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珺嘴一撇,擺出一副“早知如此”的神色。
“不是我偷懶,快要考試了,如果戳傷了手指,筆都拿不住,還怎么考?”
陳三郎解釋道,他可不愿被對方看扁。
許珺說:“你可以用左手,其實練習運用,最好用左手。”
陳三郎無語:不早說……豈不是前面幾十下白戳啦?
只得換了左手,繼續上陣。
許珺說每天都得堅持練半個時辰,持之有恒,方有成效。
這還只是點一個穴道的功夫,要是之前陳三郎貪心,記了幾十個穴道的話,那不得把手指都戳斷了去?
“喂,我說你點穴呢,還是撓癢癢?軟綿綿的,一點力度都沒有,失敗;指頭點的位置也不對,要么中指差了一毫,要么無名指偏了一分,失敗中的失敗。這樣練法,練到你死,都不能成功點一次穴。”
陳三郎聽著,幾乎淚奔。
不是說有其父必有其女嗎?怎么許珺的風格和許念娘大相徑庭,許念娘教扎馬步,只是提出具體要求,然后放任自流,基本不再管束了。許珺倒好,端端正正坐在邊上,一會說這個不對,一會說那個不行。倘若手拿戒尺,就是一副嚴師模樣。
陳三郎咬著牙,心想為了成為傳說中的武林高手,豁出去了。
“還是不對,笨死了!”
三番幾次糾正沒有效果,許珺看不下去了,跳出來,一把抓住陳三郎的左手,很認真地擺弄著他的三根手指,嘴里說著:“你應該這樣,中指最長,點出去的時候要微微彎一下;無名指最笨拙,故而得大力些……”
兩人靠得非常近,陳三郎忽而聞到一縷莫可名狀的香氣,十分舒服,剎那間,他竟感到食欲大振,要一口咬點什么……
近在咫尺的,那張嬌媚的容貌,看起來就很好味道的樣子。
“你們在做什么!”
身后驀然傳來喝聲。
許珺嚇了一跳,趕緊一甩手。
正在想入非非的陳書生被一股巧勁撥動,身如陀螺原地轉了好幾圈,停下來時,頭暈目眩,滿天星斗。
“爹,你怎么回來了?”
許珺低著頭,一副做錯了事的孩子樣。
許念娘提著一壺酒,懶洋洋走過來,打量著人偶,搖搖頭:“胡鬧。”
陳三郎以為館主在責備他們剛才過于親昵地靠在一起,忙道:“許館主,你誤會了,我和許珺姑娘之間是清白的。”
許珺一聽,睜大了眼睛:這書呆子在說什么狗屁話?
許念娘也不理會,往嘴里灌一口酒,喃喃道:“但無所謂了,反正學不會……”說著,徑直轉身,返回房間去。
陳三郎茫茫然不知所謂。
許珺瞪著他:“你剛才說什么?”
“我沒說什么呀!”
許珺踏前一步,氣勢逼人:“就你跟我爹說的那句話。”
陳三郎“哦”了聲:“我說我們是清白的,我是怕許館主誤會。”
“可惡的家伙,你說錯話了,你知道不?”
陳三郎一怔,摸摸頭:“我哪里說錯了?我們本來就清清白白的,什么事都沒干。雖然你抓住了我的手,我的身子挨著你的身子,但這個肌膚之親,對于學武之人來說,我不會介意的……”
“氣死我了。”
許珺猛地伸出一指,點在陳三郎喉嚨之下,鎖骨之間的一個位置。
“呃!”
陳三郎張大了口,突然發現自己說不出聲來了,那種感覺,極為古怪而滑稽,還有點荒誕。
許珺拍拍手,仿佛出了一口悶氣:“我點了你啞穴,不過你放心,一刻鐘后自動解開,你現在可以回家了。”
雨還在下,撐著把破雨傘走路回家的陳三郎一臉悲痛:自己虛心學武,付出了一首極品情詩的代價,好不容易才接觸到高深武學的范疇,招誰惹誰了?居然活生生當了靶子,被點了啞穴
說不了話的感覺,真是糟糕透頂。
“說錯話了?我哪里說錯話了?難不成要說我們不是清白的才對?如果你想,那你直說嘛;雖然我其實是想,但你不說我怎么知道你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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