦其武功……”
說到這里,看了管付一眼,而后笑道:“是跟你的身份有關吧?”
“哎!”
聞言,管付的嘴角,略微抽搐了一下,想說些什么,最后都化作一聲長嘆,顯然歐陽克的話語,也是給予了他頗大的震懾:“你猜的雖不中亦不遠矣!”
“亦不遠矣?”
歐陽克也是被管付的話語,弄得一愣,而后笑了笑道:“看來你的身份有些古怪!”
顯然,從后者的話語中,歐陽克也能推測些許信息,若是沒猜錯的話,這管付怕應該也是有著一些背景,不然的話,憑其一人,即便資質再如何之高,也是難以達到這種地步。
不提那身不弱的武功,光是那番高明的輕功,即便是江湖之中,也鮮少有人能比得上他!
“嘿嘿,說到身份!”
然而,歐陽克的話剛一落下,便是被對面一聲嬉笑打斷了去:“我倒是對你的身份,更加好奇,怎么樣,看在兄弟一場的份上,跟我說說?”
看來,不僅是歐陽克對管付的身份,極為好奇,似乎對后者也是有著同樣的心思。
“哦?”
瞧得對面眼神閃爍的管付,歐陽克也是笑了笑,忽然道:“你很想知道?”
“這是自然……”
聽著歐陽克的話語,管付的眼珠轉了轉,而后,拍了拍前者的肩膀,笑道:“怎么,你準備告訴我了?”
歐陽克縮回肩膀,對其翻了翻眼皮,道:“我有說過要告訴你么?”
顯然,后者心里打得什么算盤,歐陽克心知肚明,再說下去,也是沒有什么意思,當下直接身形一動,對著不遠處的林外掠去。
“鐵掌幫!”
望著歐陽克的背影,管付也是攤了攤手,轉過頭,目光望向那視線盡頭處,若隱若現的山峰,沉默片刻,輕嘆了一口氣,道。
隨后,轉過身來,目光瞥向那已經行出密林的人影,笑了笑,趕忙追了過去:
“等會把你灌醉了,我就不信從你嘴中,問不出你身份……”
從管付的口中得知,裘千仞如今已然閉關許久之后,歐陽克也并未再上鐵掌鋒,而是與前者直接改道,對著山下酒家所在的方向飛掠而去……
不多時,兩人便已行上酒樓,在一處靠窗地方坐下之后,大聲叫道:
“酒保,取兩只大碗來,打十斤烈酒過來!”
酒保本來呆在樓下,這時見樓上突有動靜,再聽得叫喚,忙不疊的將烈酒與大碗送上樓來。
不知道是不是歐陽克的錯覺,他倒是感覺到,在一提到酒之時,管付那雙眸子較之以往,多了一絲古怪的味道,隨后,只見其滿滿的斟上兩碗:
“咱們來斗斗酒量,一人喝一碗,喝到分出勝負為止,如何?”
“勝負?”
歐陽克的眸子瞟了一眼管付,輕笑道:“你是想和我賭點什么了?”
隨意的把玩著桌上的封泥,管付抬起頭來,望著歐陽克的模樣,嘿嘿一笑道:“我若贏了的話,你把你的身份告訴我?”
“你怎知一定能勝得了我?”
歐陽克望著那刺鼻而來的酒氣,不由得對著前者道。
“嘿嘿!”
聽得歐陽克的話,管付當下也是亢聲說道:“那是自然,咱先比了酒量再說,似你這般小覷我的人,我倒是第一次遇上。”
說著端起一碗酒來,咕嘟咕嘟的便喝了下去,甕聲甕氣的道:“到你了!”
“難怪這家伙成天嚷著請人喝酒,呃……”
歐陽克看著管付輕描淡寫、談笑風生般一干而盡,喝這烈酒,比喝水飲茶還更瀟灑,也是一愣,而后無意中在樓板上一瞥,只見其雙足之旁,多了些許水漬,心下也是瞬間明了!
沒有三分三,豈敢上梁山,原來這廝是早已算計好的。
“你以為就你會這種功夫么?”
對于管付此舉,歐陽克也是微微一笑,并不點破,而其左手,已搭在酒樓臨窗的欄桿之上,右手將碗拿過,碗到酒干,都只‘咕’的一聲,便自口入肚。
“我瞧你待會怎么收場!”
與前者不同,似他那般喝法,只等碗數一多,鐵定露餡,若是對付普通之人還好,可遇上了同樣作弊的歐陽克,他的作弊之法,無疑落了下乘!
就這般,歐陽克和管付你一碗,我一碗,喝了個旗鼓相當,只一頓飯時分,兩人都已喝了三十來碗。
此時的管付足旁,全是水漬,猶如有一道清泉般,從樓板上汩汩流出!
而歐陽克所喝之酒,卻是從之間流出,順著欄桿流到了墻腳邊,相比起來,卻是比前者更顯神不知、鬼不覺,全無半分破綻可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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