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野心家的羈絆
“姚先生,這種150馬力小拖輪是單煙囪單甲板單底式,長26米,寬6米,設計吃水1.6米,排水量140噸,最大載煤40噸,載水10噸,工作航速9節。
只要主機到位,這三條小拖輪可以同時開工建造。
至于您要的那條1000馬力長航拖輪,則是雙煙囪單甲板單底橫骨架式,長32米,寬8米,設計吃水2.7米,排水量420噸,最大載煤60噸,載水15噸,工作航速10.5節。
和那三條小船一樣,主機到位后就能開工,同樣預計兩個月就能下水,三個月保證全部交船。”船廠在得到工程師的評估后非常有信心。
于是姚梵逐次將訂單一一下好。又約定了蒸汽機裝配完成后直接交給船廠,這才放心的回家等貨物。
不出半個月,前期的貨物就已經到齊了,裕華柴油機公司也傳來好消息,第一臺150馬力蒸汽機已經總裝完成,準備交付船廠。
于是姚梵在秋風漸起的八月中旬重新啟程。
“血祭大陣!啟動!”姚梵對腦海中的血魂下令道。
自從擁有了血祭能力之后,這兩三個月里,姚梵每天都花時間,在血魂的指導下熟悉血祭的竅要。
姚梵現在操作血祭大陣的手段越來越熟練,通過將自己的血液涂抹滴撒在特定的方位,姚梵不但能大規模傳送貨物,還能精確控制貨物在穿越后不至于因為落差原因摔毀或者被掩埋。
回到姚家莊里這片被平整過的亂石灘上,姚梵四顧無人,松了口氣。
姚家莊西北這片地區被姚梵命令伙計用柵欄圍住,避免有放羊的孩子誤入。之前姚梵帶回的貨物,則已經被運進了用干打壘方式建造的土木結構倉庫中。
“血魂,有沒有一種方法,可以把血祭的坐標變更?”姚梵突發奇想。
“原生本體是可以的,但在這一次血魂誕生中,原生本體分裂了,而我,只是其中一個罷了。”血魂黯然道。
“那么說,你原本是可以位移的?”姚梵心里燃起了希望。
“如果在血魂誕生之后,原生本體分裂之前,這倒是不成問題。可是誕生后一剎那,原生本體就因為能量太過強大而導致了狀態極不穩定,立刻發生分裂,而我們這些分裂出來的血魂也就各自散開,找尋能活命的宿主了。”
“那么說你只是其中的一個?”姚梵問。
“是的,我只是原生本體分裂出的血魂中的一個罷了。
我們這些分裂出的血魂各有各的能力。
我們有的擅長建立時空道標,可以通過血祭,設立時空道標,自由穿梭各個不同時空;
有的擅長空間跳躍,可以在本時空中遠距離傳送物質到空間里的任何地方;
還有的擅長空間折疊,操縱物質內核進行質子或中子的交換,從而發生物質轉變,也就是所謂的點金術;
還有的擅長物質融合,產生令人無法想象的能量,甚至能夠捕捉光線與引力!”想到自己的同胞兄弟們,血魂不由涌起了淡淡的憂傷,慷慨而談。
“真是太強大了!”姚梵贊嘆道。
那你的這些兄弟現在都在哪里?您能找到他們嗎?”姚梵懷有一線憧憬。
“原生本體分裂后,我們的能量都極度衰弱,只能立刻選擇宿主進行寄生,否則會在很短時間內衰變而亡,我估計他們此刻已經找到了各自的宿主吧……否則……”說到這里,血魂悵然無語。
“血魂,你還沒說你的能力呢!你能建立時空道標嗎?說老實話,我不喜歡清朝,你當初幫我穿越到春秋戰國該多好!那樣的話,我一定游歷天下,遍訪諸子百家,那才大快我心啊。
或者說,你能幫我點石成金?能幫我從國外免稅的運輸東西回國?”姚梵急切的想要知道自己身上血魂的能力。
“我沒他們這么強,我只是能夠稍微控制一下時空穿越的物理坐標落點罷了。”血魂道。
“太好了!你真棒!我眼下最需要的就是你的這個能力!”姚梵大喜。
“不過這都是需要能量的,如果僅僅幾公里內的話倒還好說,若需要大幅度變更落點坐標幾百上千公里,則需要1000CC你的血液!這樣大的消耗量,有可能導致你的身體極度不適!昏迷!甚至有生命危險!”血魂高聲警告姚梵。
“…………那算了,正常人血液才占體重8個PER,我雖然個子高點,也才92公斤,理論上只有7.3升的血液,你一不小心多抽點,我可就成木乃伊了……”姚梵連連搖頭!
