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要送長孫皇后和李淵去益州治病又是在長安引發了不小的風波,不少大臣反對,當然更多的是支持。
唐朝以孝仁治天下,李世民以前對待李淵的態度一直不冷不談,這突然改變了態度,讓不少以忠孝為先的大臣深感欣慰。
而長孫無忌則是堅決站在了李世民的一邊,李世民擔憂長孫皇后的病情,他又何嘗不但心,而對于那些反對的大臣李世民只說了一句話:誰反對,誰找人為長孫皇后醫治,治不好全部殺頭,那些死守成規說皇后和太上皇不合宜去藩王封地的大臣頓時就蔫了。
既然長孫皇后和李淵要去益州,涉及的事情就多了,李愔打算提前離開長安的計劃完全泡湯,只能等待李世民準備妥當。
無聊的等待時間中李愔也沒閑著,程懷亮幾個損友幾乎每天都來找李愔到長安城喝酒玩樂。
“對了,殿下,你可還曾記得以前那個長安花魁羅小伊?”
這一日,李愔帶著秦懷玉和程懷亮幾個飲酒的時候,呂博彥幾杯酒下肚以后突然說道,李愔離開長安以后,呂博彥還是和以前一樣流連于煙火之所,呂尚恨其不爭氣,一腳把他踹到了靈州做了長史。
“羅小伊!”這個詞都快成了一個遙遠的回憶,如今被提起,李愔忽然有些悵然,“怎么突然提起她!”
見李愔臉色不愉,蕭銳和程懷亮一人給呂博彥來了一腳,埋怨他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呂博彥一人還了一拳,道:“我也只是想起來今年的一件事,因為靈州和東突厥原來的邊境相鄰。所以經常有突厥人在靈州做生意,今年十月的時候,我看見一個商隊里,有個女人和羅小伊十分相像,只是那時候因為有別的事情就沒在意,只是回來后越想越覺的是她!”
“是不是她有什么關系,都是過去的事情了,她也只不過是一個可憐的女子而已。”李愔喝了一口說道,羅小伊的身世他已經搞得清清楚楚,設身處地的想如果他處在羅小伊的位置又能有什么選擇。只是他同情歸同情,但是哪怕羅小伊在他面前,他也不會再接受她了。
蕭銳現在察言觀色的本事倒是比以前強了不少,他道:“就是,提她干什么,來喝酒,說些高興的事,對了,懷玉你現在怎么樣?和那個鄭家小娘子有什么新的進展沒有。”
說道這個可能是秦懷玉過年最高興的事情了。秦懷玉回國公府還是那個樣子,雖然秦叔寶對他很熱情,但張氏雖說收斂了不少,但依舊是假客氣。不過他是失之東隅收之桑榆,在鄭冰蘭因為鄭家情緒低落的時候,秦懷玉是每日陪著鄭冰蘭,雖說只是坐著不說話。但鄭冰蘭還是被秦懷玉執著打動了,“她答應嫁給我了!”
“真的,假的?”呂博彥嘴張的老大。那是羨慕嫉妒恨,現在幾人中就他沒有家室了,程懷亮娶了清河公主,李愔娶了崔氏長女,蕭銳也得到了賜婚,李世民打算把襄城公主許配給他。
“恭喜,恭喜!”李愔幾人同時拱手,秦懷玉幸福地傻笑起來。
程懷亮說道:“聽說這鄭冰蘭貌美如花,她的妹妹也是姿色不俗,懷玉也為兄弟們想想,什么時候把鄭冰露也引薦給我們認識認識,哎呦……”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李愔當頭打了一個爆栗,李愔道:“你小子還有什么想法不成,你要是敢再找個小妾,看我怎么收拾你。”
蕭銳見了打了個冷顫,這娶個公主真不容易,被公主管著不說,還得被大舅子威脅,不過想到自己他也是兔死狐悲。
程懷亮捂著腦袋道:“冤枉啊,殿下,我哪里敢呀,現在出門身上都一個銅錢也沒有。”
“這還差不多。”李愔收回拳頭。
一場酒吃到日暮西山,李愔道:“明日我就回益州了,以后還說不得何日能再次相見,各位珍重!”
三人也有些傷感,但他們明白隨著年齡的增長他們見面的機會只會越來越少,以后都會為自己事情奔波。
“殿下珍重!”,三人站起來同聲說道。
李愔和秦懷玉也站了起來,拱手道:“珍重,他日再見!”
