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桂蘭聽了白松把事情經過學了一下,又算了一下,楊宗國找來那天,自己正好在火車上第一天,現在也算過去八天了,羅繼軍那邊一定知道她出門了,又一直沒有信,還不知道怎么擔心呢。
原本心里還有點堵氣,現在也煙消云散了,早飯也沒有顧得上吃,就跑出去打電話了,按著紙上的號碼,張桂蘭撥了過去,很快就接通了,不過卻是一個女的。
張桂蘭有些猶豫,“請問羅繼軍在嗎?”
電話那頭也是微微一愣,孫梅馬上就知道是誰了,甜甜一笑,“羅隊長出去了,你有什么事要我告訴他嗎?”
不知道為什么,聽到這個甜美的聲音,張桂蘭馬上就聯想到了孫梅,輸人不輸勢,心里再不高興,也笑著開口,“噢,是這樣啊,那麻煩告訴他,他愛人給他打電話了就行了,告訴他一個小時之后,我再打給他。”
聲音甜美,長的好看又如何?
現在光明正大站在羅繼軍身邊的可是自己。
而且張桂蘭現在也有了點點自信,羅繼軍要真心里沒自己,也不會又是寫信不回又讓楊宗國來找人了,不知道現在孫梅有沒有喜歡上羅繼軍,若是沒有,那么聽到這樣的話也不會有什么反應,可若是喜歡上,想來也氣得不輕吧?
張桂蘭掛了電話心情大好,回到店里也還笑呵呵的,白松兩口子只以為是兩人說了甜言蜜語,特別是張桂蘭一口氣吃了兩大碗飯。一小盆豆腐,她自己就吃了一半。現在韭菜下來了,朱藍特意還炒了個韭菜雞蛋。不過張桂蘭一口也沒有動,只說豆腐美容,朱藍只當她是說笑也沒有當真。
到是拿著電話的事打趣她,“繼軍說什么了,讓你這么高興?”
“啊,繼軍不在,還沒有說話啊。”張桂蘭實話實說,心里算計著還有多久到一個小時。
現在家里條件差,也買不起手表。就是羅繼軍的也是因為工作隊上發的,張桂蘭算著差不多一個小時了,這才起身出去說打電話,把朱藍弄得一愣一愣的,看著興高彩烈走的張桂蘭,有些擔心的問白松,“她不會是受啥刺激了吧?咋覺得這高興勁有些不對呢?”
白松也覺得奇怪,“算了,桂蘭要真有啥想不開的。也笑不出來,她不說咱們也別多問了。”
朱藍點點頭,這些日子與程寡婦也處的熟了,有時程寡婦的女兒程小芙放學后也會來店里幫著賣東西。可幫了朱藍大忙,畢竟看的多,買的少。可一個人也忙不過來,白松一個大男人幫著介紹。來買的女人更不好意思買了,最后干脆白松白天帶著架子到店外面擺了個攤。晚上店里關門了,他直接收攤,而且這樣一來,到讓一些人注意到架子了,賣起來也比往天好了。
小啞巴也隔一兩天就會過來,笑呵呵的幫著干活,看他性子好,朱藍也喜歡,把他當成了弟弟般,每次來了都留飯,程寡婦家里條件不好,有時連帶著她們娘倆一起留飯,開始朱藍還有些擔心,畢竟現在吃住可是花張桂蘭的錢。
最后到是白松一句話讓她想明白了,白松說,這就是咱家,咱們要是還外道,就是沒把桂蘭當自己家的人。
電話亭里,張桂蘭剛撥過去,電話就接通了,那邊先喂了一聲,張桂蘭聽到這聲音,就忍不住勾起嘴角笑了,本能的叫了一聲繼軍。
然后是長久的沉默,當張桂蘭以為對方不會開口,自己要開口時,那邊響起了羅繼軍低沉的聲音,“你明天就坐車來我這里探親。”
張桂蘭起了豆他的心思,語氣為難,臉上的笑卻掩飾不住,“這樣不好吧?你才剛剛過去,我就追過去,讓別人怎么說你啊?萬一打擾了你的工作怎么辦?”
“你這女人,事怎么那么多?讓你來你就來,你男人病了,你過來探病有什么不正常的。”羅繼軍猜到電話那頭小媳婦可能是在故意的,強壓下火,心想著等來了再一起算帳。
張桂蘭聽到他病了,這才害怕了,也不鬧了,“怎么了?是不是水土不服?還是哪里受傷了?”
“沒事,只是有些發燒。”
越聽他這樣風輕云淡的說,張桂蘭就越擔心,“好好的怎么病了?你也是,一個大男人還能凍感冒了,真是敗給你了。”
“所以才讓你過來探親,明天買好了票給我來電話。”羅繼軍想多說幾句,又忍住了,“去上海買什么了?”
