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瓶?倒真是個有意思的名字。
韓江雪與一旁的墨離對視了一下,瞬間便明白了曦公主給那根本就只是個酒瓶子的東西取這樣名字的意義所在。
這世上哪來那么多神奇的事情,無非不過是擠破腦門挖空心思的人想方設法弄出來的一些看似神秘神則另藏玄機的事情罷了。
這世上最看不透的便是人心,就連再厲害的人也無法保證可以對于每一個接觸過甚至有著深刻了解的人下得了絕對的定論,好壞善惡都只是一念之間的事情,哪來那么容易把所有人一次性絕對分辨得清楚的東西存在?
心思縝密之人都做不到的事,一個破酒壺,一個死物若真能夠做到這一點的話,那么這世上哪里還有什么虛偽的東西存在?
南梁國真有這樣的秘寶的話,南梁國君還舍得這般大方的送人?早就自己留著用來甄別自己的臣子嬪妃子女萬民誰對他忠心不二,誰又對他不懷好意了吧!
是以,所謂的如意瓶韓江雪自然不會相信,但曦公主既然敢當眾弄出這么一件事來,那么必定是有充分準備的,只怕一早就做好了手腳,至少看上去絕對能夠像模像樣的。
但再像模像樣,那也是假的,是以很明顯這第二件所謂的寶物同樣也是針對她而來。
韓江雪倒是沒想到自己在曦公主心中的份量如此之重,三寶已兩專門為她而設,她是應該高興呢還是應該感動榮興呢?
“曦公主可真是照顧江雪,什么好玩的好看的都忘不了我這頭一份,既如此,我又怎么好掃公主的興。”韓江雪直接點頭應了下來,笑意盎然,顯然并沒有太過擔心什么。
而曦公主臉上的笑意也更加深了起來,當眾便讓人往那酒壺之中倒上了酒,示意侍從將如意瓶給韓江雪送去。
“東凌。你去接一下,哪里能夠讓遠到而來的客人如此勞累!”墨離不大不小的道了一聲,吩咐著一旁的東凌。
說話的功夫不動聲色的朝著東凌示意了一下,這個時候他自然不會再由著梁曦對江雪胡來。
看對方的樣子便是一早準備好了要讓江雪出些狀況,他懶得去猜到底是什么樣的癥狀,也懶得到時再費力去見招拆招,索性一開始便扼死掉這樣的可能就行了。
對于墨離突然的介入,曦公主倒也沒什么在意的,反倒是一副信心滿滿的樣子示意自己的侍從按墨離所說的將如意瓶遞給已經上前準備接過的東凌便是。
“墨王爺這是怕本公主會讓人動什么手腳嗎?”她笑著說道:“看來墨王爺對自己的未婚妻果然體貼不已,真是令人羨慕呀!”
“公主所說即是。本王還真是有此擔心。畢竟公主可已經不止一次的找我未婚妻的麻煩了。”
墨離比起韓江雪來說更是直接。當著眾人的面可是半分臉面也沒給曦公主留,明指其一次次的找韓江雪的麻煩,一點都不含糊。
反正兩國邦交這種事,曦公主自己說了自有人操心。他這個不過是冠了個藩王之名,對于如今的東明作用僅僅在于時不時出血捐銀子的人來說,更加不必擔心什么。
若是能夠給皇上添點亂添點堵,那是更好不過!
“墨王爺果然不同尋常,光是這份維護之心便是世間男子少有。”梁曦這回會是并沒有生什么氣,反倒一副無比大度的模樣笑著說道:“放心吧,你的話雖然有失公允,但本公主憑著你這份癡情也不會責怪于你。”
這種冠冕堂皇的話剛剛落下,殿內卻是突然傳來一聲東西碎裂的聲音。響得那般的唐突,那般的不合時宜。
瞬間,所有的目光全都望向了碎裂之聲響起的方向,這不看不打緊,一看卻是讓不少人驚得大氣都不敢出了。
那個如意瓶。碎了!
就這般從墨離屬下的手中碎了開來,地上四處散落著瓶子碎片,而那侍從手中卻已經只剩下一個拎著的把柄。
“呀!這瓶子怎么突然就自個碎了?”東凌一臉無辜的說著,當下朝著墨離解釋道:“王爺,這可不關屬下之事,屬下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剛剛接過來正準備放到大小姐桌上的,它,它怎么就無緣無故的碎了呢?”
瓶子是金玉制成,任誰都知道不可能輕易破碎,可眼下這東西就這般真真實實的碎開在眾人眼中,并且那持瓶的侍從也根本沒有做任何的動作。
怪事年年有,今年還真是特別多,曦公主這個所謂神奇的寶瓶還沒來得及給眾人演示便毀了,這一下可如何是好?
