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星河影搖三軍動(十八)
接下來,伴隨著檢閱進行曲,姚梵穿著防彈背心,外面套著65式軍服,騎了一匹白色大馬,帶著一個由李海牛、李君、周第四、楊平等第一集團軍指揮員組成的馬隊,從長街東側的各部隊面前檢閱而過。
高昂嘹亮的檢閱進行曲讓全場觀眾們熱血沸騰,百姓們紛紛議論著。
“劉爺,這些膠……解放軍究竟是用了什么法術?能夠發出這樣大的動靜?”
“這我哪知道,看個熱鬧不就得了,你管他用啥法子呢。”
“馬掌柜,您也來看熱鬧?”
“可不是嘛,這些大軍進城后秋毫無犯,通知大家來觀看閱兵,咱可不得捧個場嘛。”
“那是那是,我也是這樣想,今天要不來捧場,指不定明天大軍要來找我麻煩呢。”
“葉叔,您看那臺上坐的是不是丁大人?”
“嘿!你小子眼尖,那還真是丁軍門!難道丁軍門降了膠……解放軍?”
每經過一個連組成的方陣,姚梵和馬隊上的指揮員們就舉手敬禮。
伴隨著一聲聲:“同志們好。”“首長好!”“同志們辛苦了。”“為人民服務!”,姚梵完成了檢閱式,回到主席臺,閱兵開始進入分列式。
李海牛站在主席臺上手握麥克風道:“我宣布,分列式開始!”
負責音箱操作的干部立刻把音樂換成了中國人民解放軍進行曲。
伴隨著交響樂,20個連排著整齊的隊形,自信昂揚的走著,通過廣場中央時甩開了正步,向前挺起了鋼槍,雪亮的刺刀如叢林般密集。
丁寶楨被姚梵安排在觀禮臺坐著,老丁答應了參觀閱兵,但是沒想到居然被安排在這樣顯眼的地方就坐,一時間羞得老臉通紅,本打算推辭,但一想到已經事先答應了,如果這時候反悔可是丟人,只得硬著頭皮,板著臉在那里端坐。
丁寶楨的家人也被邀請,在觀禮臺上坐在丁寶楨的身邊,丁體常在濟南解放后被允許探望過一次丁寶楨,今天見面,已經不再是淚流滿面,他安靜地坐在丁寶楨身邊。丁寶楨望了望兒子,嘆了口氣,問道:“家里可好?”
丁體常寬慰道:“父親不必擔心,姚梵沒有為難我們,濟南城所有官員都被抓了,倒是我們丁家例外,我和老三都被允許回家待著,眼下全城秩序井然,買賣人也上街了。只是糧食買賣受管制,所有糧店的糧食都被強行贖買了,姚梵在城里開了糧食供應站,集中買賣發放糧食,每人每次只能買20斤糧食。任何人如果被舉報家中藏有超過每人50斤的糧食,就要抄家,全家槍斃,家財分一半給舉報人。如今每天都有人被舉報后槍斃,還有些大地主的老家土改了,被從鄉下來的農民送信舉報揪出來,在城里直接審判槍決了。”
丁寶楨聽完默然不語。他看過姚梵的書,知道姚梵要建立一個沒有大地主的政權,以打破王朝興衰的歷史周期律。他只是沒想到這種聽上去不可思議的事情,現在居然每天都在發生。
“各地鄉紳可有反抗?”
“聽說各村的地主被殺的血流成河,有的村沒等姚梵部隊過去,農民自己組織起來殺光了地主全家,然后帶著收繳的金銀進城找部隊,要部隊給他們村補一個土改手續。”
“唉!”丁寶楨聽得皺眉,嘆氣不已。
“姚梵不是有個開明士紳政策嗎?這些地主都傻了嗎?”
“爹,哪個地主愿意把田地白白交出來?換您也不樂意吧?”
“唉……”丁寶楨再次長嘆一聲。
觀禮臺只有三排座位,最后一排上坐著士兵,所有參加觀禮的濟南有名望的人都不敢不來,幾乎等于全都是被士兵押著坐在上面。
分列式開始后,在解放軍進行曲伴奏下,看見姚梵的軍隊清一色的雪亮鋼槍和統一制式的武裝帶、鋼盔、膠鞋、子彈攜行具、手榴彈,整齊的排著隊列,從廣場前正步走過,丁寶楨緊張地使勁捋著胡須,驚嘆道:“姚梵居然練出如此強軍!大清要是有這樣的軍隊,還怕什么洋人!”
身后負責看押的戰士低聲斥道:“聲音輕點!”