“……………………”血魂無語。
姚梵于是不再糾結,立刻從這次帶來的貨物中推了一輛事先準備好的自行車出來,動身向不遠處姚家莊推去。
連推帶騎沒走多遠,就看見一排排整齊的板房從一座雜草叢生的小坡后露出了頭,姚梵趕緊加快腳步回到莊子里。
伙計們遠遠看見姚梵來了,立刻欣喜的圍上來。
姚梵笑著命令眾人開始搬運貨物,于是全莊上下的伙計們齊齊動員,以姚梵的鄉勇團為領導骨干,三百多號人趕赴姚梵的傳送位置,開始緊張的搬運。
“世成,你說東家是怎么弄的?神不知鬼不覺,誰也沒驚動,就在莊子這邊把貨卸下來了啊!東家家里該有多少船?該有多少人?”最早和姚梵學自行車的一批伙計中的王鑫感慨道。
這些天在李海牛的操練之下,賀世成原本就黝黑的小臉曬得黑里透紅,明顯可以看出整個人壯實了很多,氣質也軒昂了很多。
“不該問的別問!這是咱們該問的嗎?咱們東家家里在海外,上千料的貨船都有幾百條!上百料的貨船那得有幾千條!水手成千上萬!咱們能跟著東家身邊,那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今后說不準,還能去外洋看看稀奇,親眼見見東家說的那些泰西國家!”賀世成道。
“哎!世成,你和我想到一塊兒去了!這要是能跟著東家出洋,看見滿大街的洋人,那準保是頂頂稀奇的大事!滿大街一水的黃毛!加上藍眼珠子!個個說著洋話!嘿嘿,想想就可樂!”
“家祥,外面怎么這么吵?”白小旗手里拿著個葦草扇坐在簡單打制的木板床床沿,一邊給躺在床上酣睡的兒子白康扇涼,一邊問地上正拿著小刀作雕刻的小個子男人。
上次她來姚家莊時,臉色還蠟黃中浮著蒼白,眼下卻已經重又神采奕奕,銀盤兒一般的臉上英氣勃發。
“大姐,我去看看!”謝家祥放下手里正在雕刻的活,快步出屋。這是一把做來給孩子玩的小小木頭刀,雕刻的很細致,處處邊角都刮得混圓可愛。
謝家祥是白小旗父親白九爺從路邊抱回來的,對白小旗最最忠心,白小旗成親之前,叫白小旗大姐,成親后,便管她叫大嫂。如今離了寨子,他便又習慣地叫上了大姐。
不一會兒,謝家祥回來報告:“大姐,是姚東家從海外返貨回來了,莊子里的伙計都忙活壞了,正一車車的往倉庫里運呢!”
“哦,恩公真好本事,光天化日的販私貨,也不怕官家來抓他。”
“大姐你還沒看出來么?那姚東家和官府勾結的厲害,連鄉勇都操辦上了,那些狗官只要得了錢,哪管你運什么呢!現如今大清國遍地都是害人的鴉片膏子和煙館,官府還不是睜一眼閉一眼嗎?”
家祥正憤憤地說著,屋外傳來人聲:“我可從來不販毒啊,白大嫂莫要冤枉我!”
隨著一陣爽朗的笑聲,姚梵大步走入進來,身后跟著李海牛。
白小旗見姚梵來了,慌忙起來抱拳,躬身道:“白小旗見過恩公!”
謝家祥也趕緊作揖。
姚梵連身道“請起,請起。”
扶起二人后,姚梵來到床邊問道:“孩子近來可好?病情穩定了嗎?”
