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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文候這句話一出口,讓王家上下如同炸了鍋。
如果說方才王大爺等因為被蔣家陷害而遷怒王譯信,此時,冠文候世子急了。
就算最終王家保住冠文候爵位,也同四房王譯信沒關系,長房才是承爵的人。
“父親……您是說陛下有心奪爵?”
王大爺幾步走到躺在軟席上的冠文候身前,王家男人最近都很慘,各個身上帶傷,以傷衡量,王譯信是傷得最重的一個,其余人雖然被嚇,被關,但大多是皮外傷,更多受得是精神折磨,蔣家人報復冠文候世子身為宗子明知王四爺處事不地道,卻不多加教導。
在宗族中,宗子分得的財產最多,地位最高,同時宗子肩頭也承擔著教育弟弟們的重任,并要協調內房和外房的相關事宜。
冠文候世子官職不高,唯一能拿出手得便是世襲侯爵,“這消息準么?蔣家……還鬧得不夠?為了老四這點小事,皇上就打算奪爵毀劵?就算皇上寵著蔣伯爺,也沒這么寵的,這事說開了并不嚴重。”
“劉三本上了折子,皇上已經將折子交給了內閣。”冠文候臉龐腫著,大槽牙一陣陣的刺痛,“此事已經不單單是王家和蔣家的糾紛,不單單是老四和四兒媳婦拌嘴。不管內閣商議出什么樣的結果,皇上這一刀一定會先從咱們身上下手。”
冠文候腸胃里像是吞了黃連一樣泛著苦澀,蔣家學聰明了,行事頗為有章有法,甚至說動了都察院都御使劉三本……蔣家的能耐比冠文候想得大了許多。
這些日不停的折騰,只是讓王家陷入糾紛中,蔣家除了想給任由王譯信糊弄蔣氏的王家男人一個好看外,最想做得便是造成既定事實,給乾元帝奪爵提供一個最好的借口。
當年,他們因為娶了蔣氏而保住了王家的爵位,今日。蔣家人就是要告訴他們,蔣家既然能保住他們的爵位,一樣可以讓他們失去爵位。
一旦被奪爵,一切都完了。
“扶我進祠堂。”
“是,父親。”
冠文候世子是最著急的一個,他的其余弟弟也不見得不著急,哪怕是他們無法承爵,只要沒分家,他們就是侯門貴胄,可一旦失去爵位。以他們的官職。在京城誰還能瞧得上他們。
因此冠文候帶回來這個消息。不再是四房的私事,而是整個王氏家族的大事。
“老四,你去不去蔣家把兒媳接回來?”
“不去,兒子沒錯。”
冠文候越是疼愛看重王譯信。此時被心愛的兒子傷得越重。
兒子不爭氣,對父親來說是最為痛苦的,蔣大勇只能把冠文候揍得鼻青臉腫,可王譯信的固執,偏疼庶女卻像是拿刀劍挖冠文候的心一般,“你還說沒錯?你縱容五丫頭說出擋箭牌,踏腳石的話,還敢有臉說你沒錯?”
王譯信理虧得不敢出聲了,緊緊的抿著嘴唇。可依然擺出一副不肯認輸,寧死也不去蔣家道歉的架子。
冠文候憤怒到極致,從一旁抄起教子鞭狠狠的抽打鞭撻王譯信,“不孝子,我打死你這個孽子!你和蔣氏生的淳哥兒和瑤兒又是什么?如果你真看不上蔣氏。會同她行房生養孩子?你別同我說,你根本就碰過蔣氏兩次……”
“父親,我……”
“你放不下殷氏,又放不下蔣氏。”
冠文候下手越來越狠,片刻功夫,王譯信的后背已經被抽得血肉模糊,鮮血淋淋,血花在他素色的衣衫上綻放,本來身上的傷口就沒好,又被冠文候打了一頓,王譯信眼前模糊,神色恍惚,在他眼前的人影都是搖晃的。
父親在說話,大哥在說話,二哥也在說……仿佛王家上下所有人都能罵他兩句,都能對他提要求,
王譯信耳朵轟鳴,聽不清他們說得是什么,不外乎是想讓自己去給蔣氏道歉,保住王家的爵位……
為什么總是他?
