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衛航在晚上搜了一些潛水的用具，以備明天用。沒有氧氣瓶之類，他雖然能在水里久待，但難免解釋不清楚。因此，他準備購買一個氧氣瓶，一個吸氣管跟一個潛水眼鏡。這樣一來，他可以放心在水底呆很久，沒有人會懷疑什么。

氧氣瓶七百多，加上其他的花了近千塊。這種行為，放在漁村里面，絕對是讓人難以理解的。買個那么貴的東西，大家都知道有些用，但始終舍不得出這點錢。

等衛航來到海灘，就看到不少人，都在跟他打招呼，讓他多少有點受寵若驚。他也明白，這都是高價收購，便宜鄉親的舉動讓大家產生好感。

“到外面讀過大學的人就是不一樣，有門路，這衛家看來也是要發達了。”

“是呀！開始大家都誤會人家小航了。”

“鎮上那些收購商也太欺負人了吧？海蟹只給我們七八塊一斤，到外面一轉手就是二三十。”

一些婦女一邊搜索爬上來的海蟹，一邊七嘴八舌地議論。

男人們都撐著木船到近海撒網，留下一些老幼婦孺在岸上等待，或者撿那些趁夜溜到岸上的螃蟹之類。孩子們則在沙灘上嬉戲，到處都是他們的歡笑聲跟打鬧聲，他們永遠都是世界上最快樂的人，生活的困難暫時還不用他們去擔憂。

清涼的海風帶著幾絲海水特有的咸意，衛航走在沙灘，眼睛到處搜尋自己的妹妹跟老媽。

不久，在一盞大燈前看到她們，正在跟一對母女說話。看到那兩人，衛航心頭一緊，差點掉頭就要逃。

“小航，快過來。”衛母馬上就發現自己兒子了。

衛航只能硬著頭皮走過去，還擠出幾絲牽強的笑容，跟那對母女打招呼：“徐阿姨好，雪茹好久不見！”

那兩個身影正是之前提到的豆腐婆徐靜跟她大女兒張雪茹，這兩母女皮膚都跟豆腐一樣白。可能因為過度操勞的緣故，年紀本不算老的徐靜頭上能看到幾絲白發。至于張雪茹，比起以前，現在成熟了不少，跟其母親一樣豐滿。用自己老娘的話來說，這樣的姑娘好生養。

徐靜和善地對衛航笑了笑，仔細打量這個大男孩，那是越看越滿意。都是同村人，不夸張地說，這大男孩也算是她看著長大的，對其為人、性格多少還是了解的。

“小航，你可是很久沒去阿姨家了哦。雪茹都回來好幾天了。”徐靜笑道。這樣的女婿，她不希望女兒錯過。自己這個大女兒性格有點弱，所以不希望嫁給粗漢，到時候受欺負了也只能啞巴吃黃連。

“航哥，還好嗎？”張雪茹有點羞澀地問道。臉上的紅暈還沒退去，顯得格外誘人。剛才衛母幾乎直接將自己當成媳婦看待，沒談過戀愛的張雪茹一直心跳不已，看見衛航更加心慌。

瞪了一眼身邊擠眉弄眼的妹妹，衛航訕訕一笑：“阿姨，我這不是一直在外面讀書工作嗎？以后肯定經常去討吃豆腐花的。”

然后，又轉向張雪茹：“好呀！比起以前重了二三十斤。”

“你們兩個年輕人周圍走走吧！不用陪我們。”衛母馬上給自己兒子制造機會，這婦女也太心急了。

作為男人，衛航知道得他開口了。

“我們去那邊看看吧！”說完，帶著張雪茹逃一樣往旁邊離開。

“哥！茹姐等等我。”衛蘭也不大愿意跟自己老媽呆在一起，太悶了。

她剛要踏步出去，衛母一把拉住這丫頭：“你去干嘛？留在這陪我們。”這話有點不講道理，剛才還說年輕人不用陪她，自己女兒卻要留下來。

見這丫頭不大樂意，衛母只好開口：“算了，你自己去玩吧！別跑你哥哪兒。”

漫步在沙灘上，衛航跟張雪茹都一陣沉默，兩個都是沒拍過拖的雛兒，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開口打破這局面。

“雪茹，這幾年到哪里工作？”最后，還是衛航先開口。

“一直在珠海，同樣是海邊，但人家那比我們這繁華很多。”

“是呀！人家那兒有優勢，沒辦法比的。以后還出去嗎？”

這問題讓張雪茹十分緊張跟矛盾。一方面，她真的對衛航有好感，害怕衛航不喜歡她。這份好感是從小就開始的，就連衛航也不知道。其實，那時候，衛航的學習成績一直名列前茅，讓不少同班女生仰慕，同班的就不止一個暗戀，她張雪茹也是其中一個，只是這份感覺并不是很強烈。

另一方面，她也希望留下來，外面舉目無親，世界雖然繁華，卻讓人顯得無比孤獨。

然而，妹妹的學費讓她不能留在家鄉。一邊是自己的未來，另一邊是妹妹的未來，一時間真不知道該怎么選擇，如何回答衛航的問題。

等了一會，見張雪茹還沒有回應，以為她不舍得外面的花花世界，衛航心里一暗，有點不是滋味。轉念一想，也微微自嘲：是呀！年輕人那個不喜歡外面的生活，也就他這樣不思進取的人想要逃避。

“到外面的確前途大一點，機遇也多。”衛航這話說得有點生硬，似乎在諷刺自己，又似乎在給張雪茹解圍。

女孩子一般都比較心細，而且對語氣比較敏感，張雪茹似乎看出衛航所要表達的意思，心里一陣慌亂。

“我不喜歡外面，我媽也希望我留下來。只是，留在村子收入真的有限，小妹的學費不知道怎么辦。”張雪茹慌忙解釋，她很在意衛航的想法。

聽了這話，衛航微微一震，有些慚愧。

“那就留下來吧！我保證你能賺夠小妹的學費。”衛航轉過身看著張雪茹，認真地說道。一方面，他也是對這女孩有好感；另一方面則是心疼她，一個女孩背鄉離井到外面賺錢，很不容易。

張雪茹下意識就點頭開口說好，似乎怕衛航后悔一樣，心里微微歡喜，那感覺十分微妙，難以名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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