明天車隊就將啟程,這是他和幾位損友在長安的最后一次相聚,辭別了三人之后,李愔和秦懷玉趕往了行館。
第二天,李愔的車隊準備妥當,浩浩蕩蕩地向明德門前進,在城門口,李愔的車隊停了下來,等著護送長孫皇后和李淵的車隊。
這趟回去,李愔和秦懷玉都是騎著馬,每人各領五百騎兵,接了這個差事,李愔也是提心吊膽,只是希望半路上別出什么狀況,因此是親自擔當了護衛。
等了半個時辰,由禁衛軍護衛的車隊向明德門行來,李世民騎著馬在車隊西側,到了城門口,李世民下馬來走向李愔。
“父皇!”李愔恭敬地叫了一聲。
李世民拍了拍李愔的肩膀,瞥了眼兩輛馬車,一個是他的父親,一個是他皇后,他道:“愔兒,朕就把皇后和太上皇交給你了。”
“是,父皇,兒臣必定會竭盡全力!”李愔的話擲地有聲。
除了李世民,長孫無忌,李承乾,李泰諸皇子也來給長孫皇后送行,長孫無忌上前對李愔躬身行了一禮,真切道:“六殿下,老臣以前有得罪的地方還請殿下大人不記小人過,長孫皇后的病就拜托殿下了。”
長孫無忌的話出自真心,這政治上本來就沒有永遠的敵人,李愔也樂意賣這個人情,他把長孫無忌扶起來,“長孫閣老請起,為母后尋得良醫本是我應該做的。”
“殿下仁孝,老臣敬佩!”長孫無忌感動地說道。
李承乾和李泰這時候對李愔也是行了一禮,李治和兕子都是紅腫著眼睛,知道長孫皇后要去益州,兩人都是哭個不停,她們兩人自小在長孫皇后的看護下長大,自是母子情深。
聽到外面的動靜,長孫皇后掀開車簾道:“皇上請回吧,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態,不必過于憂慮。”
李世民嘆了口氣,點了點頭,“盡早趕路吧!”
接著他走到前一輛馬車前,這輛車里面躺著李淵,比起長孫皇后,李淵的病情更重,坐都無法坐起來,只能躺著,“父親,孩兒就不遠送了。”
李淵今年已經六十七高齡,面額寬大,濃眉大眼,面向威壓,只是長年疾病纏身已讓李淵瘦的只剩下皮包骨,他本以為自己會在孤獨中死去,沒想到就在這個時刻,李世民第一次踏入弘義宮來看他,重新喚醒了他們之間的父子之情,盡管做任何動作都很困難,但李淵還是重重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抹熒光。
李世民嘆了口氣,離開馬車,又和長孫皇后說了一些離別的話,接著他讓車隊開始啟程。
“六哥你一定能治好母后的病對嗎?”車隊開始行進,兕子掉著眼淚走了過來,眼淚巴巴的望著李愔。
長孫皇后去了益州,李世民讓楊妃臨時照看兕子和李治,楊妃拉著兕子手說:“兕子,你六哥一定能醫好你母后的。”
“對,六哥一定能的。”李愔順著楊妃的話說道。
兕子握了握小拳頭,
“兕子相信六哥!”
李愔刮了刮她的小鼻子,對李世民道:“父皇,兒臣這就出發了!”
“嗯,小心行路!”李世民簡單說了幾句。
每個父親都是善于用行動,不善于用語言表達感情的,李世民的話雖簡短,但也含著對李愔的關心。
“是,父皇!”李愔最后望了眼前來送行的人,翻身上馬,拱了拱手,向前追去。
車隊緩慢而有序的離開長安,李世民帶著送行的人直到最后一輛馬車離去才返回,此時他突然心中感到全所未有的無力,他可以征服整個江山,卻無法征服一個小小的病癥,這時候他再次慶幸當初的選擇,給李愔這樣的支持是對的。
李承乾望著遠去的車隊心中五味雜陳,他明白此時應該感激李愔,但感激歸感激,但是面對皇位他依然不會因為這種感激而退卻。
只是這種想法立刻被另一件事替代,此時他仍舊在想著一件事,前幾天他事前得知了李佑要對李愔下手,因此很得意地坐山觀虎斗,只是讓他不明白的是據他得到的信息李佑并沒有下令刺殺李愔,而李愔卻又明明找到了兩個潛入寢殿企圖刺殺他的人,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承乾不明白,李佑更加糊涂,陰弘智在整理了所有的信息以后得出一個結論,齊王府的死士中混入了其他來歷不明的人。
“查,一定要給我查個水落石出,梁猛彪,昝君謨這兩個蠢貨簡直是死有余辜,這還叫什么死士,不是這幫廢物,本王也不會如此狼狽。”李佑在陰弘智給他分析了這種情況以后,肺都快被氣炸了。
此時的李愔并不知道李佑也是被別人坑了一把,他和秦懷玉小心謹慎地護送著兩尊大神回益州,能不能治好這兩位對李愔同樣很重要,成了,以后就能得到長孫皇后和李淵的感激,而兩人都是看似無足輕重,動起來地動山搖的人物,李愔還是很喜歡用小代價換取大人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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