當初,他只是隨手幫了一個剛進京的勛貴之女,為什么祖父逼著他去討好她接近她?甚至祖父逼著他娶了她。
王譯信記得初次見面時,蔣氏臉上帶著羞澀感激的微笑……只是后來……他們成親后,蔣氏變了,他也變了。
他努力過,也曾想拋開一切紛紛擾擾同蔣氏過日子,可惜他們總是談不到一起去,他身邊多了一個解語花殷姨娘。
而后,殷姨娘又給他生了一對出色的兒女。
“璇兒小小的,軟軟的,笑容甜甜的……她不應該被虧待。”王譯信失魂落魄的喃喃自語,“我保證過,這輩子做最疼她的父親,答應過保護她,她也說過最在意我,最孝順我……父親,別再逼我了。”
王譯信抬手抓住了冠文候落下的鞭子,迷蒙的眸地泛起一絲祈求,后背已經被抽得麻木感覺不到疼痛,揚起腦袋對冠文候道:“我可以為家里犧牲,去跪,去求蔣玉蟬高抬貴手,可我怎能讓璇兒也為王家犧牲?父親,您知不知道,只要我進了蔣家門,就意味著我錯了,我不再是個好父親……保護不了璇兒和瀚哥兒。”
“蔣家人不會輕易放過他們兄妹,也不會放過殷氏……”
王譯信手臂垂下來,額前的碎發擋住了眼眸,“璇兒美好善良,溫柔可人,絕色美貌,才華橫溢,她本來就該是……我想保護她,給她最好的,有什么錯?我不忍心她被蔣家毀了,有什么錯?父親不讓我寵妾滅妻,難道您就眼看著我拋棄兒女?”
“你……”
冠文候心臟似被王譯信捅了一刀,高高的抬起拿著教子鞭的手臂,“你到底知不知道何為禮教?你書都讀到狗肚子里去了?你記不記得七丫頭和淳哥兒也是你的兒女?我和你母親也偏心你,但我可曾為了偏心你,就為你請封世子?”
王譯信謀色迷茫更濃,他也沒想過要做冠文候世子。
“你呢?你做了什么?以庶血壓嫡血,你總是說七丫頭恨你,不肯原諒你,如果你是七丫頭,見你把所有的疼愛和資源都給了庶出。你會不會恨?你會不會怨?”
“我……”
“你別說你沒有!”
冠文候臉龐煞白,指著王譯信的眼睛道:“也是怪我,以為你是個有分寸的,也想多疼你,便順了你的心思親自教導瀚哥兒……忽略了嫡孫,你但凡對瀚哥用心一點點,他至于連秀才都中不上?你還不是為了讓他給瀚哥兒讓路?”
“老四啊,你清醒清醒罷。”冠文候扔掉了教子鞭,老淚縱橫,“我今日不說爵位的事情。就是你疼惜的庶女。她竟敢敢對嫡母說出擋箭牌。踏腳石的話,你還當她是善良的?如果不是因為你太疼她,我早就讓人勒死她了。”
“父親,您不能傷害璇兒。”
“別以為你把他們送走。我就找不到他們,如果你接不回蔣氏,我就把他們母子三人都收拾了!”
冠文候雙膝跪地,“列祖列宗再上,我對天發誓,方才所言句句屬實,王家若是爵位不保,我寧可沒有瀚哥兒和七丫頭。”
王譯信失魂落魄的捂著后背,血跡染紅了他的手掌。鮮血的粘稠似把他的心糊上了一層束縛,“父親……我……”
后背的傷口很痛,心上的傷口也痛,璇兒是騙了他么?
不,只要想到璇兒在利用他。欺騙他,王譯信就仿佛不能呼吸了一般,苦澀的一笑:“父親,您誤會璇兒了。”
哐當,王譯信再一次昏厥,這次大夫診斷是因為失血過多,精力不濟。
冠文候下手太狠,抽下的每一鞭子都入肉三分。
大夫見過教子的,沒見過這么下狠手教子的,明確同冠文侯說,如果再折騰下去,王四爺的性命不保……因為抽得太狠,王四爺的后背會留下一道道永久的傷疤。
“侯爺,你為什么要這么對信兒?”
文氏抱著昏迷不醒,渾身是傷且高燒不退的王譯信哭泣:“萬一信兒有事,王家怎么辦?我怎么辦?信兒還不夠為王家犧牲么?”
“閉嘴!如果不是你,信兒怎會糊涂至此?”