丁寶楨意識到失態,頹然坐定,等到看完二十個連的分列式,他輕聲對兒子道:“體常,大清國完了。”
丁體常驚訝的看著他的老父:“爹,何出此言?這不過是兩千多兵丁罷了。”
說罷丁體常湊近丁寶楨道:“聽說姚梵攏共才一萬多這樣的正規軍,其他幾萬人全是民兵。”
丁寶楨無奈的看著兒子,說道:“我在城頭遠遠見過這些解放軍打仗,大清一哨勇丁百人,兩哨人二百人沖出去,卻被這樣的軍隊三十多人全殲,死的死,降的降……體常啊,姚梵的軍隊,怕是比洋人的軍隊還要厲害三分。”
丁體常啞然。
丁寶楨搖頭嘆息道:“你看這二十個方陣,士卒各個面帶驍勇之氣,你可見過大清國的兵把頭抬得這樣高的?大清國的兵雖然也排陣,可哪里有這般整齊的步伐?姚梵能把那種快槍裝備全軍,這說明他肯定能夠自己造槍造子彈,否則如何能全軍統一?都用這種好槍?”
丁體常驚訝于父親的態度,說道:“可是我聽說,姚梵的軍隊全是大老粗,都是農民和工匠這樣的卑賤之人。這些人能當將才?可會計謀?不說孫子兵法,就是三十六計,恐怕他們也說不出三個來。”
丁寶楨大力搖頭道:“體常!你要記住!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任何謀略與兵法都是空談!所謂一力降十會,這才是兵家正道!”
丁體常聽得傻了。
丁寶楨繼續道:“況且姚梵去年舉兵,還不到一年,就練出這樣的強軍萬人!可見此人胸中實有百萬兵,我再看他的書,其中政論狂放大膽,卻又絲絲合扣,邏輯井然,實有經天緯地之才!像他這般年紀,就能寫出一堆驚世駭俗的老辣文章之人,我一生從未見過。為父一生,只佩服過曾文正一人,如今卻要再加一人,就是他姚早帆。”
丁體常聽見父親這樣說,驚訝的合不攏嘴,好半天說不出話來。
參加閱兵的還有馬克思,他卻不在主席臺上坐著。此刻的老馬充滿了革命熱情,返老還童一般穿著一身65式軍服,脖子上挎著姚梵送給他的海鷗相機,在廣場上一張張的拍著照片,自從得到姚梵贈與的照相機,老馬就徹底的迷上了攝影,走到哪里都把相機跨在脖子上,無論風景、人物、建筑、民俗,全部是他的素材。姚梵對老馬打趣說,他將來能出一本個人攝影集,結果老馬認了真。他見過姚梵家族出的帶彩頁的精裝書籍,知道姚梵家族有最先進的照片印刷術,于是對攝影愈發的嗜好。
老馬不喜歡彩色膠卷,因為姚梵告訴他彩色膠卷要送去海外沖印,黑白膠卷就很簡單了,可以自己在暗房沖洗,一個黑屋子,加一個套了紅玻璃的油燈,加上姚梵帶來的黑白膠卷顯影藥水、放大機和感光放大紙,可以很快用放大機套上底片,在感光的放大紙上沖洗出一張張厚厚的黑白照片。其實這個方式也能沖洗彩照,但是效果和速度都要大大低于專業的自動沖印機,畢竟人工沖洗彩色膠卷很不靠譜,簡單的放大機不像沖印機那樣有電腦控制,無法對于色彩進行校正,要沖出好彩照很難。
由于放大機類似最簡單的投影儀,因此隨軍攜帶的柴油發電機就能滿足需求,來了濟南后,對于這個有電燈的城市,老馬贊不絕口,姚梵估計,大概是因為他覺得終于可以拜托發電機的緣故。
在閱兵之后,姚梵有意的把丁寶楨晾起來,只等戰場形勢更加有利時再加以延攬。
姚梵現在把精力花在了徐建寅身上。
徐建寅是在機器局里被俘虜的,對于徐建寅,姚梵的愛才之心不亞于對丁寶楨。他對徐建寅許諾了將來政權的工業主管的職位,又強制性的叫幾個部隊政委輪番給徐建寅上思想政治課,接著又是一次次面談,還邀請他參加閱兵,著實讓徐建寅受寵若驚。
閱兵后,姚梵再次會見徐建寅。
“姚主席,我父親還在大清治下,可不能傳出去我降了你,否則我全家恐有性命之虞。”
姚梵一聽這話,知道徐建寅終于心動了,大喜:“令尊在中國科學歷史上享有大名,清政府不敢動他。但為防止萬一,我當然為你保密。徐兄,科學技術是第一生產力,滿清只把你當成工匠,但是在山東公社,你是科學家,是人類最崇高的職業!科學家是推動人類文明發展的最重要人才,中國要強國,要不受外侮,就要有自己的科學家!”
“姚主席,你當真要辦大工業?”
“徐兄,我向你保證,我要辦的工業比起滿清政府的洋務運動,規模大百倍千倍,你見過的姚家所有商品,我將來都要在國內生產,鋼鐵廠、機器廠、化肥廠、石化廠、化工廠等等所有工廠,將來全都要在我們的政權中新建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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