張桂蘭微微一愣,忍不住笑了,“放心吧,給你帶禮物了。”
羅繼軍這才滿意的掛了電話。
這邊張桂蘭回到店里跟白松兩口子說要去探親的事,兩人都舉手贊成,特別是朱藍回小屋幫張桂蘭收拾東西時,還小聲囑咐她,“這男人身邊就是不能離了女人,不然他們就不安份了,你去了也別急著回來,店里有我和你大哥呢,錢多帶點,到那邊多給繼軍買些好吃的。”
“嫂子放心吧,我心里有數。”張桂蘭才想起與周付國開店的事,又不知道他現在回來了沒有,“嫂子,我與一個朋友商量好了要一起開個紅腸廠,具體怎么弄都研究好了,這幾天我不在他要是來了,你們就跟著他著手辦,上次帶的錢我還沒有花了,加上這幾天你們掙的,我把錢分好了,給你和大哥七百,我留一千,這一塊我只帶走二百,剩下的八百,周付國來時,你拿著這些錢跟他一起選房子雇人。”
“這要辦就得都出錢,哪能讓你自己掏,即然現在我和你大哥也有錢了,也算我們一份,我們平時也沒有啥要花的,在說這店里天天進錢,這五百也一起留著辦廠子。”朱藍辦事爽利。
張桂蘭原本也有意勸他們入股,又怕他們多想,現在他們自己提出為了,自然是最好,“行,這事大哥就能跟著忙上了,實在缺人,把小啞巴也叫上。”
“行,家里的事你就放心吧。”朱藍拉著張桂蘭說話,程寡婦在一旁看了直笑,又是羨慕,朱藍就做決定道,“晚上小芙回來了,叫她也留下來吃飯,我去買點肉和面,桂蘭回來了,咱們飽頓餃子,把小啞巴也叫來。”
張桂蘭也不是差錢的人,從兜里拿出五塊錢,“嫂子,用這個再加兩個錢,給我哥買兩瓶酒。”
朱藍推回去,“嫂子現在也是有錢人了,不差那點錢,把你的錢收回去,不然可跟你生氣了。”
見朱藍一直不收,關門的時候,張桂蘭干脆就跟著她一起去了市場,買了一捆韭菜,二斤肉,面也來了三斤,又買了條魚,給白松打了一斤的酒。
朱藍只看著晚霞,“這日子終于是熬出頭了,以前就是過年也吃不上這些東西啊,現在想吃了就能買上些,多虧了你啊。我和你大哥都不知道咋感謝你,現在也不用擔心有孩子養不起了,我和你大哥也說了,這輩子就認準你了,你就是把我們帶坑里去,我們也心甘情愿,認了。”
“嫂子,說那些干啥,也是你和我大哥真心把我當妹妹,這緣分不就是這樣?”張桂蘭知道那種脫離困苦的滋味。
上輩子她是越活越慘,那種心酸比誰都清楚,何況眼前朱藍和白松又都是要強的人,特別是白松,那可是個軍人啊。
“對,你說的對,這就是緣分,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個門。”朱藍吸了吸鼻子。
晚上,程家母女一起幫忙,白松和小啞巴搟皮,眾人高高興興的吃了頓韭菜肉的餃子,晚上朱藍不放心,就讓小啞巴送程家母女回去。
明天張桂蘭要早早的會坐車,晚上也都早早的歇了,聽著朱藍計劃有錢后做什么,等聽到要在城里買房子時,張桂蘭也動心了。
將來有很多的平房都要折了的,這樣一來房價也會漲很多,要不要多掙些錢都買了房子,到時也能掙上一筆,越這樣想張桂蘭越覺得劃算,現在不管怎么樣,只要是想到能掙錢,她就有使不完的勁。
第二天,張桂蘭特意換了一件從上海買回來的內衣,外面穿著從上海買的白色七分袖掐腰的荷花領的襯衣,下身是一條過膝蓋的黑色袖子,一雙黑色的小皮鞋,一身裝扮到有些像學生。
頭發也梳成了馬尾,高高的吊了幾來,這些天她可瘦了,就連朱藍看了都說瘦了許多,張桂蘭更是信心實足了。
一出門就引來了許多目光的側目,張桂蘭這襯衣也算是頭一份了,就是料子這也沒有賣的,女人都愛美,哪有不多看一眼的,甚至還有人上來打聽。
張桂蘭想照著這個仿一些賣,就指說出了開的內衣店,只說可以訂做,那些女人到也有的去過內衣店,張桂蘭慶幸走的時候交代了朱藍,有人來問襯衣襯衣留下尺寸和押金。
羅繼軍現在的地方比較偏,張桂蘭做火車最少要五天,而且還是南方,票到是好買,張桂蘭這次是軍人家屬探親,就直接拿了家屬證買了臥鋪,去那邊的人不多,有很多余下的鋪,到也不用擔心,上車后張桂蘭才想起來,忘記給羅繼軍打電話了,后來想想左右下了火車就到了,也就沒有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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