冠文候讓人拽走了哭啼不休的文氏,對長媳長子交代:“不許再放你們母親出門,王家亂成這樣,原因都在她!”
“好的,父親。”納蘭氏點頭應了,“兒媳會好好照顧母親的。”
冠文候世子顯然對爵位能不能保住更為關心,吶吶的開口問道:“四弟的脾氣太倔,當年,祖父是抱著丹書鐵券跪下求他,才肯迎娶蔣氏。”
“行了,你不必說,我比你在意爵位,冠文候的爵位不能在我手上斷送了。”
冠文候也很心疼陷入昏迷的王譯信,但此時如果再耽擱下去,一旦內閣有了定論,王家被奪爵是沒跑的,唯有在內閣上報皇上前,王譯信把蔣氏勸回來,王家才有一線生機,他現在沒辦法給兒子養病的時間。
“拿涼水來。”
“我親自去取。”
王大爺也曉得涼水是做什么用的,連跑帶顛的提了一桶涼水進門,“父親?”
冠文候拿著水舀子的手臂微微顫抖著,王譯信那張俊美的臉龐因為高燒燒得緋紅,若是因為這桶涼水……冠文候咬了咬牙,逼上了眼睛吩咐:“潑醒他!”
兄弟情和父子情始終是有差距的,王大爺直接將一桶冷水倒在了王譯信的身上。
被冷水一激,王譯信身體打了個哆嗦,冷水深入了他身上的傷口里,很痛……王譯信緩緩睜開了眸子,看了好一會,見到自己的兄長后,眼底閃過一抹的嘲諷,果然,他們只會逼自己,以家族,以爵位逼自己做不愿意做得的事情。
“玉蟬。”
王譯信泛白的嘴唇微啟,手掌無力的放到了額頭,他怎么會叫將玉蟬的名字?發燒了?
“父親,四弟醒了。”冠文候世子忙向冠文候通報喜訊,“四弟啊,你就聽父親的話罷,爵位是祖父用一生的清名換回來的,身為王家子孫怎能眼看著爵位被奪走?四弟,我求求你,哄回四弟妹罷。我給你跪下了。”
冠文候世子以長兄的身份跪在王譯信床榻前,含淚嗚咽:“一旦爵位被奪,我還哪有面目去見列祖列宗?”
“我……”王譯信嗓音沙啞,身上明明似墜入火海,但卻不停的打著寒顫,“我不是世子,爵位在大哥身上……我不能為你的爵位犧牲我的兒女。”
“那我夠分量么?”
冠文候脫掉了外罩,站在王譯信面前,“打。”
“侯爺?”
“我說打!”
旁邊有人拿著沾染著王譯信鮮血的鞭子,聽見冠文候吩咐。揚起鞭子抽在冠文候的后背上。
王譯信瞪大了眼睛。“父親……”
“子不教父之過。我教導你讀書,教導你成才,竟然沒有教好你怎么做一個父親,這頓鞭子我應該挨。”
“不要打了……”
王譯信掙扎著起身。痛苦至極的呻吟:“父親,我去,我去還不成么?您別再自己鞭打自己了。”
“信兒,這是最后一次了。”
冠文候后背上也多了十幾道鞭痕,咳嗽道:“只要你別讓爵位在我手上失去就好……信兒,以后的事情,我眼睛一閉什么就不管了……”
“父親。”王大爺扶住了冠文候,慌忙問道:“您……”
“攙我回去。”
“可是四弟……”
“攙我回去!”
冠文候再一次吩咐,王大爺沒有辦法。只能攙扶父親離去。
王譯信緩緩的合上眼睛:“準備轎子,我明日一早去蔣家磕頭認錯!”
“喏。”墨香雙眼也是紅的,“四爺,您的傷口……我這五小姐給的上好金瘡藥。”
他忙從懷里掏出藥瓶,小心翼翼的給王譯信的傷口上抹藥。見王譯信身軀上的累累鞭痕,心痛的說道:“五小姐會有辦法讓四爺您身上的傷痕痊愈,上次殷姨娘那么重的傷口,也是五小姐給她調理……”
王譯信心里泛起一絲暖意,“我只希望蔣玉蟬能手下留情。”
他心里有數蔣玉蟬還是心悅于自己的,縱使蔣氏對他失望情淡,蔣氏也不可能同他和離扔下王芷瑤兄妹在王家,王譯信不愁娶不到妻子,蔣家哪里舍得王芷瑤在繼母手下過活?