白小旗一聽姚梵問孩子病情,頓時激動起來,眼里淚光瑩瑩地道:“多謝恩公救命!康兒已經好了許多!最近連咳嗽都不大有了,更沒見咳血!現在精神頭也足了,吃的也多了,剛才要不是我哄他,還不肯睡呢。以前他哪里有這樣的精神頭!成天都吃不下飯,病怏怏躺著不動。”
聽到板房屋里吵鬧,那孩子白康也醒了,抬手揉揉眼,躺在那里,打量著面前的姚梵。
“恩公你看他醒了!”白小旗欣慰地道。
“快!起來給恩公磕頭!”白小旗扶著孩子要他起來。
姚梵趕緊攔住:“白大嫂你別動他,讓他躺著休息吧。”
勸住白小旗后,姚梵笑道:“看到孩子好轉,我心里也高興啊。”
“恩公以德報怨,待我們母子這樣好,三姐也每天從家里送來日用吃食,莊子里又有海牛大哥看顧照拂我們,這份恩情,我白小旗實在是不知如何報答!今天見了恩公,想起當初劫道的事情來,實在羞愧無地。”白小旗越說聲音越小,顯然是很不好意思。
姚梵笑道:“我有個心愿,要讓普天下的孩子們都健健康康的長大,不求錦衣玉食,但是能吃的飽穿的暖,如果生病了,有好醫好藥照顧,這樣的世界才是理想社會。”
“恩公菩薩轉世!大慈大悲!小旗打心眼里佩服恩公!”
姚梵話鋒一轉,激昂地說道:“只是這世道不好,封建王朝壓榨百姓如宰割豬狗!處處可見仗勢欺人的狗賊,逼人為奴為婢!為娼為匪!
賣田賣地、賣兒賣女的人家,更是遍地都有!多少好端端的家庭,被害的妻離子散!家破人亡!”
見白小旗和謝家祥聽得認真,姚梵繼續慷慨激昂地說道:“這世道黑白不分、吏治腐敗!好人沒錢便是罪,壞人有錢便逍遙。
窮人命賤如紙,被當成牲畜,被剝奪自由,被強迫整日勞作到死。即便如此,一旦交不起租子,或者欠了財主的錢和官府攤牌,便還要挨棍棒,受鞭笞,皮開肉綻!
天下的莊主各個都有自己的家法私刑,地牢鐐銬,他們用暴力和酷刑來制服不聽話的奴才,用殘忍和饑餓的手段來威脅和馴服所有的佃農!有錢人家的家奴可以被豬狗般轉賣,從此天各一方,教子孫們從此都不認識自己的叔伯長輩!
如果普天下的老百姓不團結起來,那大家將來的子子孫孫都會繼續在黑暗中痛苦輪回,世世代代在畜生道中翻滾,永世不得出頭!”
姚梵說到后來毫無顧忌,每一句話,都猶如一場明火執仗的暴動!
白小旗聽得心中震恐,想這姚恩公明明是個富家翁,可以坐享榮華,可聽他這番話,卻是句句心懷怨恨,對朝廷極度不滿。
“恩公可是要造反!”白小旗娥眉一豎,流星般的大眼睛堅定異常。
姚梵并不正面回答。
“團結,團結就是力量,我們要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我們的力量越強,壞人的力量就越弱,等我們積蓄了足夠的力量,一定能夠改變這個世界!”
“恩公!白小旗一介草莽女子,不懂太多的大道理!恩公對我兒有活命之恩!不管恩公做什么!我白小旗愿意以死襄助!”白小旗說罷,便低頭一個干凈利落的抱拳。
姚梵肅立抱拳道:“姚梵有白大嫂這句話就夠了,今后白馬會若是短缺糧草,盡管來找我姚梵,只盼貴部能夠早日兵強馬壯!終有一天,我要叫這山河色變!”
“恩公!你的心思,白小旗領會了!從今后,白馬會唯恩公馬首是瞻!”
姚梵斬釘截鐵道:“大義在民心!將來我要是有對不起白馬會之處,你們盡可韃伐!”
“不敢!”白小旗心里明白了,這眼前這位恩公,是個""裸的野心家,對朝廷來說,這位恩公比起她們這些馬匪,要兇險一萬倍!
姚梵并不在乎白小旗怎么看他,他明白打鐵還需自身硬的道理。
姚梵又告誡了兩句醫囑,寒暄了幾句,便叫李海牛放下自己從2011帶來的奶粉、巧克力、奶糖等營養品,告辭離開。
白小旗送出門去,望著姚梵身影從前方板房轉過不見。她心里不由發問:“不知道,恩公的本事能不能翻了天去……靠錢?靠他的鄉勇?……那些鄉勇……不提也罷……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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