眾人皆心中忐忑,墨離卻是一臉悠閑根本沒怎么在意擔心。
“怕什么,是它自己碎掉的,這么多人都看著呢,不關你事。”
墨離甩了這么一句,而后卻是朝臉色發青的曦公主說道:“公主,你們南梁的寶貝也太不耐用了吧,這好在還沒有送到雪兒手中,不然這般突然碎了萬一割傷到她怎么辦?公主也知道我墨離是個多么護短的人了,好在這會還沒到她手中,不是嗎?”
曦公主氣得話都說不出來,她萬萬沒想到墨離竟然這般狠,直接便讓人將這瓶子給毀掉,并且還毀得如此高明,就算明知是他所為都抓不半點的證據,最后還落了一個自己的東西不經事,險些傷到人的口舌!
“王爺,如今敘如意瓶自個碎了,曦公主正傷心呢,您就少說兩句吧,我不這什么事都沒有嗎?”
韓江雪心中想笑得要命,但面上卻是配合著墨離,還一副打圓場的模樣,很快便學起了先前梁曦所謂的大度胸襟來。
說起來,韓江雪也沒想到墨離竟然直接讓東凌把人家這“寶貝”給滅掉,如此一來還真是一了百了,十二分的省事呀,沒了這破東西豎在此處,曦公主當然也沒法再拿這樣東西說道擺弄什么。
所謂的神奇之處本來就不過是為了設套而亂編出來的,如今,當真是省事了!
“墨離、韓江雪,你們兩個太過份了!”好一會,曦公主這才出聲,也不再顧及什么風度氣度,直接責怪于墨離與韓江雪。
“曦公主此話何意?難不成照你這意思是本王吩咐人故意將你這瓶子給打碎的不成?”墨離對梁曦可沒有半點客氣的理由:“曦公主請自重,大殿之上這么多雙眼睛都看著呢,就算想冤枉人也得挑個過得去的理由才行!”
“墨離,你好大的膽子!”曦公主盛氣凌人,哪里還忍什么忍,脫口而道:“別以為本公主看不出來,就是你故意讓人用內力將本公主的寶瓶給震碎的!”
“真是笑話,曦公主還真是會聯想,照你這般說,那本王也可以說這所謂的如意瓶不過就是個普通金玉瓶子罷了!”
墨離反擊道:“真有你說的這般神奇,早就傳遍天下了吧,哪里還用得著公主今日當眾來展示什么?真有這般比人還厲害的可識別人心的寶貝,那你父皇還舍得送人?公主剛才冤枉本王的推測都能夠成立的話,那么本王的話當然就更加站得住腳了!公主身份貴重,所言所行代表的可是整個南梁,金口一開,還請慎重!”
“你……”梁曦一時語塞,面色當真已經黑到了極點,不過還未待她想清楚接下來要如何回駁墨離之際,更加掃她顏面的事情發生了。
只見墨離直接牽著韓江雪的手站了起來,很快朝著皇帝說道:“皇上,今日這宮宴臣與臣的未婚妻已經沒有必要再待下去了,掃了他人之興又壞了自己心情,失禮之處還請皇上見諒!”
“墨王,即知失禮那就別莫要失禮,宴會這才剛剛開始你便要帶江雪一并離開,不論如何此舉都太過不妥!”
李清出聲,并沒有直接同意墨離的中途離席的請求。
墨離不由得笑了笑,并不怎么在意地說道:“不妥就不妥吧,總好過于讓雪兒一直呆在這里被人找麻煩來得好。如果曦公主有什么不高興的地方,那也不是墨離所能夠左右的。”
說罷,略微點頭示意,墨離直接拉著韓江雪退席往殿外走去,全然沒有理會整個大殿之內包括皇帝在內的任何一人。
見狀,所有人都震驚得無法形容,墨離當眾違背皇帝的意思,這無疑于最為直接的一種藐視,藐視皇帝,藐視天下,藐視一切!
下意識的,不少人都在墨離與韓江雪即將踏出大殿之際看向了皇上,果然,在最后時刻,李清終是不再沉默。
“站住!”哄亮而帶著怒意的聲音響起在大殿之內,李清明顯是火了。
聽到皇帝的呵斥,墨離倒也停了下來,先是安撫性的朝韓江雪看了一眼,示意其不必擔心,而后轉向看向龍椅之上的李清愉悅說道:“皇上,有件事臣險些忘記說了,臣與雪兒的婚期提前到本月二十六日,也就是十日之后,所以這些天事情比較多,再次懇請皇上見諒,臣與雪兒先行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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