蔣家再有權勢也無法帶走王家的兒女。
這也是王譯信求得蔣氏回心轉意的全部籌碼。
王譯信購得莊子距離楓華谷不遠,此處地價沒楓華谷千金難求。
然這座布置清雅的小莊子也值不少的銀錢,王芷璇母子三人便在此處養傷。
遠處的山巒白雪皚皚,楓華谷的楓樹葉子也已經飄落,但樹枝上卻掛著一層冰霜,楓華谷上空的天色似純粹到極致的白蘭,暖暖的陽光讓掛著冰霜的樹木折射出五彩的光芒。
楓華谷周圍要比京城溫暖上一些,冰霜美景更為漂亮。
縱使游客進不去楓華谷和皇莊等地,可楓華谷四周的景色也很美,宛若仙境一般,因此行人絡繹不絕。
他們便在此處再一次相遇了。
王芷璇除了照顧殷姨娘和將養自己的傷口外,有時會出門欣賞美景順便散散心,到了莊子上后,王芷璇用了自己做得消腫的藥膏,也許因為莊子上適合養傷,也許是她得藥膏管用了,王芷璇的傷勢好得格外的快。
雖然如今臉上還略帶幾塊淤青,但臉龐恢復了絕色之姿。
她在外出散心時,碰見了在簪花會上匆匆離去的某位皇子……她不曉得他是幾皇子,當卻看得出這位皇子不僅容貌俊秀,氣質沉穩,他頗有一種隱忍內藏智謀的味道,跟在他身邊的隨從訓練有素,而同他在涼亭里對弈的老者,王芷璇聽說江南大儒,號稱智謀無雙的謀士。
乾元帝沒有冊太子,對每一個皇子都很公平,乾元帝不準許皇子們插手朝政,但有心奪嫡的皇子都有潛在的勢力。
王芷璇覺得眼前這位隱姓埋名的皇子頗有潛龍之姿,如今越是平淡不爭的皇子,將來越是有希望。
縱使他奪嫡失敗,那也是以后的事情了,王芷璇只希望這位皇子能做一陣自己的靠山……
于是,在他們對弈最關鍵的時候,王芷璇出現了。以一手精湛的棋藝吸引了他的注意。
王芷璇并沒同他交談,只留給他一個淡淡的,飄渺的笑容,如同仙子一般,飄然遠去。
再然后……因為一次意外,王芷璇幫這位貴公子擋了災禍,貴公子表明身份,“我是當今四皇子,生母為永壽宮德妃。”
四皇子?德妃?
王芷璇似抓到了什么先機,不過她始終對四皇子懷有淡淡的疏遠。言明她不過是舉手之勞。不想同四皇子有過的牽扯。
欲迎還拒。王芷璇玩得極好,四皇子到楓華谷也是為了調養身體,遠離朝廷,因此他很有耐心的同王芷璇周旋。
她后退。他必然上前,她躲閃,他就經常去王芷璇經常欣賞美景的涼亭等候。
京城蔣家和王家的糾紛,四皇子也聽說了,但京城的傳聞并不能影響四皇子對王芷璇的感官,絕美笑容恬謐的美人應該是無辜的。
四皇子此時并不準備拉攏任何掌握兵權的都指揮使。
西寧伯蔣大勇太魯,太過張狂,一向隱忍謀而后動的四皇子并不欣賞蔣大勇,因此他不介意抬舉王芷璇……
乾元帝顯然教導過皇子。臣和君的區別,皇子是天之驕子,地位僅僅在乾元帝之下,眾臣之上。
四皇子和他的謀士很清楚,此時哪個皇子出風頭。都會惹得乾元帝不喜。
結交討好西寧伯,那更是皇子不能做得事情之一。
美人難得,他同王芷璇交談,隱隱感覺到心靈上的寧靜,王芷璇非常會說話,仿佛也很理解他的某些想法,他們的靈魂初次產生了共鳴。
這一日,王芷璇獨自坐在涼亭的石凳上,后背輕輕的靠著涼亭的柱子,她一身素雅的裝扮,在掛著冰霜的樹木襯托下,宛若冰雪仙子,額間點著一朵紅梅,給她清冷的氣質中平添了一抹艷色。
四皇子走進涼亭,只聽見美人喃嚀:“……一年三百六十日,風刀霜劍嚴相逼。明媚鮮妍能幾時?一朝飄泊難尋覓……試看春殘花漸落,便是紅顏老死時。一朝春盡紅顏老,花落人亡兩不知!”
她仰頭看著簌簌的飛雪,無暇絕美的臉龐帶著幾分哀愁,幾分幽怨,粉嫩的唇瓣如同冬日里的紅梅微啟,“我的苦,我的情,我的怨,我的委屈,又有誰知曉?”
四皇子被眼前神妃仙子震撼了,幾步上前,“璇兒……”
“不要這么叫我。”王芷璇慢慢低頭,手指拂過寶石扣子,“您身份高貴,豈會理解我的難處?我同旁人多說兩句話都是錯,再多的小心,世人也只會說我不敬嫡母……”
乾元帝如今長成的皇子按照身份來說都是庶出!
他們叫顧皇后為母后,可皇子們大多有生母。
四皇子眸色深邃,輕聲感嘆:“我亦有嫡母,也有生母,更有一個被父皇寵愛到極致的‘表弟’。”
王芷璇回眸,盈盈水目欲語還休,唇瓣動了動,剛想開口,從小路上跑來了一名丫鬟,“小姐,蔣家來人了,說是四爺接您回去。”
王芷璇身體一顫?蔣家?怎么會是蔣家?莫非王四爺把她出賣了?
王四爺說得好聽,還不是為了蔣家而拋棄了自己?
“璇兒……”
四皇子扶住了王芷璇,一股淡淡的清香飄進他的鼻中,王芷璇面色白得宛若透明,苦澀一笑:“告辭了,四皇子殿下。”
她在收回手時,無意識在四皇子的手心刮了一下,緊了緊衣扣,倔強又凄美的一笑,“若我能熬過這次,必然會再同您下一盤棋,到時候……我要贏走您的好處。”
王芷璇飄然而去,四皇子矗立許久,低頭看著自己的手心,有趣的美人,“本皇子就幫她一把。”
來到莊子上接王芷璇三人的仆從的確是蔣家派來的,來人冷冷的說道:“走吧,夫人和四爺等著你們呢。”
殷姨娘還是起不來身,被人攙扶著塞進了馬車,王芷璇此時沒有面對四皇子時的從容鎮靜,問道:“我爹呢?”
“你會見到四爺的,回京之后……”
王芷璇同樣也被媽媽推進了馬車里,殷姨娘神色慌亂,握著王芷璇的手問道:“怎么辦?璇兒?我們會不會被蔣氏給……”
“只要他在,我們就能平安,我不信蔣氏敢真當面要了咱們的性命,娘,到時候,你就哭,讓爹來保護我們。”
王芷璇曉得還不是依靠四皇子的時候,此時唯一能幫她的人只能是王譯信。
希望王譯信不要太讓自己失望,不過,王芷璇嘴角勾出一抹嘲諷,王譯信也是個沒用的男人,怎么去蔣家認錯了?他不是應該和離或是休妻的么?
虧得她那般賣力的演出,結果王譯信還是無法實現承諾,保護她!
男人的話,縱使是親爹的話也不能信。
京城西寧伯府,王譯信拖著傷痕累累的身體站在西寧伯府的客廳上,消瘦的身體隨時都有可能倒下,他已經在西寧伯站了整整三天了,嘴唇不僅泛白,還干裂出口子,病態蒼白的臉龐無往日謫仙的風采,身上穿得月白色褂子上除了有汗漬外,后背處沾染著大片的血跡,看過得人都曉得,他后背是有傷的……
蔣氏的兄長本來是打算揍他一頓出口氣的,王譯信的半殘身軀,反倒讓他們不好下手了,誰也沒想到王譯信可以在蔣家站上三日,不是他氣色太不好,蔣家人都懷疑他到底有沒有受重傷?
客廳的門被推開,王芷瑤從外面走進來,淡淡說道:“你是來送和離書的還是打算繼續裝可憐?”
王譯信全憑一口氣撐著,王芷瑤對自己的冷淡,讓他眸色黯然:“我要見你母親,我有話同她說。”
ps渣爹會為今生所為付出代價的,沒虐到嗎?王五和四皇子是很主要的角色,本來給王五安排了很多魅惑四皇子的畫面,結果怕大家惡心,沒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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